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踏实办事

一脸络腮胡的常森趾高气昂的来到了文华殿，可是好像也没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常森规规矩矩行礼，“臣前军都督府佥事常森参加皇太孙殿下，殿下千秋。”

朱允熥微笑颔首，“平身吧。”

在常森起身之后，朱允熥笑着打量着常森，“三舅，看这样子在福建还是比较舒心，看着是雄壮了一些。”

常森没有不好意思，坦然说道，“殿下，臣在福建倒也安稳，是长胖了些。”

朱允熥就开玩笑说道，“以前有些事情不好说，现在我也能说了。三舅也是要抓抓紧了，早些添个子嗣，也能了却外祖母的担忧。”

常森虽然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说道，“有劳殿下观念，臣这边也没懈怠，也是想着要添个子嗣。”

朱允熥就冷笑着说道，“与民争利？这个民是何民？是那些世家大族、商贾人家，还是黎民百姓？”

这一下朱允熥就开心了，虽说自家两个姐姐能力上确实不算优秀，可是有些人之常情等等的还是心里明白，也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徐妙锦也说道，“臣妾不能去祭拜父王、母妃，只能抄些孝经以表孝心。”

朱允熥有些时候也算是甩手掌柜，很多的事情他确实不太操心，基本上也都是徐妙锦在管着东宫上下的一些事情，也包括朱允熥的一些‘私房钱’。

朱允熥也笑了起来，“那倒也是，她们两个自然是要跟着过去。等到明年，到时候也能带着文垚过去祭拜他祖父、祖母。”

郑和下西游，已知的是最远到达东非、红海，甚至还有不少观点认为郑和的船队实际上已经到了好望角。

听着常森仔细汇报着一些情况，朱允熥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了。

缺钱啊，现在的大明十分缺钱，这一点作为太孙心腹的夏原吉自然非常清楚。

而且不少从中原王朝出去的人还是有些本事，他们取得的一些事业也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才好。

想想看都心疼啊，多么好的资源啊，就这么给放弃了实在是非常的可惜。

也不能完全什么都不做，要不然整天只是静养之类的，估计她心里也会比较焦虑。稍微做点事情，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事情。

这一下夏原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因为有些事情他实际上也都是心里有数的，有些人确实就是喜欢说一套做一套。

不过夏原吉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殿下，此次若是出海，当以宣扬国威、联络南洋诸国为主，若是商贾之事太甚，也不好听。”

潮州人陈祖义全家逃到南洋，先是投渤淋邦国麻那者巫里手下为将，然后自封酋长。现在是号称战船百艘，人数过万，蟠踞着马六甲海峡不说，还时常劫掠一些东南亚小国，那些国主只能向陈祖义求降、献贡。

现在看起来大明的国力、府库多了不少钱粮，可是用兵需要花钱，一系列的大工程也需要花钱，所以很多的时候户部也拿不出来更多的钱，是真的穷。

甚至在马六甲这个满剌加国，也一度向大明纳贡，大明也修建了栅栏、仓库作为船队的中转站，只可惜在下西洋的事情被叫停后就废了。

甚至还有觉得郑和船队已经绕地球一圈、到了澳洲等等，不过这些争议就是非常大了。

这话倒是真的，很多人下意识的认为朝廷要是派出船队，那肯定也就是以宣扬国威为主，是确立大明的一些朝贡体系了，这才是一些人眼里的正事。

谁让夏原吉现在是负责不少财务的事情呢，这简直就是未来的户部尚书了，很多的事情他也比别人清楚。

徐妙锦就微笑说道，“臣妾知道了，到时交接好、入了账就行。”

朱允熥也不反对，既然自家三舅愿意去帮忙审一审也好，说不定还能够得到一些比较新的有用情报呢。

而旧港呢，历史上也归附大明，有着旧港宣慰司。不过这个大明海外的飞地，也被朱瞻基、朱祁镇父子放弃，让旧港宣慰司被满者伯夷灭了。

所以这一次不只是东宫会置办一些货物，朝廷的一些衙门也要参与其中，甚至一些勋贵、商贾也可以从中得到些许好处。

徐妙锦也没有逞强，现在的她确实没必要去挣表现分，肚子里有着朱允熥的骨肉，这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底气了。现在安心养好胎，这也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这是一次尝试，这件事情也是朱允熥认为不得不做的事情。

徐妙锦就笑着说道，“姐姐们上午回来了一趟，送了好些东西，还劝我这趟不要去祭拜父王、母妃。”

准备的更加周全，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事情，这是朱允熥所认为的必要性工作。

徐妙锦就有些担心的说道，“只怕是皇祖父不会允准，他多半是让文垚大些再过去。”

三佛齐备灭的时候，旅居三佛齐的华人一千多人拥戴广东南海人梁道明为三佛齐王。梁道明领兵守卫三佛齐北方疆土，对抗满者伯夷。

三佛齐本来是东南亚一个大国，但是一个王朝也是有着一些兴衰期，去年的三佛齐就被满者伯夷给灭掉了。

所以有些事情让他去做、去协调，实际上也是比较方便，沟通起来比较顺畅。

常森就严肃的回答说道，“回殿下，以臣所见确实不少。臣还听闻不少宗族都有子弟出海，若是有所成绩就接宗族人过去。”

朱允熥很清楚，在福建乃至广东的一些地区，出海去闯荡也算是有着一些悠久的历史了，现在很多人的首选地自然也就是去东南亚。

简单的拉扯家常后，朱允熥问道，“福广两地出海的百姓多吗？”

朱允熥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说道，“我那两个姐姐这些天回来的好像也没以往勤快了？”

