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做了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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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泉？”

橘发的身影一身修身黑西服，里面是衬衫和马甲，精致到脖间的choker和指尖的黑手套，正些讶异地问。

中原中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对方，自从龙头大抗争那次去拜访兰堂先生的坟墓后，已经很久没见过对方身影了。

也是中原中也平日任务繁忙，要处理的事务极多，一时都想不起这个和死去兰堂先生有所渊源的少年。

问题是——

对方现在出现在这儿，之前也好像听说白川泉在“大姐”手下办事……

新调任那位、顶替了钢琴人位置的财务负责人……

就是白川泉？！

中原中也的视线扫过办公室内另一个外国面孔的身影，粗糙得不似本地人的皮肤，更像是出海的渔民，但身姿气度落阔，有种散漫的潇洒意味，拇指和食指捏着把玩一根手卷烟，戴着单片眼镜的眼瞳避开了中原中也的视线。

陌生的脸。

没接触过的人。

似乎不像是港口黑手党内的成员。

作为驻扎在日本最大港口和自由租界横滨的最大私人势力——现在港口黑手党可以理直气壮地这么自称了——以日本人为主的成员构造，港口黑手党内外国人吸纳得少而又少，归属港口黑手党的异能力者中外国人更是在兰堂先生死去后再也没有了。

“中原大人，你怎么来了？”

带着诚恳淳朴、看不出丝毫逾越意味的轻笑，白川泉眨眨眼问。

他一时想不起中原中也会有什么理由跑到这里来。

武斗派精英，异能力强者，炙手可热的准干部……

有什么理由……

中原中也面色奇怪，“我也想知道，太宰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

白川泉完美的港口黑手党接见上级笑容僵住了。

好像是有件事，自己忘了办了。

犹豫三秒。

白川泉果断选择双手合十，诚恳无比地问，“中原大人，你有什么不能大喜大悲会犯的心脏病之类的急症吗？”

有吧。

一定要有吧。

中原中也：“……？？？”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上一次见面还嚣张无比情绪波动极强有些怨怼的少年，“你在说什么？”

白川泉强颜欢笑，“没什么。”

混蛋太宰治，你妈的，为什么。

见不得卑微的港口黑手党打工人好过是吗？

中原中也的确没有什么理由跑到白川泉面前。

除了太宰治那个混蛋唆使这种理由。

除了……

白川泉只不过突然想起来，和全世界人民共度一场梦不一样，和太宰治那个人形无效体不一样……

中原中也、保罗·魏尔伦……这两个非人类实验体是白川泉自己加的料。

救命，命悬一线了，不是吧！

刚刚拐到手的副手还没安抚好，完全靠不住，绝对不可能伸出援手！

没有甲方契约限制，签名为“费尔南多·佩索阿”的乙方在这个时空不是更加风生水起？

白川泉，脱下萨利尔·斯普林格马甲十分钟不久……

危！！

【名声大震的港口黑手党“双黑”之一找上了你的门。】

【你不明所以。】

【记忆差的的好处是对一些美好的事物，仿佛初次遇见一样，可以享受多次。】

【而现在，问题在于：——】

【A.你欣然奉上对方来意之物，渴求对方垂怜。】

【B.你死不悔改，下次还敢。这一次……】

眼前闪现的字句让白川泉忍不住磨牙，有种仇恨转移的想法。

嘴不损会死系统吗？

“垂怜”——垃圾系统你绝对报了一个阴阳怪气进修班吧？

受害者白川泉可以狰狞证明，效果卓绝。

【这一次……】

慢腾腾的省略号似乎享受够了折磨使用者的快感，不紧不慢地誊写出后面的几个字。

【这一次，你决定再来一次。】

白川泉：“我可能不是好人，但我的异能力是真的狗。”

就问！

中原中也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被屡次折腾，嗯？

选择了第二项的白川泉同仇敌忾地想着，对着中原中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没什么，我不认识太宰大人，也不知道太宰大人有何用意……”

“不过我想……”

白川泉叹气：“太宰大人可能觉得中原大人少做了一场梦。”

中原中也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白川泉在说什么。

当然也不知道他的搭档太宰治，借他的手，在和白川泉打什么哑谜。

此时，想通一切的白川泉，只想深深地叹气，扶上额头。

别。

别想。

主动去见太宰治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准干部是什么人啊，日理万机——是白川泉一个底层小员工能碰上的吗？

不要靠近太宰治，不然会变得不幸。

将中原中也的记忆指令式解封，白川泉为难地看着趴在会客沙发上的橘发准干部，一不做二不休连同这次来找自己的记忆也给修改了。

“别的先不说。”

白川泉补充了句，“坎普斯先生，我能叫你阿尔瓦罗吗？”

“请问你什么时候让术业有专攻的佩索阿过来？”

“不是我说……”

丧失斗志地盯着这几堆齐人高的账本，白川泉说，“这些东西，真的很麻烦啊！”

“你看我像是搞得定这些的人吗？”

阿尔瓦罗·德·坎普斯摸着烟卷，神色散漫，很想加一句，他也一样。

二十分钟前。

“欢迎来到六年后。我的本体时间线。”

当着阿尔瓦罗·德·坎普斯的面卸下身份卡，恢复本体面貌，精致五官带着东方的柔和轮廓、黑发蓝眸的少年笑吟吟地开口。

与成年人斯普林格截然不同的五官，与沉稳可靠截然不同的表情充沛。

像是脱下了厚重的面具，白川泉欢快地拍了拍手边的一垒文书账本。

“好了，开工吧。”

看了看几乎有少年人高的好几叠档案账本，又看了看表情期待的白川泉，阿尔瓦罗·德·坎普斯拿着手卷烟的手微微一顿，一时不知道先说哪个好。

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能攒出这么多账本的组织、公司或是机构就是很离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