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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城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一家丁小声道:
“大人,城内似乎没人,连声狗叫都没听到,好像都跑光了。”
猛如虎听闻此言,心中已经是起了警惕。
便是人都跑光了,按照常理,也该有些狗叫声。
他一挥手,几名士兵快步上前,轻轻推开了虚掩的城门。
而在他身后的十几名军士,都已不约而同地拿弓在手。
突然,一支箭矢射出,正好射在猛如虎胸口,若不是有护心镜挡着,恐怕要危及性命。
“杀鞑子呀!”
“冲呀!”
接着,四周传来一片喊杀声,数百百姓手拿锄头、扁担,大声嘶吼着朝猛如虎等人杀来。
猛如虎心中大惊,没想到在这看似无人的莱芜县城中竟藏着如此凶险。
他迅速稳住身形,冲身后军士大喝一声:
“都稳住,没有某的命令,谁也不可放箭!”
身后的家丁们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涌到猛如虎身前进行护卫。
那些百姓们虽然气势汹汹,但毕竟没有经过正规的操练。
再者,他们见猛如虎等人衣甲旗号,似乎与清军不同,便在离猛如虎百余步的距离停下。
猛如虎看着这些百姓,心中既激动又无奈。
想不到穷乡僻壤,竟然还有主动抗击鞑子的义军。
他大声喊道:
“乡亲们,俺们是卢督臣麾下的官军,不是鞑子!”
他话音刚落,其中一个老者喊道:
“呸!狗日的鞑子,乡亲们,莫信他们,杀呀!”
在那老者的吆喝下,那些百姓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依旧喊杀着冲过来。
猛如虎无奈之下,只能下令:
“放箭,不可伤人,吓唬他们一下即可。”
军士们纷纷放箭,箭矢如雨点般落在百姓们身前的地面上,扬起一阵尘土。
那些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吓得纷纷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猛如虎趁机再次喊道:
“诸位乡亲,我们真的是官军,是来杀鞑子,保护你们的。你们看看我们的旗帜,看看我们的衣甲,哪一点像鞑子?”
说着,他让人高高举起大明的军旗,接着令诸军士下马,慢慢来到那些百姓面前。
百姓们面面相觑,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这时,刚才那个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看着猛如虎等人,颤声问道:
“你们......真的是官军吗?”
猛如虎连忙点头:
“老人家,我们真的是官军,卢督臣率领我们日夜兼程赶来,就是为了保护百姓,抗击鞑子的。”
老者听了,眼中流下泪水:
“我们被鞑子害苦了,以为你们也是鞑子的奸细。既然你们是官军,那我们就放心了。”
猛如虎心中一酸,上前扶起老者:
“老人家,让你们受苦了。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把鞑子赶出去,还你们一个安宁的生活。”
随后,猛如虎让人将百姓们安抚好,又派人回去向卢象升禀报情况。
卢象升得知此事后,心中感慨万千。
他冲身边军士喝道:
“传令下去,每本督臣下令,大军不得进城扰民,务必加强戒备。”
接着,他亲自前往莱芜县城,安抚百姓。
“哎呀,您便是卢象升卢大人呀!”
那老者见到卢象升,忙带领百姓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卢象升连忙上前,双手将老者扶起,温声道:
“老人家,快快请起,诸位乡亲也都起来吧。我等官军来迟,让大家受苦了。”
百姓们纷纷起身,眼中满是感激与期待。
老者激动地说道:
“卢大人,我们日日盼着官军来,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鞑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实在是苦不堪言啊。”
卢象升面色凝重,坚定地说道:
“乡亲们放心,我卢象升在此发誓,定与鞑子血战到底,保护大家的安全。”
随后,卢象升便令大军进入县城驻防,并令随军的伙夫做些饭食给这些百姓来吃。
六万将士有序地进入莱芜县城,于城门各处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至于县衙,便当作卢象升与诸位将领商讨军情的场所。
简单休息过后,卢象升便派出些精骑外出打探清军动向。
后,卢象升详细询问了百姓们关于清军的动向以及周边的情况,百姓们纷纷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告知卢象升。
原来清兵早在十日之前便来到了济南府,不过却并不急于攻打济南城池。
而是分兵,四处劫掠人口财帛。
莱芜县百姓深受其害,便自发组织义军,抗击鞑子。
......
傍晚,县衙内,卢象升眉头紧锁,思考着下一步的部署。
此时,杨国柱、虎大威、王朴等将领也来到帐中,共同商议军情。
杨国柱率先说道:
“督臣,如今我们虽得暂时休整之地,但鞑子动向不明,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应将城内的精骑往外多散一些,扩大哨探范围,掌握鞑子的一举一动。”
虎大威点头表示赞同:
“杨总兵所言极是。我等还需加固城防,以防鞑子突袭。”
王朴也道:
“好在眼下大军粮草是不缺的,依现在来看,便是分出一些来救济百姓,也够我大军两月之用。”
听着众人所说,卢象升依旧愁眉不展。
他现在所担心的,不是如何吃掉眼前的这股清军,而是那股在京畿游荡的清军如果趁着京师防务空虚,突然兵临城下,那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安危系于一线,他卢象升身为臣子,怎能不忧心忡忡。
片刻后,他说道:
“诸位将军所言有理,扩大哨探范围,加固城防,救济百姓,这些都要速速去办。”
接着,他话锋一转。
“但本督更担忧京畿之危,若贼虏直逼京师,陛下有难,我等该当如何?”
杨国柱沉思片刻,道:
“督臣,如今之计,唯有尽快掌握鞑子动向,若他们真有攻打京师之意,我们或可分兵救援,或可牵制眼前之敌,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王朴却微微皱眉:
“分兵恐有风险,若兵力分散,被鞑子各个击破,那便大事不妙。”
众将各抒己见,争论不休。
卢象升听着他们的讨论,心中愈发纠结。
他深知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无数将士的性命和大明的安危,容不得半点马虎。
良久,卢象升缓缓开口:
“此事容我再思量思量,诸将先各自休整警戒。”
众将领命而去,卢象升独自坐在县衙中,望着墙上的地图,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