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霜儿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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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瑶昨夜睡得实在是太晚了，因此到了晌午才醒，但还是困得紧，正要打算蒙头继续睡却被晏儿咋咋呼呼的声音弄得再无睡意。

“霜儿，晏儿在干嘛呢？”洛瑶撑着自己坐起来，发出因刚刚睡醒慵懒的声音。

“陆离追着蝴蝶跑，晏儿跟着陆离跑，就这样吵闹起来了。”霜儿过来将纱帐撩开摆放在床边两侧。

“小姐醒了。”

霜儿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小丫鬟端着水与痰盂进来，伺候洛瑶妥当后才陆续出去。

“小姐，这傻虎，追着蝴蝶跑了一上午。”晏儿流着汗，气喘吁吁道。

“要是这样说，你不也是个傻人么。”霜儿倒了一杯水递给晏儿。

晏儿嘟嘴不理她，接过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霜儿摇头，靠近洛瑶道，“卿卿姐姐传来消息，俊彦死了。”

洛瑶不解，自己都没动手，难道是老夫人那边么？“何时的事？”

“昨天夜里。被一剑封喉了。卿卿姐姐说那人应该剑法精湛。”

“这样么？”

“恩，不知是何人帮了我们？”霜儿也是想不通。

“今后自会知晓。”洛瑶不再想这件事，俊彦这样死了也省得自己找人动手。

洛瑶觉得饿了便传饭进来，与霜儿两人用午膳。

“小姐，二姨娘来了。”门外的丫头传话道。

洛瑶与霜儿对视了一眼，晏儿倒是不太理会，继续安静的吃着饭。

“请二姨太。”

晏儿听此，急急的又吃了两口肉，才匆忙起来站到洛瑶身边，洛瑶无奈，“你呀。”

霜儿看着晏儿这模样捂着嘴笑。晏儿撇嘴去挠霜儿的痒，霜儿忍不住笑起来，洛瑶见此也跟着笑，瞬时整个厢房一派温馨。

“四小姐这里真好。”二姨娘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

霜儿与晏儿停了动作，霜儿安静的呆在一旁，晏儿给二姨娘倒茶。

“二姨娘请喝茶。”晏儿将茶盏放在二姨娘面前。

“你这丫头生得好，像江南女子那般柔情似水。”二姨娘喝了一口茶后对着洛瑶夸赞晏儿。

“论起温柔如水何人能比得上姨娘。”

二姨娘笑着道，“你呀，就会讨趣我，没人说我恶毒我已经满足了。”

“瑶儿谢谢昨夜二姨娘所有的帮助。日后二姨娘若有何事我定也会鼎力相助。”

“四小姐何须与我这样客气，我帮你也只为了自己的目的，只是希望今后家人有家人的样子。”

洛瑶见此，就不再客气，直接了当问道，“二姨娘今日是何事呢？”

“洛萧没死，对我们来说很危险，但这也无法，如今得尽快将孟氏除去，否则只会夜长梦多。”二姨娘说道洛萧是眼里闪着担忧。

洛瑶从昨夜听云凛提起后开始好奇洛萧身后之人了，“保住洛萧生命之人姨娘可知？”

二姨娘摇头，“我不知。”

洛瑶见二姨娘回答的这样快，心里明了，但也不说，只道，“这人藏得这样深，若是不知晓她的目的，后患无穷。”

二姨娘将话头转道，“现眼前的要紧事是除了孟氏。小姐可有对策？”

“我已经想到办法，现如今只待时机。”

二姨娘身子靠着桌边，指套甚是轻松，倒不见外，“小姐说来与我听听，需要怎样的时机呢？”

洛瑶与二姨娘说了计划，“这样如何？”

二姨娘满意的点头，“甚好，这个时机我来制造。”

洛瑶看着二姨娘抚着肚子，劝道，“这不可。若有万一……”

二姨娘伸手拍了拍洛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不管如何，他也得出一份力量呀。”

随后又安慰洛瑶道，“你只管放心，我自有分寸。”“过几日便是十五，让个可信的人将消息传出去，将计划实行，也免夜里总是睡不安稳。”

洛瑶锁眉，觉得二姨娘的决定甚为不妥，“二姨娘……”

