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贾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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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瑶因昨夜天快亮时才睡下，今日直到快要正午才醒来，醒来后脑袋却越发的疼痛，便将去风月楼之事停了下来，想着明日再去。

李妈妈进来一瞧洛瑶精神不好，想是昨夜之事让洛瑶太伤神，赶忙去了小厨房煮安神汤。

不大一会儿，晏儿端着汤进来，“小姐，喝些安神的汤吧。”

洛瑶看着那汤，胃里一酸，差点就呕了出来。但怕几人担心，还是强忍着喝了些下去。

服侍洛瑶用了汤之后，晏儿担忧的看着洛瑶。想请大夫，洛瑶硬是不肯。晏儿只好作罢，唤了陆离进来，陪着洛瑶玩耍。

不知是昨夜受了凉还是真的太过伤神，洛瑶与陆离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抱着陆离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众人也只觉得洛瑶应是累了，由着她睡。不想到了傍晚，却没见洛瑶睡醒。

李妈妈准备好晚膳后，心里不安，进了厢房看洛瑶。洛瑶已是满脸通红，如何唤都唤不醒。伸手搭上洛瑶的额头，烫的厉害。

李妈妈急匆匆的唤了霜儿去寻来大夫。

“大夫，我家小姐是怎么了呀？”晏儿着急的发问。

“小姐只是发烧了，并无其他。好好吃药便可退烧了。”大夫边说边写下药方子。

李妈妈吩咐，“霜儿，去送送大夫，跟着拿药回来。”

“诶。”霜儿回答后，送了大夫出去，又加快步伐将药抓回来。

晏儿接了霜儿的药，赶紧熬药。霜儿又去房中帮着李妈妈照看洛瑶。

晏儿将药熬好，几人服侍洛瑶喝下两副药后，又一直用冷毛巾擦拭洛瑶的身体以此降温。忙活到了大半夜，洛瑶的烧才渐渐降了下来。可不一会儿洛瑶又烧了起来，几人心急如焚。

李妈妈年长，知晓一些鬼神之事。觉得二夫人病重，许是过了病气与晦气给洛瑶，或许还带回了不好的东西。见洛瑶烧得反复，便吩咐霜儿与晏儿好好看护着。

李妈妈一人急忙赶去了庙堂，上了香，又是求神又是拜佛后。这才又赶回来看洛瑶。

李妈妈刚踏进厢房，霜儿迎了上去欢喜道，“李妈妈，小姐的烧完全退了。”

李妈妈心里也跟着欢喜，觉得菩萨显得神通，自己这一忙活还是有用的。

洛瑶第二日中午终于醒了过来，用了一些淡粥又沉睡过去。如此反复两天后，才慢慢好全，恢复成平日里活泼的样子。几人此时才松了那口气。

洛瑶病了几天，风月楼之行也被耽搁了。索性再养一两天身体再去，免得自己又撑不住倒下，才是最误事的。

这日夜里洛瑶睡得正香。耳边突然听到，不远处像是有隐隐约约的钟声响起。洛瑶悠悠的转醒后，仔细一听，心里一紧。

此刻府里在再敲的是丧钟！

还不等洛瑶唤人，就见李妈妈掌着灯进来。

“小姐，二夫人去了。二房那边已经传人来唤了。”晏儿霜儿紧跟李妈妈后面进来。

“恩。”洛瑶应了一声，起身快速的收拾，穿好衣物后，也不上妆，素着一张脸儿，赶去二房的院里。

洛瑶就算再不喜贾氏，但是名义上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婶子，如今逝世，按着礼俗，洛瑶还是得披麻戴孝，帮着打点一切事宜。

洛瑶刚走到二房院里，就听到洛钰的悲痛绝望的哭声从贾氏的厢房里传出。

加快脚步进去，见洛钰抱着贾氏僵硬的身体嚎啕大哭，早已没有平日高贵的小姐模样。失去了母亲的洛钰像个孩子一般大声哭喊着娘亲，以为这样自己的娘亲就会回来。

洛萧与洛阳站在床边一侧，眼睛虽是通红，明眼人一瞧便知晓无半点伤心之色。二老爷洛璋跪在贾氏的床边，劝着洛钰放手，声音低沉，面色悲痛。

洛阳此刻见洛瑶来人，恶狠狠的看向她，大声道。“洛瑶，你还有脸来么？若不是你，母亲又怎会气病，如今还抛下我们兄妹几人逝世了，你还我母亲！”说着便冲了过来。

霜儿与晏儿两人拦在了洛瑶身前，洛瑶叫两人让开。洛阳看着眼前的洛瑶，抬手就要给洛瑶一巴掌。却被洛瑶稳稳的抓住。

洛瑶冷冷道，“你若在演戏，我便有本事将实情公之于众。”

