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云洛?”鹿挽月对幽暗深处试探道。
空气中似乎凝固一瞬,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挽月仙子?”
鹿挽月惊诧地与阙秋对视一眼。
这个怎么会碰见云洛?
难道也是幻境?
“云洛你在哪?洞穴太黑了看不清。”鹿挽月张开掌心,一股火焰在掌心徐徐燃烧。
“我和师兄在蛛网上!挽月快来帮我们解开!”云洛欢快的声音传来,在空旷幽深的洞穴内形成一道道回音。
“等等!”鹿挽月将手对着黑暗深处一照。
只见白色的蛛网内,言玉和云洛师兄弟被蛛丝裹成蝉蛹一般,悬挂在空中,动弹不得。
言玉连嘴巴也被蛛网缠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此时欣喜地看着来人,扭动着身体。
“太好了!终于能解开了!”云洛喜极而泣。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鹿挽月上前,先将人从空中放下。
“我与师兄从幻境中出来后就看见这个洞穴,这种地方很可能有好东西,一时好奇不察被八岐蜘蛛网捕住,吊在上面整整一天!我们得赶快离开,八岐蜘蛛在其他洞穴内捕猎,估计会巡查到这个洞穴。”云洛哭丧着脸。
“我怎么给你们解开,八岐蜘蛛的蛛丝水火不侵,连我的青鸾剑都无可奈何。”鹿挽月觉得棘手。
“要不先将两人撤离?离开洞穴后再慢慢找办法解开蛛丝。”阙秋提议。
“怎么撤离?抬走吗?”鹿挽月怔住,眼神暗暗看向阙秋单薄的身子,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走吧。”阙秋并没有多加解释,一只手提起一个裹成蝉蛹的人,回头看一眼鹿挽月示意跟上,而后轻巧离开。
鹿挽月:?
“阙......阙秋仙子,天生神力!”云洛哆哆嗦嗦地赞叹一声,眼神呆滞。
言玉嘴巴被蛛丝裹住,无法说话,震惊的感受被堂堂合欢宗宗主提着走!
宛如提剑一般轻松,表情一点儿看不出吃力。
虽然修士大都能办到,但那可是合欢宗宗主!
印象中柔柔弱弱的魅惑神女,仿佛有什么滤镜无形裂开一般。
阙秋左手提着云洛,右手提着言玉,灵力运行,很快闪出洞穴,鹿挽月一脸状况外地跟在身后。
走出洞穴十米开外一棵大树下,阙秋毫不留情地将两人扔在地上。
“嘶!阙秋仙子就不能温柔一点儿。”云洛在地上顾涌着说道。
阙秋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盯了云洛一眼,他乖乖闭上嘴,不敢说话,向鹿挽月传递求助的眼神。
鹿挽月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我看看这个蛛丝怎么解开?”
她蹲在云洛面前,扒拉一下厚厚一层蛛丝。
以她现代人的思维,这个蛛丝就像毛线,既然水火不侵,剑都斩不断,能不能找到开口,像解毛线一样一点一点解开?
“你想到办法了吗?”云洛兴奋问道。
一旁的言玉也期待地望着她。
“蛛丝既然能编织成网将你们两个缠起来,那么肯定有蛛丝开口的丝头,我试试找一找。”她将整个宛若蝉蛹一般的云洛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寻找开口。
修炼之人,五感敏锐,不需多时,鹿挽月便找到,一点一点将蛛丝攒成毛线团一般理清楚重新缠绕。
解开半个身子,云洛就能从中自行脱身。
鹿挽月理到后面越发熟练,速度快了不少,半天的功夫就将两人从蛛丝中解开,获得几团蛛丝团儿。
“在下与师弟多谢挽月仙子搭救,这是无极宗令牌,仙子可以凭借这个令牌自由出入无极宗内门,进行资源置换,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不过挽月你现在应该很需要。”言玉拱手行礼,掏出誊写着无极宗字样的白玉令牌,递给鹿挽月。
“都是朋友嘛!好说!”鹿挽月也没客气,爽快收下。
只有拥有无极宗令牌的人才能做无极宗内的门派任务,赚取资源材料,还可以在宗门内进行交易。
毕竟大宗门内的资源底蕴深厚,有了这令牌就算是散修,也算背靠无极宗了。
鹿挽月正愁没钱没资源没靠山,这不送礼物简直送到心坎儿上!
