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作甚?快起身。”见冯雪仪忽然跪地,苏南音面色惊骇,匆忙上前,搀起冯雪仪,声音中透露出不平静与担忧。
“南音,你能原谅我吗?母亲现在明白,那些事情实在对不起你。”冯雪仪借力站起身,手掌搭在苏南音手上,眼神中饱含后悔,祈求着原谅。
苏南音定睛望着冯雪仪片刻,突然问:“假设我拒绝原谅,你今日便不会离去?”
“南音,我并无此意,今日我来此是忍受不住良心的拷问,前来恳请你的谅解,并非威胁你。”冯雪仪见苏南音眼中露出误解,立刻解释道。
苏南音揣测她是假借忏悔之名寻求谅解,以期能让景川谅解她这个母亲。
“…你走吧,我原谅你了…”苏南音侧身一立,留给冯雪仪冷漠的背影,淡淡说道。
闻言,冯雪仪脸上掠过笑容,可转瞬又被苏南音随后的话打消。
“然而,我不再尊你为婆婆,亦不想再相见。起初的误入歧途早已注定了我们难以成为和睦的婆媳。起初,我真希望能待你如同亲生,但是历经这些伤痛,即便原谅了你,心中的创伤也无法抹去。若我能装作一切未曾发生,太为难了。今后,我们如同陌路人吧。”苏南音转身,言词决绝。
“我理解了,能原谅我已经是你最大的包容。我不会奢求更多,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们,南音你与景川要共度美好的日子,不要再让他独自痛苦,你不会知道那些日子里,他对你的思念有多么沉重,我…”冯雪仪话未说完,内心的悲伤已难抑,言语越发艰难。
苏南音想,自己大抵理解了冯雪仪的心意,如今身为母者,明白冯雪仪所为全是出于对靳景川的关爱。对她而言,无所谓是非曲直。
“你放心,我会与靳景川携手共度余生。”苏南音双眼微润,抿嘴浅笑,承诺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冯雪仪轻轻抹去眼角泪珠,拾起边上的包裹,勉强笑了笑,告别时言不由衷。
“我今日来过的事,请别告诉景川。”走出半程,冯雪仪转回,对原地目送她的苏南音叮嘱道。
“我会的。”苏南音明白冯雪仪担心此事会使景川误会。
“南音,你是好女子,可惜从前我不懂珍惜,这辈子怕是再无机会听到你唤我一声‘妈’了。但我心足矣,只要你与景川能恩爱一世,共谱美好生活就足够了。”冯雪仪说完这句,便默默离去。
门扉轻旋,倚在榻边读书的南音听见了归家的脚步声,不自觉地视线转去。一袭黑衣的景川踏入屋内,带着风尘与倦意,南音放下手中的线装古籍,浅笑道,“你终于回来了?为何还未安歇,我不是已差刘副令通知你今夜应酬颇多,会晚归么。”
“是呀,记得我吩咐过了。只是小宝今日特别淘气,刚好不容易哄睡。我日间休息过多,此刻并无困意,遂在此等待你的归来。”南音自床榻起身,步履轻盈穿上鞋履,走向景川,解下他的外衣,娓娓道来。
景川张臂,环抱住正在整理衣物的南音,微醺的眼眸里柔情尽显,轻声道,“以后再有此类宴会,无需等待,想睡便去睡吧。看你疲累熬夜,我会心疼。”
听罢此言,南音心头如涌动的江水般泛滥出温柔。轻轻靠在景川胸前,两人映入铜镜中的倒影显得分外和谐宁静。她柔声道,“我知道了。”视线凝固于铜镜中依偎的身影,看见景川同样的专注,不禁浅笑回应。
“南音,我真的好想你。明明晨时分别不久,到任上心绪便全然被你占满。尤其是宴会中面对种种奇怪的交际者,更是想念万分。”酒香微熏,景川的倾诉如醉后低语,吻落在南音裸露的颈窝,诉说着世间最为煽情的话语。
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让南音面红心跳,一时无以应对,“南音,怎么不回应我呢?”景川的吻愈发缠绵,发现南音的沉默,略感不悦,顺势咬住南音的耳垂询问。
“嘶,景川,为何咬我?”南音推开微微醉意的景川,微微抗拒。
或许是月色撩人,或许情感所致,趁着夜色渐深,景川不仅未生分毫气恼,反而贴近南音,双掌捧住她的脸庞,即将亲吻她的面颊。“南音,竟敢咬我,我要还回去。”他含笑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