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靠窗边的那个草席榻榻米以及其旁的柜子,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他走近细看,发现上面摆满了各式书籍和一些零嘴小吃,旁边的小冰箱里则塞满了苏予沫爱喝的各种饮品。
榻榻米上散乱摆放着尚未叠好的毛毯,显然苏予沫平日里常在此处阅读、赏夕阳。整个房间的色调与布置皆迎合着苏予沫的喜好,少女心十足,墙上的照片框里满载着她的日常收藏,显而易见,这些都是出自某位用心之人之手。
“你喜欢这般布置?”靳夜痕指向榻榻米,又意味深长地环视一周房间的整体装饰。
他们共同居住的别墅,内部装修完全依照靳夜痕喜爱的简约大气风格打造,未曾征求过苏予沫的意见便匆匆完工。别墅内设施齐全,健身房、私人影院各自独立,房间色彩以黑灰为主调,给人一种严谨庄重的感觉,然而若论居家温馨,则显得稍逊一筹。
相较之下,眼前这座仅相当于他们别墅一间卧室大小的房子,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你觉得这里如何?”靳夜痕察觉到苏予沫对自家别墅的不满,不禁开口询问。
“其实……”苏予沫瞥了一眼房间,反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靳夜痕与苏予沫同居的别墅虽大,但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苏予沫心中的向往。此刻,他承认自己之前并不知道苏予沫喜欢这样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居住环境。
“的确不错,虽然空间略显狭小,但从整体来看,还是相当舒适的。”靳夜痕摸了摸鼻子,视线转向别处,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第50章我愿在此安居
“如果你觉得地方不够宽敞,可以去附近的客栈暂住,没人强迫你必须住在这里。”苏予沫认为靳夜痕是在挑刺,不然怎会嫌这间屋子小呢?
既然不满意,不如让他去住当地昂贵的客栈好了,对于靳夜痕这样不缺钱且追求奢华生活的男人而言,金钱问题根本算不上障碍。
“我是真心实意在评价,予沫,这里确实比我们的别墅小,这是个事实。但我并没有因此嫌弃,反而觉得这里很好,这也意味着我愿意住在这里。”见苏予沫面露愠色,靳夜痕忙解释道。
“即便这里再小,只要你在这里住着,我就不会离开。毕竟接下来的三个月至关重要,作为与你息息相关的一员,我会尽职尽责地照顾好你。”靳夜痕走近苏予沫,低头立在一旁,坚定地许下了诺言。
“谁要你照顾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苏予沫脸颊微红,觉得靳夜痕的话像是在质疑她的自理能力,不由得对他反驳起来。
“好好好,是我需要你照顾,行了吧。”面对苏予沫有些无理取闹的样子,靳夜痕颇感无奈,只能连连认错。
“懒得跟你计较,我要去歇息一下,你自己找个地方坐着休息吧。”苏予沫朝靳夜痕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向卧室,并在路上打了个呵欠。
从午后至今,已有四五个时辰过去,自从来到此地,苏予沫始终坚持每日午休一至两小时。今日能撑到现在,对她这位准妈妈来说,已是不易。
回到住所,一切烦恼似乎都被抛诸脑后,此刻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好好睡上一觉。
“嗯,你先睡吧,待我做好晚饭,再唤你起来用餐。”靳夜痕理解地点点头。
从下午开始,苏予沫坐在车内一路打着呵欠,靳夜痕看着,都担心她下一秒就要昏昏欲睡。没想到她竟硬生生撑到了现在,对此,靳夜痕不得不表示钦佩。
据他在苏予沫住院期间从飘云道人口中得知,孕妇往往嗜睡,一天睡足二十余小时并非稀奇之事。
“你做饭?你确定?你不会把我俩害死吧?”苏予沫瞪大双眼,指着自己的肚子,满脸狐疑地看着靳夜痕。
在家中,一直都是苏予沫亲自下厨,偶尔才有管家或仆人代劳。婚后至今,靳夜痕从未涉足厨房,如今听闻他要掌勺,苏予沫不禁担忧起来,这岂非自寻死路?
“咳,简单点的饭菜我还是会做的,只是太过复杂的料理,我怕是力有未逮。”靳夜痕尴尬地笑了笑,方才一时口快,没料到自己并无多少烹饪功底。
“你会做什么?”苏予沫倚在卧室门口,双手护在腹部,警惕地望着靳夜痕追问。
在江湖之中,靳夜痕身为逍遥派弟子,一手烹饪之技亦是师承祖传。今日,他瞧见苏予沫身怀六甲,便想起自己幼年时期,娘亲每日都会为自己炖煮的一道滋补佳肴——鸡蛋羹。他心想,这鸡蛋羹富含蛋白,正是孕妇所需的营养,便对苏予沫提议:“予沫姑娘,我善制蛋羹,你若不嫌弃,不妨尝尝。当年我娘怀我之时,便是以此物为日常膳食。”
蛋羹制作简单,只需鸡蛋与清水,无需繁复调料,却是最能保留食材原味的烹调方式。苏予沫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便转身步入内室,留下一道未曾涉足之地给靳夜痕。
待一切准备妥当,靳夜痕轻轻推开那扇午后以来一直未曾开启的房门,迈步时特意放轻了步伐,以免惊扰屋内的宁静。他缓步走向床上如同雪团般的苏予沫,只见她因熟睡而泛出淡淡红晕的脸庞,以及汗湿的发丝,不由得心中生出怜爱之情。
靳夜痕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遮住苏予沫眼眸的秀发放至其耳后,指尖轻轻摩挲着她光滑如凝脂的脸颊,感觉仿佛在触摸一块儿晶莹剔透的果冻,柔软且滑腻。此时的苏予沫正沉浸在梦乡中,微微张开的小嘴显得格外娇憨可爱。靳夜痕一时心动,俯首温柔地亲吻她的唇瓣,又辗转至脸颊,直至心满意足后,方才唤醒沉睡中的佳人。
“予沫,该起来了。”靳夜痕轻唤着,声音低沉而磁性,反复呼唤着苏予沫的名字,直到她皱眉睁开朦胧的双眼。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苏予沫坐起身,揉了揉尚未完全清醒的眼眸,嗓音慵懒地问道。
“已是申时末,酉时初,你的蛋羹我已经准备好了,快来尝尝吧,吃完再歇息一会儿。”靳夜痕犹如贴心的侍卫,亲手捧来拖鞋,放置于苏予沫脚下,并微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