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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瑶与博衍无法行动自如,因此便由着晏儿扶起后靠在床头边用膳。
星儿此刻唤来了语心,只见语心小脸儿苍白,可对着两人又强扯着笑容,不想让人看出痕迹。
“嫂嫂可是好些啦?”语心靠近床边问道。
洛瑶看着她这模样便心疼,明明云凜不告而别,她心痛得要死了,却还得装作无事。
“语心,你的早膳在桌上。一起用了吧。”洛瑶道。
语心笑起来,“好。”说完便走向桌子,安静的吃了起来。
博衍看了语心心不在焉的样子,语气有些怒的对语心道,“你就真的要守着铁树开花?”
语心低着头,不回答博衍,洛瑶轻轻扯了博衍不让他再说,可博衍今日许是因为云凜不告而别,看着语心心痛他也难受。因此不管洛瑶如何拉,博衍还是停不下来。
博衍看着语心这样子,心中就是生气,他从来待语心就如妹妹一般,若是洛毅看到洛瑶如此,可能都要剥了对方的皮,哪能还让他那么逍遥自在。
语心虽没有真的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她的所作所为,明眼人一看,便能瞧得出来,他云凜看不出?博衍不信。
“你那么多年何事都围着他转,何事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做得还不够么?你为他所做的,人人都可以看到。他却看不到,那你还在坚持什么?那么多次的因他涉身险境,每每带他死里逃生。你做的难道还不够多?”博衍又道。
语心依然低着头用膳,就是不回博衍一句。
博衍见此,怒气更盛,“明日我便让人去传信给师傅,让他来接你。你莫在跟着云凜了。既然他不知你情深,便不是你的良人。”
“砰!”房里发出一声陶瓷碎地的声音。
语心生气的将桌上的东西一扫在地上,红着眼眶对博衍大声道,“若是放弃得如此轻巧,那我早可以忘记了。又何须那么痛苦。世上人人都好那又如何,可我依然最爱他,他人都不及他一点好。也不用你来提醒我他在装傻充愣,跟他他身后的我难道不知道吗?可我能怎么办?哪有人人都像你们这样幸运,我不守着铁树开花,我便会死,那么孤独的守着与我会死,你们选什么?我不想死,死了便看不到他了……”
语心说到最后像是被何物堵在了喉咙,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也想放弃,可我就是放不开。我能如何?我也知道这样看起来很贱,可是我就是爱他啊。你们都让我放弃,师兄你自己说,要是嫂嫂不爱你,你放弃得了吗?”
洛瑶看着语心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可怜模样,惊讶的看了一眼刚刚进来杵在门口的罪魁祸首,叹了一声,爱情真难。
语心情绪激动,只顾着自己蹲在地上哭,并未发现她心心念念,让她痛不欲生又能让她生出无限希望的人便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云凜听语心哭了片刻,便皱着眉头走向她,将她拉了起来,语心好不容易在众人面前发泄心里的委屈,突然被人一拉起来,满心怒火,看都不看人便骂,“扰我干嘛!你……”骂了半句才看清拉起自己的是谁。
云凜将另一只手拿着的包子放在桌上,“一大早便来这儿哭。我还以为谁死了。”
洛瑶一听,这云凜嘴巴总是如此,明明心里疼惜,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近人情。语心喜欢这样的一个男子,该如何是好?
语心此刻有些懵,云凜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云凜看语心愣住,两眼泪汪汪,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被惊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还在往下落,云凜伸手拭去语心的眼泪,“别哭了。听着烦。”
博衍与洛瑶对视一眼,洛瑶耸肩,她也不知道刚刚还是苦情戏,一瞬间怎么就成了如此,所以说爱情真是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你一瞬间万念俱灰,也可以让你死而复生。
云凜拭去语心的眼泪后,看着博衍道,“你的影卫牺牲了。我便出去让人传话,派些人来。”
洛瑶挑眉,到底是谁闹的乌龙,云凜出去传个话,便说他不告而别的走了,还一大早的让语心悲痛欲绝。
博衍点头,“辛苦了。”
云凜面无表情,“你还与我客气什么。若是我知道你是这样的态度,我也不会去寻人传话的。”
洛瑶心中好笑,云凜这是反击刚刚被博衍与语心说的话啦,瞧这模样还挺生气的啊。
“云凜回来就好。不然可把一个人的心伤得够狠。”洛瑶道。
“嫂嫂。”语心红着脸叫了一声洛瑶。
洛瑶笑,这样的结果真是又惊又喜啊。
“你们是多希望我离开?我一出个门,房里的衣服丫鬟拿去洗了,你们便这样说我离开啦??是瑶儿希望我离开?还是你博衍?”