二姨娘将手放在洛瑶的肩膀道，“四小姐，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即使她罪大恶极，我们想要除掉她，还是得付出代价的。你已失去太多，这个就当我再送一个与你结盟的礼物吧。只望将军与小姐今后还记得你二叔的一点好就可。”

洛瑶从未期待二姨娘真心的帮衬自己，却不想事到如今，她竟是真的帮着自己。虽然她也有自己的目的，但结盟以来一切行动她已经表现出最大的诚意。

而她对二叔的感情更让洛瑶钦佩，事事为对方考虑，洛瑶不知，二叔对二姨娘的感情是否也有那么深，还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傀儡，早已经忘记自己的感情，忘记了如何去爱人。洛瑶此刻心中很希望，眼前这个出身邪恶诡宗却能有底线、有善意的女人得到幸福。

“瑶儿先谢过二姨娘。”

二姨娘突然笑了起来，洛瑶不解的看着她，她伸手牵住洛瑶的手，“以为你是个冷情的人儿，不过帮你几次，就愿意帮我当做长辈了。”

“你来我来是交往之道，不是么？”

二姨娘看着洛瑶难过道，“瑶儿，若不是当初那恶人害我，如今我的孩子也有你这样大了。”二姨娘顿了顿又道，“你要记住，善意只能展现给知晓的人，对于比毒蛇还毒的人，你只能比她更毒，才可以活下去。你可明白？”

洛瑶点头，二姨娘复而笑了起来，回身接过身后妈妈的食盒，“幸而你闻得出我做的桂花糕的味道，否则我的药都来不及送到你那。今后有了药，你还是得小心着些。”

“我知晓了。”

二姨娘起身，“我也该回去了。”

洛瑶起身相送，“二姨娘今后有空便常来吧。”

二姨娘点头，“我来时刚好尚书老爷与公子都来了，老爷正在招待，不知现在走了没。”而后二姨娘走了出去，抬头看天，边走边道，“这天，又要变了。罪恶啊。”

洛瑶直到二姨娘走出了玲珑阁才回房，晏儿撑着脸问道，“小姐，二姨娘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洛瑶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到霜儿嘴边，霜儿顺势咬了一口接过桂花糕道，“最毒妇人心啊。”

洛瑶笑，“是啊，最毒妇人心啊。”

晏儿见两人又打起了哑谜，嘟嘴道，“你们总是这样，我要将这桂花糕吃完了。”

霜儿与洛瑶大笑起来，此时的洛瑶已经没有时间去顾忌别人的安危了，天变了，自己只能尽力保护身边的人，其他人她也无能为力的。

“月牙呢？”

“在房里呢。”霜儿道。

“霜儿姐姐最知晓月牙身处何处了。”晏儿捂着嘴偷笑道。

霜儿脸红起来，洛瑶看出了端倪，“霜儿，这桂花糕好吃，给月牙送去一些吧。你帮我与他说不要整日独自呆在房中，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诶。”霜儿轻快的答应，用油纸赶紧包了好几块桂花糕便往月牙那边跑。

洛瑶笑着看霜儿远去的背影，受了霜儿雀跃的心情的感染，嘴角弯成好看的角度，她希望不管是霜儿还是晏儿都能勇敢去爱一个人。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留下遗憾。虽然月牙的身份有些复杂，但是喜欢就是喜欢了，管他什么身份，总要亲身的去追求，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值不值得托付终身。

“怎么才一天，就喜欢上了呢。”晏儿在洛瑶身后幽怨道。

洛瑶笑着回身轻掐了一把晏儿的脸蛋，“爱情本就是奇妙的东西啊。我们的晏儿也要快点早到喜欢的人才好。”

晏儿撇嘴道，“我还以为我会比霜儿姐姐先喜欢男人呢。哼。”

洛瑶看着晏儿苦着的脸道，“你呀。”

晏儿挽着洛瑶道，“晏儿永远陪在小姐身边好了。才不像霜儿姐姐有个画一样的人儿就忘记我们了。”

洛瑶摇头，“这可不好，若是霜儿我倒还养得起，你呀，吃太多了。我得将你嫁给一个有钱的大户人家，才养得起你呢。”

