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挽月沉默。
让她想想该怎么狡辩。
“是这么个事儿!”鹿挽月模棱两可道。
见她承认,撒旦收起剑拔弩张的气势,恢复优雅欠收拾的姿态。
刻耳柏洛斯生气地攥紧她的手腕,怒得尾巴直抽空气!
“等等!你先别生气!”鹿挽月不敢挣扎,急忙道。
刻耳柏洛斯抖抖耳朵,獠牙显现,一副等你狡辩的姿态。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鹿挽月气定神闲。
“关系?你是我的食物。”刻耳柏洛斯毫不犹豫地开口。
“食物算是什么关系?总的来说我们没有关系是不是?那我想下一胎给撒旦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用什么关系来阻止我?”鹿挽月噼里啪啦一顿输出,似一段绕口令。
刻耳柏洛斯耀金色的眼睛听得发直,尾巴都没动了。
祂的脑子里只剩下:关系......关系......
撒旦轻笑一声,在一旁幸灾乐祸。
刻耳柏洛斯根本没有发现祂渐渐随着鹿挽月的引导,开始将她放在平等地位思考。
不然,祂需要耐心听一个低贱食物的辩驳吗?
潜移默化地改变,刻耳柏洛斯毫无所觉。
祂本能的吃醋,本能的嫉妒。
如果撒旦知道刻耳柏洛斯内心的想法,一定会嘲笑:真有趣!你坠入爱河了。
毕竟撒旦身为恶魔,对于肉欲、财富、权力最熟悉不过。
刻耳柏洛斯看着能言善辩的食物微恼。
祂将撒旦看作强有力的竞争者,在竞争者面前不得不思考食物说的话。
祂们是什么关系?
全然推翻以往的食物论,想要寻找一种新的关系寄存,一段排他性的关系!
领主自领域诞生,除了狩猎、杀戮、进食,再没有其他活动。
祂们没有人类定下的道德、三观、教条,更不理解人类世界里的各种感情,全凭喜好行事。
更像怀揣强大力量,随心所欲的孩童。
刻耳柏洛斯脑海中对食物的感情描绘出模模糊糊的念头,却迟迟找不到对关系的定义。
“我与你没有关系难道你还能和谁有关系?”刻耳柏洛斯嘴硬道,宽厚的手掌撩起衣角,稳稳罩住圆润的肚皮,意思不言而喻。
鹿挽月看着刻耳柏洛斯大有一种她敢说出和谁有关系,立马就去将谁原地捏爆的感觉!
她哂笑着不敢说话,任由对方隔着肚皮和孩子贴贴。
见刻耳柏洛斯没再纠结下一胎和撒旦的话题,鹿挽月默默松口气,这一波应该算过去了。
她是睡到一半被两人打架吵醒的,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又开始犯困。
“你们别在我床边吵吵,我睡了。”她嘱咐一声,将被子一拉,眼睛一闭,两耳不闻窗外事。
刻耳柏洛斯看着食物真的不再理祂,没来由觉得委屈。
食物变了,回到人类世界后胆子大了,再也不是以前温柔乖巧的小可怜。
刻耳柏洛斯转头,碰巧与撒旦密密麻麻的视线相撞,莫名看那家伙不顺眼!
两人不约而同走出卧室,准备再打一架。
卧室墙角上方,一个摄像头闪烁着红色光点,镜头忠实地记录着。
整个小别墅除了厕所,各个角落都装有监视器,鹿挽月是知晓。
才离开死亡游戏领域身无分文,她需要安保局给出的优越条件,相对为了让安保局安心,也算证明自己的确安全,牺牲一点隐私没什么,会少很多麻烦。
只是万万没想到刻耳柏洛斯会追来!
看来潜移默化地引导方式不错,刻耳柏洛斯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情敌是感情的催化剂,她将撒旦放在这个位置很合适,撒旦并不喜欢她,或许只是心血来潮觉得有趣,这不妨碍浅浅利用祂当一下催化剂。
鹿挽月双手交叠放于微微隆起的腹部,心绪渐渐远去,放空,呼吸渐渐平稳。
另一边,安保局值班人员静静关注着小别墅里的监视器,敬业地记录镜头下每一幕。
包括在卧室外大打出手的两位领主!
刻耳柏洛斯是真的有吞噬撒旦的想法,不过一个死亡循环领域而已!
