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着她皱眉说道:“是国平姑姑把我们一起叫来的。她从小养大了肖国平相当于他的父母,她想要做主把芳芳放在叶家的亲戚家养着。他是烈士,我来做个见证。”
钱红梅被他们弄得措手不及,听到村长的话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激动地说道:“不行,芳芳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心肝,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钱红梅生怕他们不给钱,所以立刻就拒绝了。
高雯雯不插嘴,就等着村长说话。
在这样的农村里,村长是最说得上话的。
现在肖国平的姑姑,村长,钱红梅都在,芳芳最亲的人都在,她根本不需要开口。
村长听到这话,蹙眉冷笑道:“钱红梅,别人不知道你怎么对芳芳,我们这些人都是看着的。以前肖国平在的时候,你在他眼皮子底下虐待孩子。如今肖国平已经牺牲了,你还能好好照顾孩子。她之前瘦得和小猫一样,全靠百家饭长大,被你打得没一处好地方。你把她当人了吗?”
钱红梅听到这话急声地争辩:“胡说八道!你们几张嘴,我就一张嘴,我横竖都说不过你们。”
肖国平的姑姑到此时已经听不下去了,冷笑地指着肖方明:“你有没有脸说说这个孩子是谁的野种。我肖家给你养了这多年的野种,你也不怕遭雷劈。”
钱红梅立刻狡辩:“你们别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们老肖家的种。肖国平自己弄出来的孩子,他自己不知道吗?”
她说着,叉腰指着肖国平的姑姑说:“你就是想要肖国平的抚恤金,所以才说这样的话来诋毁我!你这丧良心的,肖国平刚死呢,你就迫不及待地给他戴绿帽!你这些年怎么对肖国平的怎么不和大家说说。你想要抚恤金,你想都不要想。”
肖国平的姑姑叫肖小萍,她虽然没有善待肖国平,却也算是养大了侄子。
在这个女人没有地位的年代,肖小萍为了养大肖国平要在婆家受多少委屈。
饭都吃不上,她还要多拉扯一个孩子。
原以为养大了能有点回报,谁能想到肖国平就这样牺牲了,现在肖小萍一点好处没拿到,她男人和她婆家哪里肯罢休。
原本她家里头已经闹不开了,如今知道儿子不是肖国平的,终于闹的理由。
“钱红梅,我们没良心?我们肖家被你骗惨了。为了这个野种,当初花了多少钱。今天不把事情分说清楚,我不会罢休的。”肖小萍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她一个女人养大侄子也不容易,不是她不想对侄子好,是她真的没办法。
她受尽委屈结果肖方明还不是她肖家的种,她不能罢休,否则对不起她这些年的忍辱负重。
高雯雯看着这一幕,她叹了口气。
她其实能猜到肖小萍为了肖国平受了多少委屈。
她们那个时代的女性本也没地位,她也不一定是真的良心不好才没有好好护住肖国平。她也有自己的无奈。
“你们胡说!就是肖国平的儿子,儿子要不是肖国平的儿子,我天打雷劈。”钱红梅急声道。
一旁的王二毛犹豫着是否要开口。
他觊觎肖国平的抚恤金,可他被高雯雯一点拨觉得钱红梅在家照顾瞎眼的老母亲也挺好。
他正在掂量拿抚恤金合算还是钱红梅和自己过日子合算。
最后他盘算清楚了,不要抚恤金。
全村都知道孩子不是肖国平的了。这个抚恤金可不一定那么好拿了。
“好你个钱红梅,你不是和我说孩子是我的?原来你就是在骗我。”王二毛指着钱红梅嚷嚷着:“我还想着和你过日子,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原来你是诓骗我的。”
钱红梅看到王二毛就咬牙切齿:“王二毛,你还有脸说!你哪里是想要和我好好过日子,你就是想要吃软饭。”
王二毛有些难堪,一咬牙对钱红梅说:“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孩子不是我的,那以后我和你再也没关系,你好好养大肖国平的儿子。如果是我的儿子,我是男人,我会负起责任好好照顾我的儿子的。”
王二毛怎么说,肖小萍更激动了:“今天我把给钱红梅接生的赤脚医生接过来了。钱红梅是十月十二生的。让村长找国平单位的领导调查,那一年国平有任务没有回家,十月怀胎,她是和狗生的孩子吗?我家国平人都没回来,他怎么有孩子。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以为孩子早产了,加上这孩子打小就身体不好。可赤脚医生说,钱红梅是足月生的孩子。孩子身体不好是胎里毛病。钱红梅,如果你不承认,那就让肖国平单位的领导出来一起给一个说法。我也不在乎丢不丢人了,这事如果不掰扯清楚,那我们就上派出所调查。”
钱红梅听到王二麻这话,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站在村长旁边。
那人就是村里的赤脚医生。
她面色很难看,手死死地拉着肖方明。
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这事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其实但凡肖国平精明一点,他就该知道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可惜他是个傻的,居然没算出来。
她心里头着急,看看肖小萍,看看王二毛。
王二毛最会哄,她家里头本就重男轻女,王二毛让她觉得有人关心,有人照顾,她心里是愿意和王二毛过日子的。
实在是上次王二毛和寡妇跑了让她不安心。
一旦孤注一掷,那她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她挣扎了会儿,最后转头和王二毛说:“你真的愿意和我好好过日子?”
王二毛一听,知道鱼儿上钩了,立刻激动道:“当然!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要好好找个人过日子。以前我没出息,才总会不着道,以后有老婆和孩子了,我肯定会为了孩子和老婆努力的。”
钱春梅没有再迟疑,对村长说:“明明的确不是肖方明的儿子,既然大家知道了,我也承认了。我和王二毛是真心想要一起过日子的,既然你们非要逼我,那就别怪我了。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你们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