几百年后也是一样，只要妈祖不反对，那些人就拎着包出发了。别管有没有签证，目的地到了就行。

朱允熥对常森的这些工作非常满意，甚至可以说有那么一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实在是因为常森对于这件事情真的非常用心了。

倒不见得就是郑和的例子在那，而是唐宋、蒙元时期，就有大量的海商，那些人也都是和海外有着一些贸易往来，中东、阿拉伯地区就是海上丝绸之路。

为了接下来的出海，朱允熥绝对是花了大力气的，也算得上是准备的十分齐全，将所有该考虑的事情都尽可能的考虑到。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办，这就是朱允熥的一贯做法，他更喜欢制定好策略让人去执行。

还是将大明发展的更好一些才行，这才是关键。不过考虑到大明庞大的人口基数，有些人想要往外跑，这也没什么好奇怪了。

要是知道船队里带着大量的货物，而且很多还是太孙让人置办的，是奔着商贸、赚钱而去，那就有些难看了。

这也就是说话的艺术了，很明显徐妙锦也不希望朱文垚太小的年龄就去孝陵那边祭拜。但是话不能说的直白，那就用老朱来当借口了。

朱允熥也不反对这些，现在的徐妙锦每天也就是稍微散散步，偶尔也处理一下简单的东宫上下事务。

该赚的钱肯定是要赚，声势浩大的出海成本可不低，朱允熥不希望只是一味的靠着朝廷的补助才能促成出海。

商税太低是一回事，另一方面自然也就是现在要去监管一些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朱允熥则继续问道，“那些人若是出海、归来，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事情就是现在的大明有能力组织起来一支庞大的船队进行远洋航行，去往中东、阿拉伯地区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对此朱允熥好像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一切也确实算得上是在他的一些预料之中了，那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地方了。

有些事情还是自家人用着放心，因为朱允熥一些看似不太合理、不太正式的安排，自家人也会放在心上。

听着那些情报，现在一些从中原王朝去的地方不只是马来西亚、菲律宾了，应该是连马六甲这样的地方都去了。

商税等等有些时候很难像粮税等等，有些时候就算是想要去查证，那都有不小的难度。

朱允熥笑了笑，“若是朝廷不做这些事情，那些商贾就要做了。他们赚了银钱，可不会拿给朝廷。”

这件事情朱允熥也不打算多说什么，有些事情是出于政府层面也没办法控制的。

在常森离开后，朱允熥对夏原吉说道，“东宫还有些银钱，你看着去置办些货物。都说出海一趟往往能得数倍利润，东宫这边也不该不要。”

听到徐妙锦这么说，朱允熥也说道，“是这个道理，也只能先是在奉先殿祭拜了。”

忙完一天的事情回到东宫，朱允熥说道，“我和夏原吉说了一声，东宫府库里的银两过两天要拿出去置办些东西。”

“过两天我要去孝陵，你就不过去了。”朱允熥开口说道，“现在安心养胎，到时候爹娘知道了也开心。”

有些事情现在也确实不用多考虑，还是顺其自然就行。真要是到了那时候，朱文垚在奉先殿祭拜也行，那到底是家庙。长大一点的话再去亲自祭拜，这也是应该的。

真的长大了，凤阳老家都要回去，尤其是现在就在应天府，未来的皇储也是要做一些事情。

常森立刻回答说道，“殿下，臣查的很细。用什么船、走那条水路，多久能到，臣都查清楚了。那些人也多是去三佛齐，只是听闻三佛齐去年给灭了。”

和徐妙锦聊了一些事情，也算是小小的放松，回来之后有人说说话也挺好的，不会是一个孤家寡人。

当然朱允熥也明白，这也就是常家人，有些时候自家人也不见得就是绝对的可靠。

常森就立刻笑着说道，“殿下，臣还是一起去帮着筛一筛。那些商贾人家的最是狡诈，尤其是那蒲家的人，好些还是异族，心思奸诈着！”

朱允熥倒是不在意，直白说道，“若是海贸是个来钱的好事，大明就该重视。多条财税之路，朝廷也能宽裕些。”

他更希望的是形成一个良性循环，从出海得到足够的好处，这样才能够驱使着大明不断的向着海外探索，而不是说只是单纯的依赖统治者的意愿。

不过她说的那些就算是老朱听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主要就是那边到底是陵寝，有些时候也确实会让人心里有些忌讳。

他更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就是看似威风凛凛得船队出海成为朝廷的负担。

陈祖义，历史上是被郑和击败，被押送回大明正法，这个敢劫掠大明船队的海盗也是咎由自取了。

“这事情我看着安排，三舅先回去歇息几天。”朱允熥笑着开口，说道，“你带回来的那些人，我让锦衣卫再筛一遍。”

夏原吉这样的大管家自然也知道该做些什么，他本来就是朱允熥的心腹，再加上这两年表现也不错，更何况也是户部尚书郁新赏识的才俊。

不只是航线、船只，包括航海技术、目的地、沿途的一些情报等等，都是尽可能的准备齐全一些，就是因为他不希望在这次出海的时候出什么意外。

夏原吉沉吟片刻才说道，“殿下，这传出去怕是有些不好听，外头说不准要传殿下敛财、与民争利。”

毕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这样的事情可不只是自己求个心安，这也是礼仪、伦理，这也是对于身份的一种证明。

在朱允熥安稳休息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忙着一些事情，他们可没办法闲下来。

皇太孙交代的那些事情还是要办好才行，对于那些想要向上爬的人，做好自己的工作非常重要，可不能让太孙失望了。

想要成为心腹、想要成为重臣，那就要努力的表现自己。毕竟太孙手里最不缺的就是人，能办事的人才值得更多的关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