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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这箭没能射中陈登。
恰在徐庶举弩的那刻,一直眼观八方的张鼎一声大喝:
“主公,小心。”
已经背对着徐庶的陈登刚听到这话,整个人就翻下了战马,然后整个人脚步急奔,之后双手一撑又跳上了战马。
陈登的整个动作兔起鹘落,所展现出的马术媲美那些草原的胡人,可见从小在骑术上花了多少苦功。
但这份苦功就在这一刻用上了,完全不需要辨认方向,陈登就已经完成了下马到上马的过程,恰将那支箭矢给避开了。
不远处徐庶愕然,他没想到对面那个精甲骑将竟然这么敏捷。不过徐庶一击不中也无所谓,转而将手弩扔给后面的辅兵。
那辅兵就穿着一件单衣,在接过徐庶的手弩后,连忙利索的给手弩上箭。
徐庶接过弩箭,就要对刚刚避开的精甲骑将再补一发,却发现战场上已经找不到这人了。
……
陈登低伏在马背上,恼怒的看着自己的袖罩被暗箭穿过一个洞。
这是阿瑶给他手缝的,别看他表现的不在意,却一直将这个当成战旅中的心灵慰藉,而现在却被小人给暗算了一箭。
想到这里,陈登就要调转马头,将那小人物给搠死。
但就在他要掉拨马头的时候,一只铁臂伸过来就抓住陈登的缰绳,正是他的骑兵大将张鼎。
只听张鼎道:
“主公,敌军阵坚,不能硬冲,需速回阵内。”
陈登闻言看了一眼附近的战场,看见自己恩养的江淮劲骑已经倒下了十几个,心里一阵滴血。
而这些人都是被那些散落在阵外的敌军弩兵给射死的。
而再看剩下的江海劲骑一次次跃马跳入敌方军阵内,但转瞬间又被敌军击溃驱赶出来。
看到这里,陈登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再硬冲了。
但就这样直接撤退回去,己方军气必然大衰。
于是,陈登吹响聚兵号,随后就在泰山军军政的侧翼集结,然后调转马头向着回路杀去。
而泰山军的主防是在正面,背面根本来不及转向,就被后方冲出来的江淮劲骑给突入。
骑在最前的陈登大吼一声,用着袍泽递来的备用马矟,叱咤如霹雳,坐下乌骓马腾空而起,将一众泰山军吏士们给撞得飞起。
而在他的身后,紧紧跟着十几名扈骑和数十名江淮劲骑,他们跃马如龙,追随着陈登直杀人群最密集处。
所过杀伐决断,一路所向披靡。
他们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利用着泰山军调整变阵的混乱,直接将这一阵的泰山军搅得乱成一团。
这一阵的泰山军大概有二百多人,都是步兵,虽然也想拼死抵抗,但到底还是失去了机会。
等陈登带着自己的江淮劲骑突出来时,后面是一条被马蹄践踏的血泞道路。
完成一次标准的骑军对步军的屠杀后,陈登拿起号角就吹响了撤兵号。
而在他吹完撤退号后,陈登又如箭离弓弦,冲向附近还在顽抗的泰山军小阵。
他挥着铁骨朵一下就砸翻了一个泰山军军吏,尔后又单臂擒住了一人,更是直接将此人压在了马背上。
做完这些,陈登意气风发,带着江淮劲骑往己阵奔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此部的部将心里已经痛彻心扉,没想到一朝不慎,就让手下弟兄们损失惨重。
看到已经杀出去的贼骑,此部将大吼:
“给我射!”
刚刚陈登他们突入进军阵内,他不能误伤到自家弟兄所以一直忍到现在。
当这名泰山军部将高吼下令后,他旗下的五十名长弓手弯腰、拉弓、引箭,随后五十支穿甲箭就宣泄到了对面。
彼时,江淮突骑已经撤出,刚要随陈登返回军阵。
突然一阵箭雨袭来,直接将最后面的六名劲骑给射翻在地,然后又是一轮,又是一轮,直直射了五轮,箭矢才停。
而这五轮箭矢的结果就是,江淮突骑又撂下了十条命。
这十人本已经脱离了弓箭的射程,但在看到后面的袍泽中箭倒地后,没有犹豫就冲回来要救。
谁想泰山军竟会一连射了五轮。
这些人连人带马直接被射成了刺猬,岂是一个惨字。
而奔行在最前的陈登当然看不见后面的惨状,他正带着俘虏和一众劲骑飞奔到阵前。
此时,陈登军团的前阵吏士们看着自家主帅披靡擒贼的英姿,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而当陈登擒获的那名泰山军吏士被吊放在旗杆上后,陈登军团的士气达到了顶点。
在那边,泰山军也义愤填膺,誓要用陈登军团的鲜血来洗刷刚刚的耻辱。
就这样,在双方激昂的战鼓中,两军步步相向,大战一触即发。
……
半个时辰后,复立在战车上的陈登手心出汗,他问了边上的一个哨骑:
“探到卞秉军团的位置了吗?”
那哨骑浑身大汗,整个军衣都湿了,他羞愧低头:
“回郎君,仆连探十五里,并未见得卞秉军团。”
这会陈登强自冷静,他看着前方战场上那血流成河,淡淡回了句:
“嗯,我再给你三骑,你再向东南探十里,有任何消息,飞马来报。”
哨骑实际上已经非常疲惫,但在抬头看了自家郎君伟岸的英姿,最后还是咬牙接过任务。
在那哨骑走后,兵车上一阵沉默,只有那前处的战场,满是哀嚎和悲鸣。
半天,车右的王修舔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安慰道:
“主公,如今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纵然卞秉军团不至,这一仗也能打下去。”
但陈登没有回应,又问了一句:
“咱们后面的臧霸靠过来了吗?”
王修闻言苦笑:
“主公,还用再想吗?臧霸之徒本就是顺风而为,咱们打成这样,他如何敢来?”
陈登愣了一下,是啊,仗怎么就打成这样呢?
此时的陈登和之前那纵马冲阵傲气无双的湖海豪杰简直天差地别。
他完全被夺气了。
只因为这仗才打半个时辰,就已经太惨了。
他不清楚这是泰山军的真实实力,还是因为刚刚自己吊死其吏激怒了他们。
总之,刚刚那半个时辰,陈登有点懵。
双方还未交战,对面的泰山军就在二百步的距离连绵发射箭矢,等前军扛过这一波后,对面的步槊阵排阵而来,随后在距离十步不到的地方,对面又来了一顿投掷。
等两成远程打完,陈登的前阵实际上已经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