洛阳哽咽道，“就是你害了我母亲。你还我母亲！”

洛瑶沉着脸，靠近洛阳低声道，“为了飞黄腾达，连母亲都可牺牲。姐姐真是好野心啊。”

洛阳瞪大双眼，冷哼了一声，甩开了洛瑶的手，跑到贾氏的床边大哭起来。

洛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对洛阳的恶心。走到洛璋身边道，“二叔，还是赶紧给婶子小殓吧。”

洛萧点头，轻轻拍着身旁的洛钰，“钰儿，放开你母亲，让她好好的走吧。”

洛钰不为所动。手里紧紧的抓着贾氏的衣服。洛萧看不下去，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洛钰正要发作，却被洛萧打了一巴掌，“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洛钰抚着脸低下头，不再言语。洛萧唤了曾妈妈进来帮着贾氏穿戴早就准备好的寿衣，与洛璋两人退到厢房外等着。

曾妈妈与几个丫鬟捧着寿衣进来。洛瑶退到一边看着。

洛钰走了过去，“曾妈妈，我来就好了。”

曾妈妈应了下来，洛钰一人亲手给贾氏穿上了寿衣。而后收起了崩溃的样子，冷静的吩咐下人做事。并木然的穿上曾妈妈递给了孝衣。

贾氏入棺后，便被抬到了灵堂。洛瑶此刻也穿上了孝衣，跟着二房的几个兄妹在灵堂里守灵。

贾氏的丧礼办了好几天，事无巨细，洛钰一一的清点。再也没有哭过一次。贾氏出殡那天街道上撒了漫天的纸钱，兄妹几人走在贾氏棺边，洛阳一路悲痛大哭，洛萧与洛钰无泪。

贾氏发丧后，坊间便开始在流传，洛阳是个真孝女，母亲逝世前，日夜陪伴身侧，母亲逝世后，悲痛几度昏厥，但依然强打精神一一安排母亲的身后事，实乃孝女典范。

洛钰听此面无表情，洛瑶听此冷哼了一声，极为不耻。

至此，贾氏就这样从人前淡去，却在一人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疤。

贾氏之事过了好几天，洛瑶才得空闲去风月楼。

霜儿打扮得极像男子，又愿意牺牲形象，将脸蛋涂抹成大汉样子的黑黄皮肤。晏儿看着霜儿这模样，便自愿镇守玲珑阁。洛瑶笑：这妮子可真爱美。

洛瑶戴上面具，便只带了霜儿一人出行。到了风月楼，依旧是卿卿相迎。卿卿那酥麻的千声爷万声娇，让旁人看了只觉得洛瑶是个沉醉在卿卿温柔乡的贵公子。与其他寻欢之人并无二样。

“花月，你好好的伺候霜公子。”卿卿伸着白嫩的手臂拉过花月推到霜儿的怀里。

花月笑嘻嘻的牵起霜儿的手，“公子，随花月去厢房里可好？”

霜儿伸手搂住花月的腰，还在腰间掐了一把，“好。”

花月将手附在霜儿的手上面，娇嗔道，“公子真坏。”

卿卿伸手勾着洛瑶的脖子，将丰满的上半身按着洛瑶身上，俊俏的脸儿靠近洛瑶，在洛瑶耳边吹气道，“爷，可是被花月勾了魂，不喜奴家了？”

洛瑶想笑，幸有面具遮挡，这卿卿真是演得好，若是卿卿唱戏，洛瑶敢保证京中无人能敌她。

“我们也进去说说话。”洛瑶搂着卿卿道。

卿卿离了洛瑶一些，拉着洛瑶的手款款的走进了厢房。

两人一进厢房，关了门后，刚刚千娇百媚的卿卿已没了那媚态，端正的与洛瑶坐在桌边。

洛瑶喝了一口茶后问，“谁在另一厢房？”

“俊彦守着。”

