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将幼子送往高阁,容我与此访客细谈片刻成不?“,苏南音含笑道,旋即将怀中的孩童轻递给靳景川,目光中透出安抚之力。
闻言,靳景川伸手稳稳承起孩子,微颔首表示应诺。虽确知季姑娘与苏姑娘交谈不会掀风云,却难免顾虑世人眼光中的他俩疑云,毕竟过往风声,误会有几。南音几遭波澜,对他心存幽怨许久。此刻此地,他难晓二女相谈半日,娴静若水的南音何以抵挡活泼善言之如雅一隅?
行将去时,靳捕头以炯炯黑眸投向如雅,肃色警示蕴含无言的力量。
因是亲子之父面对佳人发告诫,如雅岂可不识其意?背向的南音,无睹此景。“靳兄无需担忧,吾不过是与贤妻共话家常,绝无不轨之意。汝莫以森寒目光凝望于我,似吾会使南音珠泪滚滚般,其实南音非荏弱之人也。”季如雅瞥了撇嘴,不掩揶揄之意,言语间透露着对已晋升至父性的靳景川的不悦。
“嘿。南音,若是被语侵,速报于我,誓将她教训一番。”面对如此直言的靳景川,在众目睽睽之下全无狼狈,轻拂苏南音耳语一句,即抱雏儿登楼。
南音心底嘲笑这位近在咫尺的爱人,视若红楼梦中心口如一,实乃强作欢颜以示礼敬,点头应允,掩其心绪。待景川离去,如雅拉起南音,径直走向厅中之榻,身躯慵懒落下,伴其侧。
目睹景川如鸡之护子情切状,令如雅好笑。抬眸眺望阶梯,并未闻步履声。低沉音符滑向南音:“说真心话,你不觉乎,景川时有碎语些许,彼时孤冷禁语者现投身居家夫男之道?”
“嗯,或孩童教化所至。”倾听如雅一席后,苏南音心如明镜,深知与其共同度过的童年同伴性本如斯。
“并非如是也,爱情之力方塑如今。”忆起往昔靳冷面,少语寡言。今日其言辞繁琐,神色和煦,笑逐颜开,盖世间之情深巨变矣,足以重塑一人之骨髓。
若放诸以往,任凭是谁告知季家玉人,言说此等变化者靳景川,定被打翻耳光,斥其谬误。然现下回想往事,如雅感叹不已。若论情之重,令孤介之靳改头换面。幼岁同游之友,从未观其开言三两,何谈柔情为伊人,直至今日,情感世界令靳景川脱胎换骨,缠绵而温吞。
“确乎,景川之变显而易见。”被如雅点破,苏南音脸颊略施微热。闻言,发丝微斜后掠耳垂际,稍感尴尬,念及故人之变,诚不能狡辩,微微颔之。“罢了,莫再说他,言吾两人如何。”觉交谈不离情郎无趣,还是提及共处更有深意。
面面相觑,不解如雅言中意。“咱们二者?”岂非以靳牵为桥梁,两者何为联?
如是言毕,如雅调适座势,凝望眼前苏南音道:“吾与尔之缘,实话,久仰威名,虽初度照面,然吾心好奇已非浅薄。”未等回应,已滔滔而谈。
“与余共宴之初,曾赐吾照片,提及两者神形相似,你无视同目同鼻,踏入室中时已有感知。此外,自汝周身泄安祥平和,总之,此话总领之言,吾深赏你,感咱俩似有宿缘,希结谊,你可意否?”季语连珠,未候答言,便自顾自继续。
“自然可以,我的感觉亦是如此。“聆听了一番季如雅的话语,苏南音坦然分享了内心的感受。实则苏南音已觉察到自己对季如雅的钟意,尤其是对方那率真洒脱的性格,让她深感向往。
自认为性格沉静的苏南音总是待人温和,总等待他人先打开话题,她方才开口应答。心中其实亦盼望着能变得更开朗活跃,更为勇敢主动。
面对季如雅这样的热忱主动之人,苏南音不仅赞许,更是满心艳羡。然则真正促使她希望与季如雅成为知交的,则是在刘向府上耳闻的一桩桩事迹。如今靳景川能够奋发向上,自己与他能享有这般温馨的生活,一切得感谢青梅竹马的季如雅,当年正是她的及时点拨,才使得靳景川从困惑的深渊中走出。
如今听见季如雅竟主动提及结交之事,诸多缘起早已铺就,苏南音怎可不乐意?“那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便是知己好友了。“季如雅喜笑颜开,握住了苏南音的手。
“你们两人谈了何事,如此欢畅?“带着疑惑,安置好孩子的靳景川匆忙淋浴换装,刚下楼便被季如雅与苏南音的笑声吸引,好奇问道。苏南音和季如雅互视一眼,继而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回应:“不可告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