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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冲率部而来时,船队所过,山呼海啸,天地为之色变。
关羽也出砦相迎,在告以今日情况后,张冲稍勉励关羽,两军就合兵一处。
之后张冲接过全军指挥权,开始调度此战攻击序列。
对攻打奉高,张冲早有腹稿,此战关键在于城外的军砦。此砦不破,攻奉高只会徒增伤亡。但这砦虽小却坚,里面营兵又视死如归,关羽不是不知道要先拔此砦,他打了几次,都伤亡不小,而这些营兵又不出,所以就留着他们不管。
但张冲从之前的降兵口中,已知道奉高城内虚实。城内驻扎的主要是五百老卒,然后还有五百新募壮勇,然后城外驻扎在小砦的是奉高营兵,这些营兵是客兵本就是为了自保,再加上砦内粮械不足,早已摇摇欲坠。
张冲命人将一将押上,一看就是之前奉高营的主将,后来随庞遵一起出征的刘殷,他本来已经熘出城外,但还是被巡弋在战场外围的背旗给活捉了。
此刻张冲让刘殷出来,就是让他向对面砦内喊话。
刘殷走到阵前,开始高声对砦内弟兄道:
“弟兄们,降了吧。那帮城内的绶带宁愿把粟烂在仓内,也不愿意发给你们。这些人还给他们卖什么命。泰山军的渠魁已经说了,只要你们器械投降,愿意投军者发足衣饷,不愿的,也给粟还家。弟兄们,投了吧。”
刘殷说得情真意切,但对面宅内虽然有骚动,但还是没人说话。
正当刘殷纳闷,他这帮营兵啥时候如此忠君爱国的?那边砦内传来了回应,其中一个军吏道:
“刘头,咱们真的不能降啊。你不知道,你走了后,那张举就把全营将士的家卷都带回了城内。说是让咱们安心守砦,实际不就是扣着做人质吗?咱们这边投,那边城内的家卷就得死啊。刘头,你和泰山的好汉们说说,咱们不出砦,让他别打了。”
这人的话直接把刘殷说得一咯噔,他的妻儿之前就在砦内啊,那岂不是说?
还没等刘殷想,那奉高城头上就传来妇孺的哭喊声,随之这对妇孺就被城头上的人给推下了城,摔死在了城下。
刘殷一看到自己妻儿惨死,嘴里喷了口血,晕了过去。
那边城头上在杀了刘殷妻儿后,就喊:
“奉高营兵听着,为国家尽忠的时候到了。此战有死无生,你们活,家卷死。你们死,家卷活,以后就有郡里养。”
此言一出,城砦的奉高营兵放声皆哭,他们已经被当成了弃子,就是逼着他们和泰山贼拼命。但他们又如何?此时妻儿尽在彼等之手,只能舍了这条命,来换得家卷安康。
砦内剩下的二百兵,在几个吏士的讨论下,最后还是决定出砦与泰山贼决一死战。临出寨,他们对奉高城头大喊:
“勿悔诺言,不然变是成厉鬼也要与尔等同归于尽。”
随后,二百兵,披坚执锐,死气沉沉地出阵了。他们对着东坡地上立着“冲”字大旗的泰山中军发起了决死冲锋。
两侧泰山兵的弓手向着这些冲锋的奉高营兵不断攒射,那些人像麦子一样一茬茬倒下,但依旧向着东坡高地冲锋着。
坡上张冲等一干众将,都被这些奉高营兵的决死之心感染,一时默然。
最后张冲还是对田俊一招手,命突骑出阵。
四百多骑军顺着坡,如水泄一般涌下,他们时而绕击,时而侧击,时而远远抛射,最后又只一波冲锋。那出砦的二百奉高营兵就全死在了距离张冲大纛不足一百步的坡地上。
当最后一个奉高兵,看着也是个军吏摸样的人要被斩首时,此人突然对着西边京都的方向,重重一扣,哀声道:
“国家珍重,仆去也。”
随后他的脑袋就被呼啸而过的泰山突骑给砸烂了。
说实话,这些奉高营兵的决死是对张冲的泰山军造成了冲击的。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有信仰的勇士,而这些好汉子就这样毁在了狗官之手,真为这些勇士不值。
但无论如何,随着城外军砦的营兵全死坡下,这军砦自然不攻而破。随后张冲救令全军在这军砦内推土坡,直接推到了和城门楼一般高,随后陈焕他们部就在坡上开始向奉高城头攒射,直射得下面头都抬不起来。
