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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穿透听筒时好像是携着细微的电流徐徐地漫出来,让江彩芙的耳朵一瞬间过了电,蓦的一阵酥麻。
她抬手捂住耳朵,抑住那种钻心的痒,神色紧绷,故意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一字一顿道,“夹子男。”
乔郁免:“?”
他瞳孔微缩,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声带处,羞窘不已,“我没有夹着嗓子说话!”
这句话倒是用的不加任何修饰的原音。
江彩芙心下好笑,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你以前给我唱歌也是那样,就是夹了的。”
“你怎么好意思还提那件事啊!”
乔郁免气得面红耳赤,“我好心好意唱歌哄你睡觉,你听完了就问我是不是夹了……哪有你这样的啊!”
提及相关往事,对乔郁免而言,那可真是一片辛酸泪。
别看江彩芙这人总没心没肺的,成天表现出一副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了算了的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好像没什么事能影响到她的心态一样。
但事实上,她是那种一紧张就容易失眠的体质,一旦遇到什么重大考试,那一周都会熬到凌晨两三点才能稀里糊涂地被迫睡着。
她因此烦不胜烦,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都会努力给自己洗脑——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多简单的一个考试啊!你一定能过的,大不了就补考嘛!
甚至还买了褪黑素,企图借助外力让自己入睡。
可惜,什么用都没有。
该睡不着的依然会睡不着,然后在第二天的课堂上昏昏欲睡,循此往复。
乔郁免在知道了她的这个烦恼以后,就说舒缓轻快的音乐有助眠效果,问她睡前有没有听歌的习惯。
她当然听了,每晚提前一小时就在那儿放歌了,收藏的歌单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但屁用没有。
然后她就问乔郁免有没有失眠的烦恼。
后者摇摇头,说他每天沾枕头十分钟左右就能睡着,睡眠质量好没得说。
听到这话,江彩芙简直嫉妒得整个人都要往外冒酸水了。
酸水冒完了,就开始冒折腾人的鬼点子。
于是她抱住乔郁免,开始哼哼唧唧地卖惨,说自己因为失眠整天精神不济还脱发,说不定再过些时日自己就要戴假发了……
那时的乔郁免还很傻很天真,没抵抗多久就主动往她套里钻,怜爱地搂住她亲了又亲,问自己能不能为她做点什么——
能为她做点什么?
那可就多了!
她浑身的颓靡瞬间一扫而空,掰着手指列举起来——“给我念睡前故事?唔,还是算了,听故事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跟着故事的走向走的,就算提前知道结局,也会想听到最后的,所以不行。”
她转了转眼珠,计从心来,“你不是说你在家喜欢弹钢琴拉小提琴吗?要不,睡前我们通语音,你弹钢琴给
我听?”()
呎?????虎N??彬楟馂h?????j???????屏し?瞍虎嚍?“絙?絙?——”
?本作者杏仁冰提醒您《傲慢的前男友想要我主动求复合》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其实他只是单纯的在思考要给她弹什么曲子而已。
但他单方面把江彩芙的所有无赖之举都当做是在撒娇,因此对她死缠烂打的一系列行为都极为受用,享受够了以后才矜持地点头,“好吧,那我晚上都弹钢琴哄你睡。”
江彩芙暗自握拳:计划通~
自那以后,她每晚洗漱结束就第一时间爬上床,给乔郁免打语音,然后闭眼美美享受私人音乐会——就算是平时没有重大考试也是如此。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
本来她都没把这当回事的,但伴着他奏响的低缓的钢琴乐闭上眼后,不知不觉间就失去意识了,直到第二天的闹铃声把她吵醒。
烦扰许久的疑难杂症就此被治好,江彩芙欣喜若狂,那一段时间对乔郁免都极为纵容,任他怎么作都视若无睹的。
不过在听了一段时间后,她就有点腻了钢琴的声音了。
开始央着他给她拉小提琴……他也没拒绝,还真给她又拉了一段时间的小提琴。
不过更多的,就没有了。
因为他会的弦乐也就只有小提琴,其余会的就只剩下管乐了,但那吹着都挺累的,他也吹不了太久,所以就和江彩芙商量着要不然就钢琴和小提琴换着来。
江彩芙又不是什么压榨人的旧地主,当然不会强迫他硬要给自己吹笛子,但她也不是很想听钢琴和小提琴了,于是她心念急转,开始缠着他亲口唱歌哄她睡了。
乔郁免第一次知道谈恋爱居然是这么累人的一项活动。
每天晚上在钢琴前坐个把小时,给人拉那么久的小提琴还不够,居然还得给人唱歌……他哪会唱歌啊?上次唱歌都还是高中的元旦晚会班级大合唱了……
但江彩芙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人,撒娇耍赖起来也真的很缠人,乔郁免实在受不了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来。
为了唱歌的时候不出糗,他还提前练习了好多遍,一遍遍录下来放给自己听,尽量调整到自己最好的状态……
他自觉已经做到最好了,最后语音唱给她听的时候,也自信那是自己表现得最好的一次。
结果他惴惴不安地唱完后,她不夸他唱得好听也就罢了,居然还笑!居然还笑!有什么好笑的啊?!