晏儿鼓着脸生气的叫洛瑶，“小姐～”

洛瑶开心的大笑起来，晏儿鼓了一会儿脸，也忍不住的跟着洛瑶大笑。

霜儿回来是，见两人大笑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心里却觉得暖暖的，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玲珑阁里大多时候都是阴郁的，如今两个如花的女子大笑着，霜儿觉得就像一幅美景。

“哼，你回来了？”晏儿瞧见了霜儿，扁着嘴，本想装得严肃，脸上却是绷不住的笑了出来。

霜儿见此，走过去掐了晏儿一下，也跟着一起笑。

跟在霜儿身后的月牙见几人笑得莫名其妙，甚是不解，咳了好多声才有人理他。

几人顺着咳嗽声望去，洛瑶与晏儿看到女装打扮的月牙亭亭玉立的站在门边，两人的眼睛都直：简直是尤物啊。

“月牙是来谢谢小姐的桂花糕。”婉转的女声从月牙的喉咙里发出。

洛瑶已经震惊得不知该如何说话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那么美，连转换的声音都那么好听，自己如假包换的女子的声音对比他的来说，真是望尘莫及。

真是绝了！

“小姐。”月牙没了耐心，粗着嗓子又唤了洛瑶一声，才把神游的洛瑶唤回来。

“月牙你刚刚说了什么？”洛瑶问道。

月牙白了洛瑶一眼，进厢房关门后道，“是要传信么？”

洛瑶这才想起正事，霜儿考虑周全，自行先把月牙唤了过来，甚好。

洛瑶轻声对月牙交代所要传递的内容，“辛苦你了。”

月牙应下，大步走了出去，在门口时停了下来，害羞道，“小姐可还有桂花糕，这个像我娘亲做的味道。”

还没待洛瑶回答，霜儿就拿着桌上仅有的桂花糕递给月牙道，“有。呐，给你。”

月牙点头接住，“谢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霜儿还在看着他的背影。

晏儿压着声音沉沉道，“霜儿姐姐。”

霜儿转头看着洛瑶与晏儿打量着自己，害羞道，“小姐我……对不起，他说像他娘亲做的，我就……”

晏儿摇头，“霜儿姐姐，你才认识他一天啊，这样以后不就被他制住了吗？不行不行。”

霜儿脸红道，“并不是只认识他一天。”

洛瑶挑眉，“哦？”

“大少爷让霜儿去学武时与月牙碰巧同个教习师傅。”

“怪不得啊，我说霜儿姐姐怎么会那么轻易喜欢别人，原来是早就认识了啊。”

“小姐，我……我没有忘了小姐，只是月牙一直在找他的母亲，这个桂花糕他说像是母亲做的，我就……”

洛瑶走向霜儿，牵起她的手，“傻霜儿，喜欢一个人自然会想着他。桂花糕我最近吃多了也腻的。你这样做我并不生气，反而很开心。我希望你们都能去追求自己所爱，不管结局如何，受伤了我永远是你们后盾。追求到了，嫁妆由我为你们准备。知晓了么？”

“小姐。”晏儿已经控制不住抱着洛瑶哭出声来。

霜儿眼里装着满满的眼泪在打转，一滴，两滴，越来越多，也跟着哭了起来。

“好啦好啦，我们去小花园里看看陆离在做些什么。”

晏儿抱着洛瑶不动，洛瑶伸手将她的眼泪拭干，带着两人去了小花园与陆离玩耍。

……

翌日清晨，洛瑶醒后心情甚好，穿衣洗漱妥当后，便往玲珑阁的小花园走去，想在那儿用早膳。可刚走出去就见三三两两的丫鬟交头接耳，不知在讨论什么。

洛瑶到了小花园，晏儿与霜儿刚好将早膳拿来，洛瑶好奇问道，“府里是发生何事了吗？她们在讨论什么呢？”

晏儿将小菜从食盒里拿出来，边摆边道，“小姐，尚书家的公子今晨死了，现在尚书老爷带了很多人上门，二房那边可热闹了。”

洛瑶抬头看霜儿，“文墨死了。”

霜儿点头，洛瑶轻叹，安静的吃起了早餐，“一会儿去二姨娘那里瞧瞧吧。”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