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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真该给我颁布一个地狱友好奖。”
缀在斯普林格身后,看着穿着长外套的背影,梅菲斯特状似无聊地自语着。
“像我这样乐于助人的恶魔已经不多了。”
男人轻轻哼唱着不成调的歌曲:“长腿的蚱蜢,总是在飞,飞飞跳跳……立即钻进草中唱起老调。如果老钻在草中倒也太平!偏看到垃圾堆,就把鼻子伸进。”
“有人——不,你那位伟大的主人没说过你很吵吗,梅菲斯特?”
斯普林格头也不回问他。
“嗨呀,当然——没有喽!”梅菲斯特彬彬有礼地回复,“你想了解我的主人吗,伟大的歌德实在是一个有趣又无趣的灵魂,可作为收藏品完全够格。”
“比起这个——”
斯普林格说,“我更加好奇,你和你的主人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这算是秘密,或者仆人需要对主人尽职尽忠的职业操守吗?”
黑乎乎的罡风从头上盘旋冲下,又骤然升起,搅动着看不见前方道路的空间。
在斯普林格耳边,隐约响起来痛苦的呻吟声与哀嚎。
侧耳细听时,又一切消惘不见。
如果在落入《翠玉录》山洞前来到此地,斯普林格毫不怀疑自己能耗费更少的精力,滞留更短的时间,从那地方出来。
自下而上,上又回下,循环往复。
没有什么比冥冥中的力量更完全的显兆。
斯普林格不去细究这些从身侧穿行的风都是什么,也不细看周围的环境是否幻像,闲庭信步往前走去。
无形而猛烈的风抨击他的身体,却阻挡不了脚步停顿,哪怕仅仅一瞬间。
从《翠玉录》山洞就一直穿着的外套披挂在肩上,哪怕一阵阵无名罡风再大,也无法摔落。
斯普林格没忘记,在《翠玉录》山洞里,这件外衣被自己又是充当野餐布,又是掏口袋,早该凌乱不堪,没散发古怪的气味都是山洞里貌似一尘不染的缘故。
“啊,这么一想,洁癖突然就上来了。”
斯普林格摇摇头,忘掉刚才的念头,尽力不去想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多长时间没换,忍下掏出手帕拍打,脱下所有泡进水里的想法,只有一瞬抿唇的动作透露了内心情绪。
可恶。
太脏了。
问题上,自从本体见过那位情报员前辈——坂口安吾,斯普林格就再也不敢把自己用过的东西随意搁置乱扔了。
要处理?
可以啊,先从这些风波里脱身吧。
一环套一环。
太强了。
斯普林格愿称二选一系统的游记剧本为最强缜密逻辑。
……缜密到令斯普林格落泪那种。
突然涌上洁癖的斯普林格微妙地瞥了眼身后自称恶魔的那个男人。
恶魔……都是有魔力……或者法力的吧?
他静悄悄收回目光,不确定地想。
清洁术,或者当场衣服清洁一条龙,应该……也没问题喽?
就是,把一个不知道风险等级的家伙当成工具人是不是不太好?
“梅菲斯特先生。”
洁癖赋予了勇气加成百分之一千,不久前还觉得这个不知有什么目的盯着自己的男人很烦的斯普林格这时候眉眼温和柔软下来,连看着梅菲斯特的目光都不再是心惊胆战的僵硬。
梅菲斯特敏锐地察觉到区别,语气轻佻地咧开嘴笑着,正等着开口回复,随着听到的下一句话笑容僵硬了。
斯普林格,梅菲斯特面前突然挺住脚步转身的英俊男人身姿笔挺,十分自然地询问,隐约还是能从语气中听出几分不好意思——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斯普林格说。“我想起来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还有……你们恶魔,都是会洁尘术的吧?”
“……小菜一碟的那种?”斯普林格补了一句。
说这话时,那双蓝色澄澈的眼睛亮晶晶的,正倒映入硫磺色的尖锐眼瞳中。
谁能拒绝这么一双期待的眼神呢?
梅菲斯特:???
gunna!
梅菲斯特笑容扩大,逐渐失态:“你说你要我——一位恶魔君主,为你清理衣物?”
斯普林格把祂当什么了?!
光明正大的工具人吗?
梅菲斯特只感觉怒火冲上头颅,义正言辞地吐出话语——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说、过——”
“别把我想象成那种下三流玩意儿!!”
斯普林格好像没有感受到梅菲斯特的怒火,依旧站在前面“清白无辜”地望着祂,催促道:“所以,你到底会不会,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气极反笑,恶魔本来就不是会克制欲望情绪的品种,更别说祂是一位强大的恶魔君主。
就在此时,在祂失控之前,一个模糊的身影闪过梅菲斯特脑海。
梅菲斯特怒火一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流失了气力。
祂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表面上,是祂梅菲斯特、是永生不死的恶魔在可怜面前的人造塑料制品……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有没有一种可能……
……面前的压根不是塑料制品,而是某位祂单方面熟悉的家伙为了偷渡捏造的身躯呢?
不是梅菲斯特瞎猜。
刚才斯普林格的话语和梅菲斯特自己情绪失控的场面,像极了曾经有一次钓鱼执法的某位地狱七君之一。
——揍人很疼的那位。
玩弄口舌契约的恶魔君主在武力值上颇多疏忽,成功成为被揍得最惨的那一个。
惨痛的经历历历在目,连梅菲斯特再看斯普林格,都觉得他身上奇怪的地方得到了解释,而且一肚子坏水在准备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在斯普林格的注视下,梅菲斯特好像走过了澎湃波折的心路历程,最后恢复优雅自若的笑容,绅士地开口:
“我当然会。”
忍辱负重的恶魔君主微笑道。
一切,好像没什么变化。
除了,斯普林格莫名觉得,梅菲斯特在走完心路历程后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没有底的心虚。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吗?
还是说,你们手里都拿着剧本,只有他没有?
斯普林格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