她美滋滋地收下。
“挽月,出去太虚幻境后,来无极宗找我们师兄弟玩儿呀!”云洛热情邀请。
“好哇!离开幻境后去你们大宗门见识见识!”鹿挽月开开心心地应下。
阙秋听着莫名不舒服,他摇曳着身姿,款款上前挡在两人中间,面向鹿挽月,将云洛挡在身后,插入话题:“挽月,这是我合欢宗宗主副令牌,出去后先去我合欢宗玩儿一圈儿,可好?”
一块方形血玉上镌刻一棵合欢树,上面写着合欢宗主令,似玩具一般轻易丢到鹿挽月手中。
鹿挽月看着阙秋狐狸眼水盈盈地看着自己,似一只期待主人回家的可怜小狗,浑身气息都好像在说:跟我回家。
“宗主副令牌!阙宗主和挽月感情真好,竟然如此舍得!”云洛觉得,以鹿挽月散修的实力竟然能交到合欢宗宗主为姐妹,实属机缘!
鹿挽月没有回答阙秋的邀请,不过令牌倒是收下了。
“挽月!你不是喜欢合欢宗一个女子吗?你现在同阙宗主如此熟悉,不妨让阙宗主打听打听?”云洛似乎想到什么,双眼发亮。
他属实为朋友感情操碎了心!
阙秋见鹿挽月并没有拒绝令牌,还有些高兴,嘴角轻轻勾起。
下一秒听见云洛的话勾起的嘴角顿时僵硬,缓缓放平,甚至有下降的趋势,狐狸眼锁住云洛,“哦?挽月竟是喜欢女子?是哪一位弟子?能说吗?我可以帮挽月打听几分。”
打听到就将人毁尸灭迹!
阙秋笑意不达眼底,似有寒光闪过。
“这个我倒不知道,挽月不妨说说,我们知道了才好帮你打听。”云洛格外热心道。
鹿挽月尴尬地笑笑不说话,感觉场面有些窒息。
早知道就不瞎编了,现在怎么圆回去?
“我在幻境中早已看破感情,现在对那位女修没有想法了,还是不打扰对方为好,做彼此的陌生人。”鹿挽月苦笑着开口。
是真的苦哇!
万万没想到一个回旋镖竟然能扎在自己身上!
太痛了!
几人了悟,太虚幻境毕竟是炼心,看破情爱很正常,都认为鹿挽月是为情所苦,现在释然放下。
阙秋双眼一暗,手紧绷一瞬,名为嫉妒的陌生情绪传来。
“没事,想开就好,合欢宗女子也不适合作为道侣。”云洛开解道。
阙秋警告地盯了云洛一眼,带着淡淡杀意。
云洛似乎接收到一般,瞬间闭嘴抬头望天,不敢说话。
言玉奇怪地打量鹿挽月与阙秋一眼,上前扯了扯云洛袖子,示意他不要多话。
“谢谢,确实不太适合在合欢宗找道侣,没事,下一个更好!”鹿挽月用着现代的思维模式回答道,本来只是话赶话随口应和。
阙秋狐狸眼微眯,想着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还算有利,对方的心还在,并没有丢在其他人身上,他很满意。
“挽月在感情方面着实潇洒,云洛羡慕!”云洛感叹一声。
世人皆为感情痴狂,少有如此清醒,不然为何这么多修士陡生心魔?
阙秋黑沉沉地向云洛甩一记眼刀子。
合欢宗怎么了?
怎么就不配为道侣?
人长得玉树临风,怎的如此喜欢乱掇拾?
阙秋暗暗不爽,有些不想同言玉、云洛二人同行,觉得两人有些碍眼。
云洛无故又受了一记眼刀子心中纳闷,感觉阙秋宛若护食一般,好姐妹感情都这样吗?
云洛闭嘴,不再说话,只是心中大为不解,回头疑惑地看向言玉。
言玉看出了什么,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言玉看得分明,这阙宗主分明是喜欢挽月,过度的占有欲已经说明一切。
师弟这个没眼色的,还一个劲地当着人面前,劝挽月不要找合欢宗的人作为道侣。
他真怕阙宗主一根红线将师弟扎死!