“我唱得很难听吗?”
他悲愤欲死,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
“不难听啊。”她笑得声线都在抖,估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吧,“我只是没想到,你唱起歌来居然还是个小夹子啊,声音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欸,有磁性了好多。”
“是故意的吗?”她凑近听筒,用气声像是在说悄悄话,“故意夹着嗓子来勾.引我?好有心机哦乔郁兔。”
乔郁免窘得耳根通红,“我没有……又故意叫错我名字,烦死了!”
两人在一
()起后,江彩芙每次想捉弄他挤兑他,都会故意叫错他的名字,让他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他确实是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悦耳一点……但他真不是特意夹着嗓子那样说话的啊!
可惜他有口难辩,就算说破天了也没用,江彩芙依然是毫不客气地嘲笑他,并一直记得这件事,隔了许久还能翻出来,再嘲笑他无数次。
乔郁免想,这个笑话估计会被带到棺材里也说不定:)
他没好气地撇嘴,“服了,不是说自己记性很烂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怎么我的笑话你就记得清清楚楚的?”
江彩芙憋笑,“我也不想的啊,但人的记忆就是奇奇怪怪的,和学习一样,该记的不入脑子,不该记的随随便便就能往里塞一堆。”
见他面色不快,她用力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扯了回去,“好了好了,说好了要给你放烟花的。”
她站起身来,下意识伸了个懒腰。
镜头晃动,乔郁免看到了她身后的景色,虽然天色很暗,但依稀能辨出那是一片辽阔的草地还有远处延绵的山脉。
忽的,他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噢,我手机先放兜里,等会儿拿回来。”
她模糊的声音传过来,闷闷的。
乔郁免把手机放在了膝盖上,虽然知道她不一定能听得见,但还是说了声,“好。”
*
晚间的风有点湿漉漉的,夹着青草的气息,江彩芙很喜欢嗅闻这种大自然的气味。
但沿途中,涌入胸腔的气息是多变而复杂的。
某一段,萦绕在鼻尖的味道裹着烤肉诱.人的油脂香气,下一段,引人食指大动的肉香味又被新鲜蔬果的清新淡雅的甘甜滋味取而代之,渐渐的,又过渡成闻起来暖烘烘的羊绒的气息……
但没有一种味道能留住江彩芙。
她一路狂奔,马不停蹄地赶到终点,拿起想要的东西后,没有折回原地,而是绕到屋子后的空地,把手机拿了出来。
“等久了吗?”她气喘吁吁的,脸上还残留着剧烈运动过后的红晕。
乔郁免摇了摇头,“没等久。”
原来是跑着去的,难怪镜头那么颠,他盯久了屏幕都觉得眼晕。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又不着急。”
“我着急不行吗?”
江彩芙找了块顺眼的位置,蹲下.身,把镜头切换成后置,“等会儿哦。”
乔郁免的眼前又是一黑。
这次要等多久呢?
他正想这样问,就听见那头传出极快的刺溜一声,然后哧啦啦的蹿起来。
嗯?
他似有所觉,眼前漆黑的画面忽的一转,绚丽璀璨的火花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的视野中。
夜幕之下,黑蓝的天际缀着遥远黯淡的星子。
隔着一个屏幕的距离,她举起的仙女棒迸溅出更为闪耀的光芒,仿佛他伸手就能触碰的咫尺星光。
乔郁免失神地望了片刻,墨黑的眼瞳映出莹烁的光点。
“可是……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了。”他怅然地喃喃。
她爽朗的笑音随即响起,“我在给你放烟花啊,你不看烟花,看我做什么?”
