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忠孝难两全

人命贱如草芥的时代，鲍信所说的也是实情，天子不为子民做主，这也许才是民不聊生，百姓揭竿而起的原因。

刘辩陷入了沉默，前世生活在和平时代，并不会考虑这么多。可现在天下大乱，身为天子，百姓生死尽在自己手中。

刘辩走向李都尉尸体，具体叫啥名字也不知道，脱下身上龙纹锦袍，盖住尸体，命鲍信进行厚葬。

围观守卫面面相觑，李都尉到死也算落个体面，对这个天子有了新的认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辩心中多少有些愧疚，默不作声离开现场。

鲍信紧跟刘辩身后，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这种紧张，更加表明了鲍信的忠诚。

“鲍都尉是大将军的旧部吧。”

“是！下官曾在大将军帐下效力。十常侍霍乱朝纲，下官奉大将军之命，回乡招募兵马。是下官办事不力，返回时大将军已惨遭毒手。下官不愿屈服于董贼，只得返乡继续征兵，以备陛下不时之需。现有步兵五千，骑兵三百，任凭陛下调遣。”

“不是两万吗？”刘辩得到的消息，和鲍信所述有些出入。

鲍信尴尬的挠了挠头，进行解释：“原步兵确实有两万之众，攻打宣平门时，由于下官指挥不力，损失兵马五千有余。”

“那不是还有一万五？”刘辩话音落下，鲍信脸色更加难看。“启禀陛下，下官同袁绍、曹操联盟讨董。经过商讨，下官在此地镇守，袁绍、曹操前去联络各地诸侯，聚集此地共同讨贼。想要其他诸侯帮忙，手中多少需要些资本，下官每人调拨五千兵马，让他们前去寻找盟友，也不知本初和孟德现在怎样？”

刘辩并没有说话，意味深长的看着鲍信，“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鲍信这个傻子，被骗了还在替人着想。”

刘辩疑惑的看向鲍信，“如今兵马仅剩五千，鲍都尉是如何撑到现在？”

鲍信指向营帐后方锅灶，“每日佯装万人生火造饭，迷惑董贼大军不敢来犯。”

刘辩：……

这胆子也太大了！刘辩不知是夸鲍信好，还是该骂他傻呢！

袁绍和曹操有一百八十多个心眼，单纯善良的鲍信早晚被坑死。

幸亏刘辩及时出现，否则大汉又少了一个忠臣。

“允诚现居何职？”如今拥兵数万，不对！应该是拥兵五千，都尉肯定是不配位了。

鲍信对官职也没有要求，只要能够为汉室出力，即使身为马前卒也无所谓。“下官仍保留骑都尉一职！”

按照历史正常走向，鲍信逃出雒阳后，应该被封为济北相，可是刘辩却想把鲍信留在身边。

“鲍信听旨！即日起晋升河南尹，加封新城侯。”

鲍信难以置信，这河南尹可不是普通官职，天子身边的太守，权力可比九卿。“下官何德何能，恐无法胜任此职，请陛下收回旨意。”

越不敢要的偏偏就给，在“劈由欸”员工这点上，刘辩可是有独道的一套。“允诚难道害怕董贼，所以不敢与朕并肩作战？”

“鲍信誓死效忠陛下，绝对不会有二心。”

刘辩扶起紧张的鲍信，脸上露出了笑容，“既然允诚没有二心，就坐得河南尹位子，也算是为朕分忧吧。”

鲍信感动的泪流满面，能得到天子如此重视，也算是祖上冒青烟了。

不过在当时情况下，得到刘辩的赏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傻白甜鲍信，竟然沉浸在喜悦之中。

突然想到了什么，鲍信疑惑的看向刘辩，“敢问陛下，一个时辰前宣平门大乱，可是陛下所为？”

不提醒还好，张辽、贾诩等人还在遭受追杀，刘辩竟在这聊起了家常。“允诚速速集结兵马，朕要击退董贼大军。”

鲍信不敢有任何迟疑，命传令兵吹响集结号角，自己更是披甲上身，做好了战斗准备。

刘辩命吕布率三百骑兵先行，鲍信整顿五千步兵紧跟其后。

张绣多少有些尴尬，已经答应效忠刘辩，但攻打对象是自己叔父，左右为难举棋不定。

刘辩善解人意，“佑维在大军后方即可，初入我军帐下难免有些不适，待日后再上战场立功吧！”

张绣心中非常感动，牵马步行向宣平门走去。

鲍信集结的五千兵马，和陷阵营比起来差距太大，肯定都是混饭的难民、百姓，根本没有接受正规的训练。

就算有些英勇猛士，肯定也被袁绍、曹操带走。

牛辅还不知刘辩搬兵想法，早已经加强了城防，不管吕布如何辱骂叫喊，始终没有人出城应战。

自古以来攻城为下下策，更何况面对的是坚固宫城，兵力不足预期，刘辩瞬间不知所措。

来的过于匆忙，粮草也没有携带，再这样等下去，天亮军心定会大乱。

也不知道贾诩他们怎样了，刘辩急的抓耳挠腮。“特么的，草率了！”

“陛下！不如让我试试吧。”是张绣的声音，刘辩多少有些意外。“佑维可有良策？”

张绣点了点头，还是说出自己的顾虑，“城破之时，望陛下能饶叔父一命。”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显然张绣站在刘辩这一边，也不待刘辩做出回答，张绣策马向宣平门奔去。

出来时好好的，现在家回不去了，上哪说理去？刘辩命吕布撤退数里，眼睛紧盯着城楼大门。

“陛下！张绣真的可靠吗？”面对吕布的询问，刘辩认真的点了点头，“错不了！朕相信他。”

吕布担心的并非城门打开问题，而是冲进去会不会有埋伏，毕竟已经惊动了牛辅，张绣又以什么方式打开城门。

亲情牌，这是张绣想到的唯一办法，但也会把张济送上绝路。

张济虽有娇妻深得曹操喜爱，但膝下并没有子嗣，一直视张绣为己出。

爱子情深的张济，失而复得定会放下戒备。

举火为号，这是张绣所说的约定。

“全体将士听令！击杀叛贼，重振大汉雄风，给朕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