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解下头上的鹿皮帽,屹立于悬崖边缘,眺望着远方山峦,笑道:“他们之间的是非恩怨,让他们自行解决便可,此类事不再需要向我禀报。”
自从靳川在武林疗伤殿苏醒,除了初期几日遵医嘱静养,医生一放开禁令,他便立刻离开,带着部属投身到寻找苏南音的迷局中。
刘向心底也苦不堪言,自从自家掌柜苏醒,寻找少主娘一事更是日夜不停歇,甚至安营扎寨于苏南音失陷之处。府邸不再回,万事不挂念,令他担忧,若再这样下去,苏南音尚未寻回,靳川或许会先自耗殆尽。
“靳总,如今商盟的危机四伏,那位副总监一直觊觎您的宝座。若您还执迷不悟,恐怕不用过多时日,我们便无地容身了。”刘向焦急万分,见靳川依然一脸事不关己,心中愈发忧虑。
靳川微微一笑道,眼神凝聚在刘向身上,语气坚定地说:“刘向,你追随我多年,你为我,为商盟的付出我全都铭记在心。我明白你对我的关切及忧虑,然而南音至今仍毫无音讯,我心如止水,商盟之事我无心管理,任由靳墨临操纵吧。”
“公司目前困境,我能想象。等靳墨临掌握了大权,你们这些我的忠臣可能遭到大洗牌。你需要做好准备,要么另寻他处,要么趁早探寻其他出路。无论你作何抉择,我都不会干预。”靳川拍了拍刘向的肩,恳切地叮咛。
刘向双眸微泛红,凝视着靳川,声音颤抖道:“掌柜,别这么说,我一直相信您是最适合领军的人。若真有那一天,公司由那副总监管制,我也会追随您,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嗯,我知道了。”靳川深深注视着刘向,感动不已。这时,手机铃声传来,是家中管事的来电。
“少爷,大事不好!小公子近日无缘无故低热,吃进去的食物也都一一吐出,少爷速归。”老管家颤巍的手紧抱小孩,目睹孩子还在不停呕吐,神色焦灼。
闻言,靳川面色骤变,“怎么会有此事?我马上就来,你在原地等我。”
一旁的刘向望见他神色异常,隐约猜到家里出事。
“出了什么问题吗?”刘向询问。
“小公子发热了,我必须回去看看。”靳川抓起手机,迅速拿起丢在一边的外衣,简单解释。
刘向明白小孩体质娇弱,发烧是大忌,确应速归查清原委。
“靳总,您快回去吧,这边有我在,有什么状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刘向低头替他扣好衣扣。
“多谢,辛苦你了,刘向。”
“不客气。”
“少爷,已经到了。”车行缓慢,停靠在门前,车夫朝闭目养神的靳川轻语。
靳川张开眼,捏了捏连续几日未能休息好的太阳穴,随即疾步踏入房中。一进门即问管家:“管家,小公子现在如何了?”
管家接过靳川褪下的外衣,紧跟在他后面汇报情况:“我刚给孩子用了退烧贴,热度总算是退了,但体力尚未恢复,此刻正在酣睡。等公子醒来,我再为他准备吃的。”
“我去看看他。”闻言,靳川松了口气。
“好,那您上楼吧。”管家驻足道,随后目送靳川走上楼,转而深深叹了口气,感慨:“少爷啊,究竟是闯了什么祸?少主娘方才失踪,小公子又生病,真是祸不单行啊。”
靳川小心翼翼推开久未归的家门,瞧见熟睡的孩子安稳地躺在摇篮中,那长久封闭的情感,此时如破冰般涌动。
“父亲来迟了,原谅我。”靳川屈膝在地,心怀歉疚地抚摸孩子的脸庞。
看孩子睡颜平静,面颊残留微薄的病色,内心愧疚如潮。
他觉得愧对孩子,从未陪伴在孩子身旁,不光失去了孩儿的母亲,自己的一时大意更导致他受疾患困扰。如不是管事先一步察觉,后果恐难设想。
想到这儿,靳川不寒而栗,对孩子的关心太少,才造成这样危险的疏忽。“父亲错了,别怪罪父亲,好吗?”他伸臂轻轻抱起孩子,直到感受到怀中小生命微弱的呼吸和暖意,冰冷的心才重新找回温度。抚弄着这几日越发茂密的黑发,靳川庄重许诺。
就这样,他依靠床沿屈着腿,双臂牢牢拥抱着孩子,出神已久,全然不顾手臂的酸楚与身心的疲倦。
不知过了多久,口袋中的手机传来微妙的震感……
“喂,刘舵主,何事扰人清梦?“靳景川轻轻放下熟睡的孩子,踱步至阳台,尽量让话语不致惊动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