他小声地恳求,“我更想看你,可以吗?”
她没说话。
他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几不可闻道,“那算了。”
江彩芙忽然觉得手里的手机有点重,让她有点抓不稳了。
仙女棒燃到了尽头,火势更旺,那是纵情燃烧生命换来的热烈。
几秒钟后,最后一簇火光熄灭了。
乔郁免眼底的光点随之黯下来。
他遗憾地说道,“已经结束了吗,特意放给我的烟花……我刚刚忘记录屏了。”
“没事。”江彩芙低头拿出一根新的烟花棒,用打火机点燃,“还多着呢。”
但这一根烟花棒燃起来的火光是簇状的,还有飘飘袅袅的烟雾,和刚才那支炸开的烟花棒不是同一个品类的。
“还是刚才那一种比较漂亮对不对?”她有商有量地说道,“我觉得刚才那种更好看,你觉得呢?”
她说完就笑了,笑音混在呼哧哧的烟花声里,并不清晰。
乔郁免仔细听着,同样认真地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刚才那个比较漂亮。”
于是她说,“嗯,那我们等会儿再换刚才那个放。”
这支烟花的生命同样短暂,不消片刻,就寂灭了。
江彩芙这次打算点燃两根烟花棒,看起来是刚刚玩嗨了,兴致勃勃地说,“两个一起放肯定更好看!”
乔郁免支起下巴,想象着在镜头的背后,她是如何兴奋得满脸通红,眼里又是如何的光彩熠熠。
“嗯,肯定更好看。”他说。
但是她的打火机却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打了几次都没出火。
“嘶……”
她不信了,暴力地甩了两下打火机,重新用力往下按。
这次终于冒出火光来。
她满意了,露出蛮横而得意的笑,“呵,还能难倒我?”
乔郁免被她这嘚瑟的语气逗得乐不可支,不死心地问道,“真的不能切成前置摄像头吗?”
江彩芙挥舞着炸开花火的仙女棒,“为什么?你不是能看到烟花吗?”
“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使得下半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一声叹息,“我更想看你。”
江彩芙动了动唇瓣,正犹豫着要不要一如既往地拒绝,就听他不咸不淡地说道,“算了,哪怕是新年,又哪能什么都如了我的意。”
好一出以退为进。
破绽百出的陷阱,也只有她才会傻傻地往下掉吧?
她在心里浅浅吸了口气,狠狠唾弃自己的不争气,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手中调整镜头的动作。
屏幕里重新映出那张熟悉的脸,带着他熟悉的纵容又无奈的神
色。
他翘起唇角,噙着得逞的笑意,又怕她恼羞成怒,连忙将嘴角往下压了压。
但那抹稍纵即逝的笑意还是被江彩芙眼尖地捕捉到了。
“笑什么?”
她把手机拿远,另一只手挥着仙女棒在镜头下快速晃动着,试图混淆他的注意力。
可惜他的视线始终不偏不倚地凝在她的脸上。
“烟花真好看。”他满足地说道。
江彩芙侧过头,装作很专心地盯着仙女棒的火光,“等会儿还有一场更大的烟花秀,会更好看。”
想到这里,她静静等待手里的烟火释放完,就点进家族群聊,问堂姐什么时候能放烟花。
堂姐回:十分钟后。
于是她兴高采烈的把这个消息转述给乔郁免,“还有十分钟。”
她大致数了下自己身边的烟花棒,雀跃道,“我们一根根放的话,应该能捱到那时候。”
他莞尔笑道,“那我们一起等吧。”
于是他们就一起等,隔着千万里的距离,等待同一场烟火的盛放。
十分钟后。
一阵尖锐的爆鸣准时在不远处的上空炸开。
砰——砰——砰——
江彩芙喜出望外地嚷嚷起来,“开始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切成后置,但他仿佛预测到了她的想法一样,委屈地制止道,“别呀,我想看着你嘛……”
江彩芙刚要舒展开的肢体瞬间又局促起来。
“真是的,我难道还能比烟花更好看吗?!”
