“你说你明知道路尧结婚了,还在这送温暖送秋波,说你没有别的想法谁信啊。”
成媛媛没想到姚春芽说话这么直接,她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春芽同志,你怎么这样想我,这传出去,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姚春芽回头望了眼食堂档口的食盒,里面只剩下几片可怜的菜叶子在汤里泡着,这饭是吃不上了。
肚子还饿着,一饿她就暴躁。
姚春芽把搪瓷缸子咣当往桌上一放,拉出个板凳坐下,“我看你脸皮挺厚的,还有见不得人的时候呢?”
嚯!这小路警官的媳妇儿也是个茬子啊!
好多人都吃完饭了却还不舍得走,就等着看这出大戏。
乘务员小孙也在其中,他用胳膊肘拐了下小伙伴儿,“妈呀,这小路警官的媳妇儿看着娇娇弱弱的,没成想竟是个河东狮。”
小伙伴儿瞪了他一眼,“就你大明白,少说两句吧,听见了不好。”
小孙立马闭上了嘴巴,也怕引火上身,他还是做个安静的看客吧。
“你!”成媛媛气得说不出话,怎么每次在这南方女人面前,她就讨不到便宜。
只好换个方式,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好不委屈!
“春芽同志,咱们好歹在一个院里住过,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姚春芽拧着眉,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成媛媛,到底是谁上赶着找骂啊?你是不是以为我脾气好,就能任你随意拿捏了?”
“咱们一共见过几次面,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真没必要在这假惺惺攀交情,你问问大家伙儿,他们信吗?”
路尧不能跟成媛媛掰扯,身份不一样,明天传出去,对他影响不好。
姚春芽无所谓,她嫌麻烦但不怕麻烦,女人堆里是非多,争吵拌嘴也是再正常不过。
这事明天传出去,大不了就是她落个母老虎的名声。
那又能怎么滴,反正总不能干吃哑巴亏。
“成媛媛,我刚到鞍城的时候,你言语不善,那时我就知道你有别的心思,再到后来我和路尧办结婚酒那天,你穿了件大红裙子……”
“马小惠满院子传我不能生,也是你授意的,你看你为了抹黑我,搅散我和路尧,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你还在这跟我装好人呢。”
“咋的,我脑门上写大傻子三个字了?”
姚春芽把成媛媛做下的那点缺德事儿都抖搂出来了。
成媛媛只觉得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打在她身上,浑身不自在,偏偏脚像被钉了钉子一样,挪动不得。
“欸?前阵子谁说小路警官媳妇是南方没文化的土包子来着,我在这听半天,她说话挺有水平啊。”
“妈呀,你也听到这话了?我还听到个说法,说是他俩感情不好,马上就要离婚了呢。”
当姚春芽把成媛媛的前科列举出来后,连带效应就来了。
这前后一联想,不难猜出谣言的制造者是谁。
“这还用猜,除了她,别人也干不出来这事儿啊。”
“哎妈呀,这人都坏透腔了,人家新婚小两口好悬让她搁搂黄了。”
“可不咋地,真看不出来哈,平常处着挺好的,没想到她是这样式儿的。”
行了,事情进展到这里,也是解决地差不多了,姚春芽拿着饭缸站起来,转身面向大众。
“真不好意思,今晚让各位看笑话了,我有个不情之请,咱们这话到哪哪了,可不能往外传啊。”
姚春芽用眼神扫了下成媛媛,“有人面皮儿薄,说出去她又寻死觅活没法见人了。”
说完,从成媛媛身边擦肩走过,路尧紧随其后。
食堂内剩下的吃瓜群众们对着成媛媛议论起来。
“小路警官媳妇还怪好的嘞,别人都那样祸害她了,她还替某人考虑。”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那个人啊,我肯定连夜离开这地方,脸都丢光喽。”
成媛媛听着那些话,拿着搪瓷缸子的手捏得紧紧的,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她死死咬着唇。
她在心底发狠,姚春芽,你今天对我做的一切我早晚成百倍还给你!
…
姚春芽走得飞快,路尧一路小跑才追上她,观察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道:“春芽,我没想瞒着你,实在是见到你太高兴了,把这事儿给忘了。”
“真的我发誓,你没来的时候,我一直谨记着你的话,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见姚春芽没反应,他跨出两步拦在她面前,“春芽,别生气了,你要不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姚春芽站住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破了功,笑出来,“我没生气,这有啥可生气的。”
“我相信你不是胡来的性子,成媛媛那样的还不值当咱们为她生嫌隙,我就是有点饿了,要不是她,咱们这会儿都吃完饭了。”
路尧走到她面前蹲下,“不生气就好,你饿了我背你走吧,咱们去吃国营饭店。”
姚春芽也没客气,往他背上一趴,“那我要吃贵的!”
“好,钱包都给你,想吃啥点啥。”路尧背着她,一脸宠溺道。
姚春芽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开玩笑的,你的钱不也是我的,花着心疼,前面有个馄饨摊,点个馄饨吃就行啦。”
也实在是姚春芽懒得折腾,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直到一碗热乎乎的骨汤馄饨下肚,心情才畅快。
她坐在凳子上和路尧有说有笑,暗处一双毒蛇般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眼神流露出贪婪和欲望。
姚春芽本来和路尧开心地说着鞍城的事,却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谁在看她,可环视一圈也没见个可疑的身影。
“怎么了?”路尧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关心道。
姚春芽觉得可能是这阵子事情太多了,她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还是别告诉路尧了,省得他担心,便摇了摇头,“没事,我吃饱了,也歇好了,咱们回家吧。”
回家?他好久没听到这个词儿了,路尧轻轻应了一声,眼底是无尽的温柔,“好,我们回家。”
晚上躺在一铺炕上,很难不发生点什么,更何况是久别重逢的小夫妻。
自己被窝都没捂热呢,路尧就迫不及待钻进了身边的被窝,室内温度渐渐升高,正要步入主题,房门突然被重重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