博衍笑,“可不关我们的事。”
洛瑶也赶紧道“当然不是我们啊。”
云凜看向语心,扯着嘴角道,“那就是你了?”
语心抽着鼻子,觉得不可思议,云凜今日吃错了药么?帮她擦了眼泪还与她这样说话。这样的模样让她明明痛苦极了的心又瞬间怦怦的跳动起来。
云凜见语心不说话,又靠近了她一分,柔声道,“果然是你啊。”
语心见云凜靠过来,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咽了一口水,“我……我……”说了几个我却说不出话来。
云凜笑,“你……你……什么?”
语心脸红,看着云凜的笑,觉得自己快要沉溺其中,刚刚所有的怨气都化作云烟,一去不复返了。
语心见自己这模样特别丢人,又听见晏儿与星儿偷偷的笑,羞红了脸从洛瑶的房里跑出来,她今天真是丢脸了。
云凜笑着看语心跑出门去,回头冷着脸对博衍道,“博衍,是不是看我这辈子独自一人你才开心?”
博衍挑眉,“我没剥你的皮,你就该偷乐。我待语心如同亲妹妹一般。”
云凜给博衍翻了一眼白眼,而后对着洛瑶道,“瑶儿你该替我说话的。”
洛瑶笑盈盈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没办法呀。”
云凜见两人这幅模样,不再理会他们,出门逗语心去了。
“这……这事情跌宕起伏啊。”洛瑶看着云凜的背影对着博衍道。
博衍弹了一下洛瑶的额头,“结局好就行了。”
洛瑶点头,“反正我是看不懂云凜的。喜欢又表现得如此闷骚之人,真是不好玩。”
博衍笑,“嗯?”
洛瑶伸手搭上博衍的肩,“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知趣的。嘿嘿。”
晏儿与星儿一听,脸一红,两人这是再调情么?晏儿也不多想和多呆,拉着星儿就走,洛瑶与博衍大笑起来,今日的情绪如同刚学轻功那会,一会儿升一会儿落,掌控不住,却又十分有趣。
门外,云凜跟在语心身后,语心突然停了下来,云凜没注意,直直的撞了上去。
语心回头,睁着美丽的双眼看着云凜认真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云凜不语。
语心皱眉,“好吧。”
语心毫不犹豫的回头,大步走开。云凜上前一步,将语心牵住。
语心此时不再像平日在云凜面前温柔的样子,将云凜的手甩开,“好玩吗?”
云凜看着被甩开的手,心里空落落的。
语心看到云凜又道,“我等你等了很久,直到在房里我从未想过想过放弃。可是你可知晓,就刚刚我问你的那一刻,你又无法说出该说的话。那么我还要等多久?才可以等到我想听的话,亦或是永远都不可能呢?”
云凜低着头,不说话。
语心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但是我现在不想知道了。从今以后,我就过着我的生活吧。”
语心走了好几步,而后用云凜可以听到的声音道,“不知道何时可以忘记你,也许等我的齐天大圣来,我就可以忘记了。”
语心说完,这回便真的大步走开,在刚刚那一刻起,语心便明了,云凜若是不愿意打开心结,他们永远都不可能了。
有些东西,你一直坚持着,一直咬牙不放弃,你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放弃,可是却会有一瞬间,击溃你所有的斗志。让你溃不成军。你曾以为放弃的那一刻定会轰轰烈烈,却不想,放弃的时候,其实是毫无声息的。
语心想,她主动得太久了,一百步,她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若是他不愿意走来,那便罢了。
语心想起自己追逐云凜的这些年,不由的笑了起来。她记得云凜喜欢的一切,他知晓云凜的脾气。因为云凜,她同时也知晓洛瑶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跟着他走过很多路,去过云凜所去的任何地方。她陪着他行走江湖,与他同生共死,甚至只要云凜能过。语心宁愿自己死去。
可是语心知道,不管他们走过了几年,这些回忆都是她一个人的。都是她一个的爱,语心给云凜的爱一直很安静。她以为一切将会在细水长流的陪伴中梦想成真,却不想,有些东西注定不行。单恋这几年,语心累了。如今她只想放弃,好好的爱自己。
语心叹,原来放弃是如此简单。不过一念之间,却苦了她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