洛瑶点头，这俊彦本是洛毅培养的探子。后洛瑶急需探子，清和便偷偷告诉她，洛毅留着的探子可用。洛瑶传信告知洛毅后，俊彦如今成了洛瑶的探子。平日一切事宜都是他吩咐收下的探子去打探。

“爷的身体可好全了？爷一直没来风月楼，我们担心有事，俊彦去府里打探，霜公子说是爷病了。”卿卿锁眉道。

“无事了，不过是发烧了。”“可有什么消息了？”

“查到了许多惊心之事。”

“一一与我说来。”

“诡宗乃武林中一门派，行事与它名字一般诡秘，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好名声，做的都是些下三滥的之事。该门派多是女子，最会制毒练毒，已达到将毒根下在一人体内，日后若想让那人死，便用其它药材做催命符。”

“老夫人可是诡宗之人？”

“还是无法查到。但按着爷中毒的手法，八九不离十，应该是诡宗之人，可是为何却如何都查不出呢？”

洛瑶沉思后道，“她应是给自己换了身份了。”

“若真是诡宗之人，那么清除她便比较轻易了。江湖人与诡宗之人颇多恩怨，没有哪个诡宗的女子没惹一出人命债。”

“如今府中变化莫测，吩咐俊彦加紧调查。尽快在爹爹回来之前有所收获？”

“老爷？”

“恩，我与贾氏交易时得到的消息。说是爹爹也种了毒。哥哥们应该也未幸免。”

卿卿叹了一声，“心狠手辣也不过如此了。”

“还有何消息？”

“剩下的消息便是关于爷刚刚口中的贾氏了？”

洛瑶甚是不解，“哦？”

“贾氏是大家闺秀，嫁给爷二叔时并不知晓自己嫁入了豺狼虎豹之家。洛阳与洛萧并不是她的亲生孩子。”

卿卿看着洛瑶大惊的脸，又缓缓道，“贾氏的大儿子一出生便被杀死，换成了如今的洛萧。大女儿出生，也同样被杀死，换成了如今的洛阳。洛钰之所以保住，是因为贾氏给老夫人投了一份投名状。”

洛瑶声音有些颤抖，她竟不知她的府中竟是这般残忍之地，“贾氏知晓么？”

“探子回是死前被洛阳下毒时才知晓，但卿卿觉得大女儿被替换之时贾氏就有所察觉。洛阳之所以被惩罚并不是因为给贾氏下毒，而是因为与贾氏说了此事。老夫人为人谨慎，所以大怒。”

洛瑶终于明白，为何洛阳能这样亲手下毒杀了贾氏，原来本不是亲生母亲，怪不得洛钰的脸上会留下伤疤。也知晓了贾氏死前为何与自己交易，要自己保住洛钰的性命。老夫人这人到底是长着怎么样的心肝，才可以如此的残忍。

洛瑶觉得有些气闷，将面具摘下后问道，“贾氏给的投名状可是我娘亲的性命？”

卿卿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洛瑶，“洛钰比爷大不了几个月。卿卿猜想贾氏是有所察觉，因此才会主动请缨去送那汤。老夫人见贾氏已成为自己的人，洛钰才得以活下。”

洛瑶的手紧紧的抓着手中的茶杯。以前只觉得前世的灾难是只关于对权力的向往与皇权的争斗。不想现世一查，查出了那么多肮脏的事。前路越走越艰难，这孟氏一定得除。

“爷，老夫人留不得。定得想办法将她除了。”

“她的手中不知沾了多少血，最毒妇人心，应是这样了。我定会尽快想办法。”

卿卿心中也深觉可怕，自己混迹江湖多年，这老夫人的心也不是一般的狠了。

洛瑶将消息听完，心中唏嘘一阵后。突然想起好久没见到的人，是否会在这里呢？

“卿卿～”

卿卿见洛瑶唤了她一声，却不再言语，面色犹豫，两颊绯红，心中了然，“清和公子今日正巧在呢。爷要不要见一见？”

“我刚刚要问你何事，你一说话倒不记得了。他在么？我寻他有事。你带我去吧。”

卿卿看着洛瑶装模作样的样子，只觉得自家的小姐真是可爱，“都怪卿卿，等爷一会儿想起再与卿卿说罢。”

说着帮着洛瑶带回面具，寻清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