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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身材矮小,相貌丑陋,穿着身夜行黑衣,腰间挂着个木制腰牌,却是锦衣卫小旗刘似虎。
刘似虎原本是顺天府有名的“梁上君子”,不过却颇讲道义,只偷豪门大户,不害穷苦百姓,与李庆李福有着八拜之交。
李庆李福升为百户后,便将此人招入锦衣卫,专管刺探。此番他早早地潜伏于薛府内,便是为了搜罗三人密谋抵制捐饷的罪证。
刘似虎一边警惕地观察周围情况,一边拿着无常簿记着什么。
他除了擅长偷盗之术以外,还有一项独门绝技,便是会读唇语。只要观察对方口型,便能知晓对方说的是什么。
见已记载的差不多,刘似虎将无常簿收好,确定周围情况安全后,利索地翻出宅外,李庆带着十来个锦衣卫早已在外等候。
刘似虎将无常簿递给李庆,禀报道:“歪爷,那几个大官的罪行都记下来了!”
“好!办得不错!”李庆将无常簿收好,对众人道:
“俗话讲,捉贼捉赃,捉奸拿双。弟兄们,咱们都是卑贱出身,若不是圣上大恩,你我哪能有今日荣华?俺欲夜闯薛宅,将这几个大官拿了,替圣上解难。你们可愿随俺一起?”
刘似虎抢先道:“歪爷,没说的,若不是圣上大恩,俺们不是被饿死,便是被官府拿了打死,今天这事咱就干了!”
“莫说是这小小薛宅,便是阎王地府闯了又如何?平日都是这些达官贵人欺负咱们穷人,今天,就让他倒个个儿!”
一唤作王宽的锦衣卫小旗也是赞同,他本是挑粪粪夫出身,对这顺天府的大街小巷最是了解,便是薛宅、周宅也进过几次。
“就是歪爷,俺们都随您干了!便是死,也是为圣上而死!”
其余锦衣卫也纷纷出言赞同。
李庆见众人如此,心中豪情顿起,大声道:
“好!不愧都是我锦衣卫的好儿郎!今日,咱们便为圣上,拼上一拼!”
众人齐声应和,士气高昂。
李庆一挥手,众人便如暗夜中的猎豹般,悄然向薛府潜去。
......
薛府外,依旧静谧无声,朱漆大门前只有两个家丁懒散地打着瞌睡。
只听“咻!”的一声,两支袖箭射出,正中那两个家丁脖颈。
箭头上抹有麻药,那两个家丁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软倒下。
李庆等人迅速上前,将家丁拖至暗处藏好。随后,他们如幽灵般靠近朱漆大门。
刘似虎再次施展偷盗越墙之术,如灵猴般轻盈地爬上墙头,先行翻入轻轻撬开大门门闩。
众人鱼贯而入,在王宽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向宝翰堂摸去。
此时已经入夜,薛府大部分人都已睡去。
一路上,偶尔遇到几个巡逻的家丁,都被李庆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解决。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宝翰堂外。
李庆打了个手势,众人停下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此时的宝翰堂内,周奎、田弘遇和薛国观三人还沉浸在他们的密谋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危险临近。
李庆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异常后,再次一挥手。
刘似虎和王宽会意,悄悄绕到宝翰堂的窗户下,用匕首轻轻挑开窗户纸,向里面望去。
只见堂内那几个唱昆曲的江南女子早已散去,只有周奎三人围坐在八仙桌旁交谈甚欢。
刘似虎向李庆点了点头,示意里面一切正常。
李庆做了个手势,众人会意,迅速散开,将宝翰堂团团围住。
李庆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开宝翰堂的大门,大喝一声:
“尔等密谋抵制捐饷,罪不可赦!锦衣卫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周奎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应。但很快,他们便回过神来。
薛国观色厉内荏地喝道:
“大胆!你们竟敢擅闯本官府邸,可知这是死罪?”
李庆冷笑一声:
“哼!你们密谋违抗圣意,才是死罪。今日,我们便是奉圣上之命,前来拿你们问罪!”
说罢,李庆一挥手,锦衣卫们一拥而上,将周奎、田弘遇和薛国观三人牢牢控制住。
三人面如死灰,还想奋力挣扎,被李庆扯下几块桌布塞住口鼻,无法发出动静。
就在众人向宅外走出时,正好碰到一个出恭如厕的丫鬟。
那丫鬟见突然出现这么一群奇装异服的彪形大汉,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
“快来人呀!进贼了!”
这一叫可不要紧,顿时涌出五六十个看家护院的家丁。个个手持刀枪棍棒,凶神恶煞的样子。
李庆等人瞬间警觉起来,手中兵刃紧握。
那些家丁见自家老爷被擒,纷纷怒目而视,叫嚷着要救人。
家丁队头钱武手持一对峨眉刺,厉声喝道:
“哪来的贼人,速速放开我家老爷,否则今日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李庆面无惧色,拔出绣春刀,大喝一声:
“尔等狗奴胆敢阻拦锦衣卫办案,不想活了?赶紧让开!”
钱武却不为所动,一挥手,家丁们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刘似虎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率先冲向钱武。他使飞燕双刀,与钱武战在一处。
王宽也带着几个锦衣卫迎向家丁,双方瞬间陷入激战。
刀光剑影中,喊杀声震天。
锦衣卫虽勇猛,但架不住家丁们人数众多,转眼之间,李庆这边便死伤数人。
李庆见情形不对,忙指挥着众人向宝翰堂退去。
众人将堂内桌椅板凳挡在门口,又打翻火烛,熊熊大火瞬间燃起,阻拦了家丁们的进攻。
烟雾弥漫中,李庆等人神色凝重。
“歪爷,如今如何是好?”刘似虎焦急地问道。
李庆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说道:
“莫慌,咱们先守住这里,等待援兵。俺就不信,这些狗奴才能一直围困我们。”
此时,家丁们被大火所阻,又恐薛国观三人有失,一时也不敢贸然进攻。
但他们紧紧围住宝翰堂,不让李庆等人有逃脱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火势越来越大,锦衣卫们汗流浃背,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这时,忽听得宅门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