思及此,出手越发狠厉,迅速化作原型,三只狗头竖起獠牙,冲对面凶恶低吼,似阵阵闷雷。
“唉——狗狗一点都不乖。”撒旦戏谑道,身姿挺拔,微微摩挲手腕,跃跃欲试。
下一秒,黑色的野兽身影扑去!
无形的冥界领域展开,混杂浓重的死亡气息,死神的阴影一般向撒旦脚下汇聚,欲将其吞噬,裹入其中。
撒旦认真几分,循环领域展开,时间回溯。
刻耳柏洛斯下一瞬回到发动进攻前,粗重的鼻息喷洒地面,不耐到达顶点。
冥界领域猛然前进,似大白鲨入海,将循环领域由外向内点点蚕食!
“呵!刻耳柏洛斯,我有没有说过——你杀不了我。”撒旦独特优雅的腔调略带韵味,山羊头上无数眼睛兴奋眨动,诡异地勾起嘴角,反其道而行之,迅速收回展开的领域任其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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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身体简单从脚开始消亡,从下至上,似烟雾般消散,消散到头部时山羊张口,宛如吐露诅咒:“忘了吗?我可是灵魂产物。”
留下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山羊头立即消散。
刻耳柏洛斯并没有放松警惕,脊背绷直,耳朵竖立,三个狗头分别环顾一番四周。
祂死得太过容易!
刻耳柏洛斯根本无法相信,撒旦绝对有后招,不可能如此简单!
但周围确实没有撒旦的气息了。
刻耳柏洛斯再三确认后终于放松,准备回卧室。
下一秒,刻耳柏洛斯倒地!
再次缓缓起身后,“刻耳柏洛斯”变回狗头人身,凭空抽出一双珍珠白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优雅地向卧室走去。
祂站在床边,静静看着食物的睡颜,俯下身撩开被角,自来熟地爬上床将人搂住,戴着珍珠白手套的宽大手掌摩挲至食物脖颈,虚虚掐了掐,流连地在肌肤上来回滑动。
食物似乎感受到天敌的靠近,睡梦中瑟缩一下,无意识往“刻耳柏洛斯”的怀中靠拢,睡得发红的脸埋进绒绒颈毛。
祂愉悦地勾起嘴角,放过脆弱的脖颈,手下移,最终懒懒地搭在微微隆起的肚皮上。
此时,安保局监控屏幕前,值班小警察发出尖锐爆鸣!
他通过几个场景的镜头知道整个事情真相,两位领主打架,互相吞噬了!
救命!
看着领主宛如被脏东西附身的诡异举动,不禁为鹿小姐默哀。
求问:互相吞噬后的领主是不是更强了?
第二天,小别墅的记录及监控送至居望月的办公桌上。
居望月自己人已全部撤离,完全不担心两位领主会伤及无辜,最多拆拆房子。
他好奇地翻看小警察的值班报告,电脑上放着昨晚的监控。
重新刷新一番鹿小姐在领主心里的认知,重视程度再提一级。
紧接着,便是两位领主打架,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画面陡转,刻耳柏洛斯迅速将撒旦吞噬!
原来......领主间是能靠互相吞噬杀死的吗?
居望月不禁发散思维,想到了养蛊,培养一位亲近人类的领主,助祂将剩下的领主吞噬!
那么——人类都有美好的未来!
正畅想着,监视画面上,刻耳柏洛斯突然倒地,再次起身后浑身气势发生极大变化,从一些行为方式中,竟然看见了撒旦的影子!
原来,这就是撒旦所说——杀不死的灵魂产物。
居望月迅速打消前面的想法,见鬼!
如果真的按照养蛊的方式,吞噬完所有领主后将会产生更恐怖的怪物!
画面一转,来到刻耳柏洛斯虚虚掐着鹿小姐脖颈那幕。
居望月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领主的杀意,虽然杀意转瞬即逝。
肃穆的办公室内,只一道叹息响起。
小别墅里,卧室床上。
鹿挽月被一阵窒息感唤醒,猛然起身,剧烈吐息着。
天知道刻耳柏洛斯的颈毛有多浓密!
埋进去睡觉差点儿梦中窒息死亡。
思绪清醒后,看向四周,撒旦已经不见了。
收回视线,途中陡然被一抹白色吸引注意,缓缓落到刻耳柏洛斯的手上。
一双白色珍珠手套!