云洛一脸莫名,但见师兄摇头,便听话地乖乖闭嘴。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挽月、阙宗主,接下来我们可能不能同行,我们师兄弟二人打算向北边极寒之地寻找无忧草,只能就此别过。”言玉欠身,一脸遗憾道。
“好吧,那路上小心,离开幻境后我去无极宗找你们玩儿!”鹿挽月欠身回礼,定下邀约。
“欢迎之至!”师兄弟二人就此别过。
阙秋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红唇轻勾:这言玉有点意思,还算懂事。
“只剩我们两个人了,阙秋,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鹿挽月进入太虚幻境没有特别的目的,主要是太穷,为了薅羊毛。
哪里宝贝多,去哪里。
“我们向南方走吧,听说南方有太虚剑的踪迹,不妨去看看。”阙秋看向前方,提议道。
两人一路向南,中间遇到过其他修士,互相交流了一下太虚幻境内获得的信息,也遇到很多妖物。
终于打听到太虚剑在无涯崖底。
望着前方悬崖,犹如万丈深渊,摔下去不见尸骨。
但并没有到无涯崖底的路。
是否跳崖赌一个可能?
崖边烈风阵阵,鹿挽月后退一步,她对太虚剑并不迫切。
剑就是剑修的老婆,她已经有了青鸾剑,并没有换老婆的打算。
再者,太虚剑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否真实,万一两人跳下去双双毙命,岂不是得不偿失?
“哈哈哈——要不算了吧!我们再淘淘其他宝贝?消息是真是假都不知道。”鹿挽月干笑道。
“害怕吗?”阙秋浅浅笑道,迎着烈风,红裙翻飞,似熊熊烈火,有一种生命鲜活的灵动感。
鹿挽月不禁看得有些入迷,不自觉呢喃出心声:“怕。”
“怕就用力抱紧我。”
话音落,下一瞬,阙秋搂住鹿挽月纵身跳入万丈深崖。
“啊啊啊——”
尖叫声刺破无涯的平静,惊起一堆飞鸟。
无涯底迷雾重重,看不见任何景象。
高速坠落,风割过脸颊,撕破耳膜一般,除了风声听不见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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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挽月用力地抱住阙秋的腰,像用力到嵌入骨肉,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紧闭双眼,不敢看。
阙秋低头肆意地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人,满足地享受着对方全身心都依赖的这一刻,狐狸眼惬意地眯起。
快落地的那一瞬,阙秋搂住人旋转,对着崖壁一指轻弹,一根红线飞射而出,死死定入石壁。
阙秋拉住红线飘荡,缓缓荡出,借力落地。
他并没有动,低头看着紧紧抱住腰间的人迟迟没有缓过神,不由伸出手摸摸发顶,这一刻阴暗的情绪莫名疯狂滋长,如何才能让月月全身心依赖呢?
他看着鹿挽月紧闭的双眼,似乎有一丝灵感一闪而过。
鹿挽月害怕到根本不敢看,但想象中摔死的疼痛没有到来,直到传来脚踏实地的感,才缓缓松开力道。
落地的感觉陡然变得陌生,不禁有些腿软,她靠在阙秋胸膛缓缓,竟然后知后觉,诡异地感受到一丝柔软。
害怕瞬间消散,她抬起头,心里不合时宜地想着:哭死!他扮女装竟然搞了个假胸!
真敬业!
“怎么了?好些了吗?”阙秋温柔地用手理了理鹿挽月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
“嗯嗯。”鹿挽月讷讷地回答,视线飘忽不定,总是借此扫过阙秋胸膛。
她真是该死的好奇!
修仙界不是现代,什么东西能够代替硅胶做到如此逼真的触感?
扫一眼!
再扫一眼!
陡然黑暗来袭,一双微凉的手掌覆盖双眼。
“月月在偷偷看哪里?想看什么不妨直说,我会答应的。”阙秋凑近轻轻吐息,尾音暖昧撩人,暗含淡淡的宠溺。
鹿挽月有种当场被抓包的尴尬,更多的是被对方模棱两可的暧昧话语引来无数遐想。
感受着耳畔灼热的气息,戏弄一般将吐息轻轻浅浅地喷洒,白皙的肌肤不禁激起层层红晕,似红色浪潮一般从耳畔漫延至后颈。
深山崖底,孤男寡女,这个问题她应该怎么回答才能显得她真的没那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