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语的目光看过去,在她经过的大街上,人人都低眉而过的周围,不远处那个人像个异类,对地上的女子举拳相向。
“救……救命……”地上的女子艰难的看向车马的方向,声音淹没在滚滚人潮中。
宋初语看着那一切,神色平静,声音更加平静:“停车。”
车驾在闹市中突兀的停下来。
周围行进的人群犹如装了触手的章鱼,见状有的立即加快脚步离开,有的下意识停下来左顾右盼,发生什么事了?
宋初语依旧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男人浑然未觉,女方见车马停下,挣扎的更加激烈。
“庄嬷嬷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郡主。”
宋初语就这样看着。
人群发现从车上下来的管事姑姑毫不犹豫的向人群后方走去,目光不自觉的跟随过去。
便看到了那不要命的一幕,哪个正常人敢在贵人经过的时候动手打人,不想活了吗!
知道不是自己闯祸的人们,顿时探头了过去,就见那疯了的男人举起手,竟然连问话的贵人家管事姑姑都要打,活腻了!奇快妏敩
立即有侍从上前制住欲动手的男人,反手将人按在地上。
被打的鲜血直流的女子,艰难的向庄嬷嬷爬去。
地上的人满身酒气,奋力挣扎,嘴上骂骂咧咧:“放开我!放开我!我打自己的婆娘!用的着别人多管闲事,放开我!”
庄嬷嬷立即上前扶起女子:“你没事吧?”
女子紧紧抓着庄嬷嬷一刻也不敢松开。
“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你们不想活了!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京兆尹的小舅子,放开老子!否则老子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女子吓的瑟瑟发抖,年龄不大的小脸上都是恐惧,欲抓住庄嬷嬷衣角的手,因为男人的话,害怕的缩了回去,她不能给恩人添麻烦。
庄嬷嬷主动上前,看了女子一眼,发现她脸上除了新伤还有许多旧伤。
庄嬷嬷转头,让身后的人去请个大夫,这样的情况也不用多问,司空见惯罢了:“我家主子是安国郡主,你不必害怕。”
“放开我!放开我!”
男人被死死的按在地上。
“呜呜——你们死定了!死定了——”
庄嬷嬷带着简单处理了伤口的女子,跪在马车前,掀开外帘,隔着内帘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了打人的人是谁,顿时交头接耳,传的热闹非凡。
“王家这小子是疯了吧,打人也不看场合!”贵人从这里路过呢,冲撞了贵人,不想活了!
“没看到是喝多了,恐怕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他娘子也是倒霉,听说孩子都打没了!”
“嘘,小点声,小心闯祸。”
宋初语隔着纱帘看眼地上的女子,女子脸上的伤口清晰可见,女子垂着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可宋初语记得刚刚女子看向马车的目光坚定、用力:“你可需要我做主为你和离?”
女子猛然抬头看向马车,除了被风吹动的纱帘什么都没有,她急忙跪着向前两步:“郡主可能为草民做主,草民愿做牛做马报答郡主。”
周围又想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郡主怎么会管这些事情?”
“这女人病急乱投医,这次回去恐怕要被打死了。”
“我看也是。”
微蕊掀开帘子,宋初语踩着车凳从马车上下来,一身火红的大氅裹在身上,衬的她小脸越发娇艳美丽。
距离最近的人们见状,急忙跪在地上,不敢直视。
跪着的女子呆愣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女子,怔怔的忘了要做什么。
“这主我帮你做了。来人,把京兆尹夫人请来,看看她有什么要求。”
“是。”
地上的女子霎时回神,京兆尹夫人?不是:“郡……郡主,他不是京兆尹夫人的亲弟弟……”
“是不是,都涉及到了她家,既然是女眷的事,刘夫人自然就要过问一二。”难道她还要对接一个妾室,不合规矩。
不远处,酒还未醒的男人依旧挣扎的骂着,因为言辞不堪入耳,被堵了嘴,捆了手脚扔在雪堆上。
宋初语看眼旁边的小茶馆:“去里面等吧。”
人群立即让开一条道路。
庄嬷嬷扶起地上的女子。
马车和侍从退到了一旁,给行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路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不时有人驻足向墙角的男人看一眼,好事的人隔一会就装作不经意的从此经过,等着看第一手消息。
“郡主怎么会管这种事?”
“是啊。”对大部分人来说,郡主高高在上,会为了这种小事停下马车就很奇怪,现在竟然愿意管这件事就更不可思议。
她可是安国郡主,太后的亲侄女,比公主也不逞多让的贵人,怎么会为了一介凡夫俗子停下脚步?
茶楼内。
妇人也觉得心中忐忑,她发现自己跑到大街上,大街上还正有贵人经过时她也十分害怕,求救时本能反应,其实做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打死她也不敢拦贵人的车马求救。
更何况贵人的车马哪是那么好拦的,郡主怎么愿意停下来的?
刘夫人来的很快,于情于理她都没道理不来,虽然来报的人说的不清不楚,但是她敢用人格担保,她娘家人做不出恶事来。
郡主难道以为所有人的兄弟姐妹都和她家那不争气的哥哥们一样,如此目无法纪吗!
刘夫人虽然敬着安国公府,可是在自己有理的情况下,也绝对不允许郡主随意污了她娘家的名声!
刘夫人并不担忧的走来。
宋初语主动起身,因为与刘家姐姐的关系,十分有礼:“见过刘夫人。”
刘夫人半退一步,避开:“郡主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