她突然抓住刻耳柏洛斯的手,似乎要瞧个仔细。
“好看吗?”刻耳柏洛斯金色的眼眸深深印出她的影子,言语中带着优雅腔调,格外熟悉。
“撒旦?”鹿挽月一惊,只是睡个觉的功夫,事情的走向便离谱起来。
“嗯哼!”撒旦慵懒地回应,带着黏稠的鼻音。
“你把刻耳柏洛斯弄哪去了?”她表情茫然几许,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忙问道。
“你喜欢刻耳柏洛斯?”撒旦饶有兴致道,
“没有,只是担心一下孩子的父亲。”鹿挽月格外坦诚。
“那怎么没见你担心未来子嗣的父亲——我呢?”撒旦陡然凑近,将鹿挽月压在枕头上。
“担心,担心!怎么不担心?可把我担心坏了!你先起开!”鹿挽月推了推,手虚虚撑在肚子上未免压到。
“这张嘴......惯会说谎!”撒旦轻轻捏住食物的下巴,手指在柔软的唇瓣上惩罚似地用力按了按,格外色气。
“快起开,房间有监控!”鹿挽月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推了撒旦一把,焦急道。
“慌什么。”撒旦顺势被推得躺下,冷静开口。
下一秒,墙角上方的监控炸开,与此同时,安保局监控显示屏上卧室的位置黑了一片。
注意到监控情况的小警察瞬间秒懂,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
鹿挽月:不!你不懂!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房间干坏事儿呢!
实则在进食。
“孕育刻耳柏洛斯的孩子可没有如此简单。”撒旦低头,竖起犬齿,利落地咬破手腕,血瞬间涌出。
好似不是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在意。
“你干嘛?”
鹿挽月惊恐地想要撤退,被撒旦一把捞过进怀里圈住,咕咕冒血的手腕直直怼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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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挽月:!
“嗯嗯嗯!”她火烧火燎地紧闭嘴巴抗议。
空气中莫名飘散香甜味,特别是嘴边的手腕处,异常浓郁。
血......好香!
心理上不能接受,生理上口腔中却疯狂分泌唾液。
饥饿的念头占据理智,手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开口,耳边撒旦兴奋的声音响起。
“感觉到了吗?哈哈哈!是不是很香?很想要吃?”
鹿挽月忍住,疯狂摇头。
“如果你希望刻耳柏洛斯的子嗣好好活着就吃下去。”撒旦轻轻贴近她的耳畔恶魔低语,拉开捂嘴的手,将流淌着血液的手腕用力按在她的唇边。
挣扎躲避中,舌头不小心沾染到血液的味道,浑身僵住。
竟然是甜滋滋的!
“吃吧!吃吧!很甜对不对?”撒旦另一只手将食物的眼睛蒙住,愉悦到全身战栗。
似乎被蒙住就掩盖住吸食血液的事实一般,渐渐放下心理负担,只是微微抗拒。
“全部领主都是自领域诞生,你猜猜我们为什么不孕育子嗣?”撒旦将人牢牢嵌住,轻咬着她的耳朵,用那独特的优雅腔调问道。
“不......唔......不知......”鹿挽月一边回答,一边失控地吮吸开口的手腕。
“乖,别急,慢慢来。”撒旦贴心地为她顺顺背,语气温柔,宛如对着饿得急吼吼的幼崽。
轻到近乎叹息的话语似惊雷般炸起!
“我们无法孕育子嗣,知道吗?”
鹿挽月早已失去理智,几乎维持本能地觅食反射,根本没有听进去。
撒旦愉悦地看着,低头亲了亲野兽般疯狂的鹿挽月。
自领域中诞生的领主,更像是承载领域力量的躯体,能称之为生命体吗?
祂们没有孕育的能力,所有领主皆是男性,当然祂们也不屑于让人类作为母体。
不过有些出格的领主试过,就算人类幸运地孕育,母体在孕期整个身体被改造一般,不能接受任何食物,寻常食物吃再多也解决不了饥饿。
子嗣父亲会作为母体整个孕期的储备粮。
特别是在生产的时候,是母体最虚弱又最饥饿的时候,似那母螳螂一般,会失去理智变成野兽,一点一点吃掉子嗣的父亲。
否则,将会把苗头对准刚出生的孩子。
那位出格的领主在人类生产前就杀掉了那个人类和子嗣。
不然,死的就不一定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