随后在奉高城东的旷野上,典韦部、李大目部、王章部、丁盛部前后排开成四个方阵。数十具云梯的搭上了城头,无数披甲勇士从云梯上杀上了奉高城头。而下面是密密麻麻,等待登城的泰山兵,他们早已磨刀霍霍,誓要将城上之敌杀进。
战斗没有预热直接就到了最高潮,无数泰山的披甲勇士杀奔在城头上,身后的高坡上,神射们精准地射杀着城头上的奉高军吏,眼看着奉高城头就要顶不住了。
这时候一阵阵鼓声四起,十来面竖“胡母”、“王”、“刘”、“庞”等各姓旗帜的豪强部曲们支援到了城头,任生生地将危局给扭转了回来。
城下的督战的典韦、李大目看到此情景,须发蝟张,直接帅着各自的扈兵踩着云梯攀上了奉高城。
有这两个万人莫敌的勇士加入,泰山兵这才真正在奉高城头上站稳。随着奉高方面的旗帜一面面掉落,奉高守备的士气开始直线下落。
原先还在抵抗的胡母家见此情况,连忙带着几家相熟的豪强们,就退到了城下,然后突然就袭杀了东门的守备,直接开了东门。
然后越来越多的泰山兵就从东门而入,一部分兜头冲上城楼,从身后对城头的奉高兵发起背刺。一部分直冲郡守署衙,要对奉高大脑进行斩首。
直等到奉高东城的旗帜已经换成泰山各将的旗帜,张冲才笑着对关羽道:
“这下,奉高算是打下来了。云长,和我一起入城。”
关羽恭敬弯腰道:
“喏。”
随后,张冲带着自己的横撞队,逶迤下坡,从奉高东城门入,一路上到处是乱兵和厮杀,横撞队的主将董访拉住张冲的马笼头,劝道:
“渠魁,咱们还是等几位将军将城内平定后再进吧,此刻城中这么乱,万一有什么闪失。”
张冲内心也是心蹦蹦跳,耳闻周遭呼杀声,眼见前方残兵聚拢,遂下命驻兵在东城门前,立砦坚守城门以为后路。
不能怪张冲谨慎,现在在张冲身边的就是四百横撞队,此刻不管是身前还是身后突然来波大兵,他张冲就要难了。不如此刻先驻扎在东城门,进退皆利。
这边刚立好木栅,张冲就问边上董访:
“胡母家的人来了吗?”
之前胡母家的人临阵袭杀了东城门守御就留在了城门口,此时听张冲问,立马就有扈兵传了胡母家的人上前。
然后一个头戴武弁的精干汉子出现在张冲这,一来就拜:
“仆为胡母凤,奉家主命率胡母家反正,听渠魁调遣。”
这胡母家是不是反正,张冲可太清楚了,之前还见他们在城头厮杀呢,见城守不住才临时反正,可谓将蛇鼠两端演绎得淋漓精致。但此刻还用得着胡母家,所以张冲也不揭破,这边勉力完胡母凤,就问:
“这城内还有哪些兵?怎么这么不禁打?是不是有什么兵伏在城内?”
听张冲这话,胡母凤内心腹诽,不是奉高兵不经打,而是你泰山兵着实能战了些。
不过腹诽归腹诽,他还是知道张冲问这话的原因的,怪不得这贼魁都打下奉高城了还不入城,原来是担心奉高兵设伏啊。真的是太谨慎了,也太高看奉高兵了。
作为参与守城的豪强兵,胡母凤立马将此城虚实告诉了张冲:
“回渠,城内本有郡卒一千,营兵五百,之后又募兵二千,一共三千五。后来贼曹长庞遵领兵一千出城,随后五百营兵驻扎城外,所以实际上城内只有五百老卒和五百新募之兵。但后来在城头厮杀时,太守张举又将抽调了四百老卒下了城头,守他的郡守府,此刻城中除了咱们几家豪强兵,再无兵力了。而且就是豪强兵,我们也劝了其中四家一起反正,其余的在城破后,除了被贵部剿杀的,剩余也各回自家宅邸,不敢再挡将军刀兵了。”
张冲这才安心,然后便以胡母家族兵为向导,迅速入城。
一路上,张冲的扈兵们一面肃清街道的残兵,一边高喊张冲入城军令:
“持兵勿留,弃械勿杀,百姓勿伤。”
随后散在城内各处的泰山兵,高声应喏,在军法队的巡视下,只追歼残敌,对民舍秋毫不犯。而一些机灵的奉高兵,见泰山兵不闯私宅,立马丢了兵刃,弃了军衣,匿进民舍中。然后有泰山兵看到了,也不追杀这些人,而是继续剿灭那些负隅顽抗者。这下,城内的抵抗迅速消散。那些奉高兵知道,要想活,丢下刀就行。
这时候城头上的李大目部和典韦部终于剿杀完城头上的奉高兵,也陆续下了城,全汇集到张冲旗下。
这下子,奉高城真的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