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竖起耳朵,目光盯着里面。
一双黑亮的高定皮鞋出现在转角,往上是笔挺工整的西装裤,腿部线条隐秘贲勃。
沈别枝看着男人缓缓走过来,故作疑惑:“季叔叔?”
季夜鸣站定到泳池边,略倾身,向她伸出手:“别枝上来,换季容易感冒,晚上不要游泳。”
他的手掌宽大温厚,指骨修长漂亮,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情景如此熟悉,沈别枝清楚记得上次在露天泳池游泳后,男人不动声色的惩罚。
短短数月,心境便已大不同。
她不情不愿将手递过去。
细腻指尖被握住时,忽地灵机一动,抓紧对方手掌,猛地下拉。
嗯.....纹丝不动。
沈别枝即将露出的得逞笑意僵在脸上,被水浸过的眼睛迟疑望对方。
以下制上,不应该很容易拉人下水吗?
泳池寂静无声,波纹平平。
季夜鸣保持着原有姿势,四平八稳地站在池边,眉峰轻微挑。
水中的少女有些懵懵然,琉璃似的双眸略微睁大。
很像网上的惊讶表情猫。
他低低笑,手掌略用力,轻巧将她带上岸。
捞起一旁的浴巾,细致给她裹上,他纵容捏她脸颊:“果然是小孩子,顽皮。”
沈别枝干坏事不成,反倒自己窘迫脸红,别扭不愿理他。
小孩子小孩子,跟小孩子做l爱的男人又是什么变态。
这就很没理由,她忘了分明是自己先朝人下手。
次日,沈别枝与季夜鸣一同用早餐。
早上有课,她吃得安静,只想吃完快点去学校。
热气腾腾补气血的猪肝粥,熏得她吸了吸鼻子,放下勺子,抽了纸巾擦拭。
季夜鸣瞧她一眼,放下手中刀叉,淡声吩咐张姨:“将感冒药拿过来,别枝饭后吃一粒。”“诶好。”张姨担忧看她,哎哟念叨:“正是换季的时候,怎么就感冒了。”
沈别枝觉得他着实太过大惊小怪,满不高兴抬头,却与他温柔关切的目光撞在一起。
想起昨晚他说,晚上游泳容易感冒,结果还真感冒了。
乌!鸦!嘴!
张姨端来热水,季夜鸣看着她吃完感冒药,才用餐巾优雅擦拭唇边不存在的东西。
边闲声说:“别枝早上有课?我顺路送你去学校。”
沈别枝皱眉:“有顺路吗?”
季夜鸣微笑颔首:“有。”
沈别枝假笑:“季叔叔这么厉害,当然你说有就有咯。”
坐着季夜鸣的车到学校里面,低调的黑色宾利,路过手里拿着早餐的学生偶尔好奇看上一眼。
秋风生凉,车外来往的学生大多已经穿上卫衣或厚外套。
唯有身边极爱美的女孩,仍是蕾丝连衣裙搭配薄薄的外衫。
季夜鸣轻握她的手,低醇嗓音温温的:“冷不冷?让张姨给你送件厚的外套。”
沈别枝惊异看他:“今天天气这么好,哪里冷了?”
说着她又幸灾乐祸地笑:“季叔叔果真是老了。”
季夜鸣微笑:“我是担心你感冒加重,发烧又要哭鼻子。”
沈别枝刚到季家不久,便生病感冒,她那时候心理脆弱敏l感,发烧难受,极有依赖性。
但她寄人篱下,已经没有可依赖的人了,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
季夜鸣从公司回来,张姨为难汇报给他。
他耐心哄,小姑娘情绪决堤,抱着他把衬衫哭湿一大片。
往事不堪回首,沈别枝羞恼嗔他:“我现在才不会哭。”
车子停在离教学楼不远处的马路边,她兀一下车,就飞快往楼梯上跑。
不想被人好奇自己与季夜鸣。
季夜鸣靠在后座,侧眸,隔着一层透明镜片,安静地注视她迫不及待地远去。
柔和晨光洒下,金黄银杏叶簌簌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