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你也没那么爱他

从加德满都回来的那晚，纪竟黎给濒死的程沿注射了几十支记忆淡化药剂都没有用，那晚针管扔得满地狼藉。

该说是程沿的抗药性太强，还是他的执念太深呢？当时程沿确实忘了林哲，可没过几天，他又全都想起来了！

近一年他的计划开始实施，他尝试过无数次利用“七情掌控”试图抹掉程沿对林哲的爱，但始终没有效果。

纪竟黎揉着手上的红宝石戒指，目光不明地看着林哲，这枚戒指是他利用一个分化能力可以操控七情的omega改造而来的，仔细看这枚红宝石似乎是一只晶体化被血液浸透的眼球。

那个omega是通过眼睛来操控别人的七情六欲的，于是纪竟黎就挖了他的眼球抽了他的腺体，用眼球做宝石，用腺体做戒托，制作成了这枚可以操控别人情欲的戒指。

“你说清楚！”林哲蹙眉挣扎吼道。

“说清楚？你要让我说什么呢？”他可不知道林哲是在问什么，毕竟他对程沿做了很多事情，他具体是在问哪一件呢？

那晚手术室扔了一地针管，程沿的腺体被药水灌得肿胀，腺体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直到无法再注射。

七情戒和记忆淡化药剂一起使用，作用也微乎其微，手术台上的人嘴里一直喊着“林哲”。

他在和自己的意识抗争，一遍又一遍地将他所在意的人刻入心底和脑海，刻入血肉和骨髓，但却又因为七情戒和药剂一遍又一遍地将人遗忘，程沿就这样挣扎了一整夜。

如果不能按照预期的设想制造出一个完美的实验体，那他就将程沿变成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哪怕破坏力会大打折扣。

即便是到了现在，他对程沿也还是束手无策。那个疯子在实验室里自残自虐，死活都不肯配合。

程沿的意志力顽固的让人气愤，不过也可以理解，程沿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意志力肯定要比寻常人坚定很多，想瓦解他的意志和防线还得慢慢来。

纪竟黎要把程沿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形武器！他的分化能力太完美了，一但实验成功，他将是一把无往不利的杀器。

程沿将是他最大的助力。

研究员李难被宋驰追捕最后持枪自杀，也是因为被纪竟黎的A2分化技能“傀儡操控”控制了。

纪竟黎利用A3分化技能“形态模拟”改变容貌，那天他用李难的样貌在观察舱给白夏注射了一支“Failure药剂”，这种药剂可以快速使人的身体机能器官衰竭。

这是白夏背叛他的代价。

只不过最后白夏命大，那支药剂虽然侵蚀腐败了白夏的身体，却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但经此一遭白夏的体质往后也要大不如前了，能活多久那就看命数了。

他不能用喻川的脸去做这件事，他还要留在CAO。

处于监控盲区的李难是最合适的人选，事后李难自杀，程沿事务缠身没空追查仔细这件事。

林哲迟钝地回忆着，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那天晚上在我家逼程沿自杀的是不是你！？”

“是我，他所有的反常都是因为我。”纪竟黎不以为然道，不管他承不承认，他和林哲的仇已经结下了。

包括程沿看到的那段扶引星和“林哲”的视频，也是他故意设计引导让程沿看到的。

如果不是芙洛拉，纪竟黎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林哲，以绝后患。

那天晚上纪竟黎给他注射了三针致幻药剂，想击溃程沿的心理防线把人带走，但没有成功最后还被程沿伤了。

林哲第二天回去刚好遇上致幻剂药效还没过的程沿。

程沿口服类的药物只有轻微致幻的作用，主要作用是用来放大程沿的情绪，只有让程沿变得疯癫心理防线崩塌，他的实验才能顺利进行。

活体改造实验，实验对象在有强烈的防备和抗拒心理下，实验是无法进行的。

“我会杀了你！”林哲攥紧脖子上的项圈，愤恨地盯着纪竟黎，似乎是想将人撕碎一般，碧蓝色的眸中杀意凌冽。

这个人类太可恶了！

纪竟黎看着他愤恨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脸上笑意让人捉摸不透：“何必这么气愤呢？你也没那么爱他不是吗？不然怎么会让他带这么久的项圈无视他的痛苦呢？另外，想杀我，只要你可以做到，尽管来找我。”

因为芙洛拉的关系，纪竟黎一早就知道林哲的身份，也知道林哲有能力帮程沿取下项圈。

但整整四年，林哲什么也没做，他都替程沿可悲。而程沿为了保全林哲，四年前在277研究社甘愿为了他赴死。

纪竟黎的话让林哲瞬间沉默，他说得没错，他无视了程沿的痛苦。

“277行动”那年，是林哲和程沿在一起的第二年，他不确定程沿是否会成为那个陪伴他一生的人。

程沿的腺体被那支药剂损伤已经无法修复了，取下项圈程沿的A3能力就会不受控。

林哲想帮他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共享腺体，把自己的腺体给他。

他这么做两个人就会永远连接在一起，这是一种使徒契约，“主宰”把能力赐予自己的“使徒”，每一位族群首领都拥有这种能力。

人类国度拥有太多位首领，因此这些首领身上更多的则是气运，他们的气运庇护着整个国家。

强烈的恨意让林哲无法控制自己，空气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A3压迫信息素，林哲的腺体能量猛然爆发，白蝴蝶兰信息素瞬间席卷了整个监狱层。

纪竟黎诧异地看着林哲，这两个人都是疯子，疯起来一样不要命！

林哲强行使用A3能力“空间扭曲”将纪竟黎困住，纪竟黎从容地看着林哲发怒嘶吼，在分化抑制剂的作用下，他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林哲的“空间扭曲”还来不及发挥作用就消失了，强制调动腺体能量导致林哲浑身上下血液加速循环，痛苦地咳出一口鲜血。

林哲抓着项圈眼神狠厉地盯着纪竟黎，他所遭受的，他会让这个人类付出比这更惨痛百倍的代价！

纪竟黎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牢房。

林哲扯着电流项圈挣扎了一会儿，精疲力尽后痛苦地缩成一团抱紧自己，不知道是承受不了身体上的疼痛，还是承受不了心理上的疼痛，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他从不轻易表现出脆弱。

脆弱的生物一旦放下伪装就会被抓住弱点扼杀，捕猎者随时都会扑上去咬断它们的喉管，这些年林哲能够活下来都仰赖于此。

林哲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低声呜咽，如果他能更敏锐一些，对程沿重视一些，不那么自私，程沿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了？

这些天只要林哲清醒着就一直在反抗，试图挣断项圈，但每次都以被电流电得无力反抗而告终。

他们送来的食物，林哲一口也没吃，全都被他扔了出去。

在这里的第二十七天，林哲腺体上毫无征兆地传来割裂般的巨痛，像是被利刃刺穿了一般。

剧痛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袭来，疼痛仿佛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甚至发不出痛苦的呼喊，只能无助狼狈地蜷缩在床上。

汗水浸湿了身上的衣衫，浅金色凌乱的发丝湿漉漉地贴附在林哲的脸颊和脖颈之上，眼神空洞失焦，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呈现出一种近乎死寂般的惨白。

程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