她恶声恶气的,还是自转着,让他能贪心地将她和烟花一同纳入眼底。
“这下行了吧?”
“嗯,这样就好。”
小小的屏幕,框住了盛大绮丽到极致的美景,右上角,象征录屏的图标还在读秒。
“……江彩芙。”他突然叫了她一声,咬字清晰。
他真的很喜欢连名带姓地喊她,哪怕是在热恋期,也只是很偶尔的才会叫上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昵称,大部分时候,都是叫的全称。
他觉得她的名字真的很好听,尤其享受她的名字完完整整的,清晰而珍重地从他的唇齿间逸出的感觉。
她转过来,看向他,“怎么了?”
璀璨斑斓的烟花持续绽放,星火流瀑般倾泻,将夜空燃得亮如白昼。
她棕色的眸子映着亮彩的星光,看着像剔莹的琥珀,像半融化的桔子糖块,也像阳光下绽开的黄刺玫。
乔郁免喉头滚动,强装镇定地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叫你一下。”
江彩芙不明所以地点了一下头,继续扭过头去看烟花。
她那边应该很热闹,陆陆续续的总有兴高采烈的欢呼声传过来,隐约模糊,听不清切,但又着实能让人感受到那股热烈的氛围,是属于新年该有的闹哄哄的节日气氛。
他置身于静谧的花园一角,安静地看着她因为欣喜而红润
的脸庞,缓缓笑起来。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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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耳过来,认真地注视他,“我刚才没听清。”
乔郁免怔怔地对上了她的眼睛。
恰逢风起,一树的山茶花被吹得簌簌作响,零零落落的花瓣砸在他的身上,轻飘飘,沉甸甸,他的心脏忽然陷入无休止的悸动。
“我说……”他开口,心里生出莫名怯意,唇舌笨拙得令人生惊,“烟花很好看,谢谢你带我一起看。”
她弯着眼睛笑起来,用手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不客气。”她丝毫不谦虚地说,“谁让我人美心善呢……所以你有没有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他点点头,说目前心情很好。
乖顺的态度让她笑得更加猖狂,且得意。
乔郁免看着她,心底的浪潮澎湃迭生,欲抑难止,激荡的勇气促使他饱含希冀地开口,“明年我们还能一起看烟花吗?”
江彩芙闻言神色一僵,笑意微敛。
他瞬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懊悔地垂下头,“……没什么,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潮退了,好像只留下了一滩糟糕的痕迹。
烟花燃尽,她站在昏暗的月夜下,同样低垂着头,不自然地梳着垂在身侧的长发,似是而非道,“以后的事情,谁能料到呢?只要今天是开心的,就不算白活了这一天,对吧?”
他勉强扯起唇角,“是啊。”
他撩起眼皮,视线落在了她头顶支棱起的碎发,虚假的笑掺了几分真意,“头顶的呆毛都翘起来了。”
她连忙抬手抚了抚头顶,“现在呢?”
还有一缕头发坚强地支棱着。
他下意识伸出手,在触到冰冷的屏幕后,顿了一下,退而求其次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应的位置,示意她道,“在这里。”
“……现在呢?”
“嗯,这下没有了。”
江彩芙满意地松了口气,看向他,有些犹豫地来了句,“谢谢。”
他想起她之前的回答,鹦鹉学舌道,“不客气,谁让我人帅心善呢?”
听到这熟悉的句式,她瞬间露出吃了苍蝇一样的复杂表情。
他快慰地笑起来,“哈哈,开玩笑的。”
看她露出那种吃瘪的表情,他好像很高兴,痛痛快快地笑了好久。
笑够了以后,才用指腹随意拭去眼尾挂着的生理泪。
“谢谢你,我今年都过得很开心。”
然后清了清嗓子,诚恳地送上祝福。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事事如意,天天开心。”
江彩芙故作嫌弃地噫了一声,“我给你发了那么长一段祝福,你就只回我这么几个字吗?”
乔郁免眉眼弯弯,抬手折下耳边的山茶花,递过去,“那再送你一朵花好了。”
“我又拿不到……”
江彩芙无奈地抿唇笑笑,望着他,良久后温声开口,“新年快乐。”
“……”
“新的一年,事事如意,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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