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过是瓦解意志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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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在场的人们处境完全置换，白川泉轻松达成“一个人包围他们全部”成就，控制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行动！

被莫名其妙出现的手铐与链条捆住四肢，Ace脸上如操左券的笑容破碎了，神情变得失措而愤怒，扭动身躯才发现压根无法挣脱与地表无缝相连的锁链：“——怎么回事！”

“问我？”

“刚刚的姿势看人太难受了，要不是好奇做出这种大胆事情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我才懒得配合你。”

揉了揉脖子，白川泉回复。

金色的流光溢散在空气中，仿佛整个房间沉浸在温暖的烛火之中，在氤氲如同浮尘的物质之间的黑发年轻人靠坐在会议桌上，蓝瞳点映金光，显出一种晦暗的冲突色调，目光游移。

白川泉兴致缺缺地发言，用力缠紧了Ace脖颈，“结果，切，也就这样。”

“被你看出来了啊，还一直拿出来强调，真是让人恼火。”

伸手按揉被压制了一段时间故而有些僵硬的脖子，伸展肩臂，白川泉平静开口。

“我是想保持干净啊，就算做不到彻底的置身事外，甚至成为‘正义的伙伴’，有什么问题？港口黑手党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哪怕港口黑手党最底层的成员都知道自己手上干的是脏活。

不吃软饭就混黑是二选一系统提供的选项，可不是白川泉自愿且主动提供姓名，把它添加进新人名单。

月色甚佳。

白川泉的异能力有言——

怀民亦未寝。

草。

港口黑手党的一位文职人员文明发言，且在心底皱眉。

港口黑手党好是很好，上司友好，同僚和谐，下属安份，收入高薪，作息优良，精神状态也常年健康稳定——好就好在加入以后就很难退出！

“我又不是天生恶人，工作而已，谁会为工作真心实意啊！我又不是只剩下港口黑手党一家的职业竞争力！”

“有人干活，有人合理地完成工作，才是职场的正常生存状态！为什么你们脑子里都是权力斗争的戏码，这合适吗？真搞不明白。”

“只会以己度人的家伙，太浅薄了。”

Ace一直对着一名黑手党成员直说天真，简直在说对方职业失格！

哪个正经的黑手党能忍受这样的诬蔑？

忍不了！

一拳打爆地球。

“啧”了声，自诩工作方面付出的努力完全对得起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的白川泉纳闷嘀咕，仔仔细细打量起方才只是一眼将布局和人员分布收入头脑中思维宫殿的特殊会议室。

所谓“特殊会议室”，就如同特供给石川啄木等一类人的囚室，是用于除开刑讯逼供外、“友好”协商的位置。

会议室本身就是巨大的囚笼。

白川泉昔日在刑讯小队也不是没听铃木大雄说这种地方。

当然，谈判让利的事情，和他们硬核、职业化的审讯人员自然是搭不上关系的。

会议桌的另一头桌面上横放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项圈，立着一只葡萄酒酒瓶，与孤零零两只高脚杯，其中一只高脚杯全然干净，杯壁玻璃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隐约泛光，另一只已经只剩下杯底浅浅一口酒液。

身处这样一副场景之中，白川泉甚至能猜到在他失去耐心主动限制敌人行动能力前，Ace原先正在打什么主意……

喝下这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左右不过是，诸如此类，瓦解意志的软手段。”

白川泉垂眸。

一切事物仿佛尽数被蓝色的眼瞳纳入眼中，又像是蜻蜓点水、什么都无法留下痕迹，没有任何事物值得被目光的主人看重。

有意留着港口黑手党财务负责人的命，自然是因为Ace有不杀人的理由。

但是！

除此之外，若想要使一个人臣服，不需要太多方法！

尽管此情此景配合上记忆宫殿里充沛的刑讯经验，只看一眼，白川泉便能给出三十八种不同的方案还有剩余。

然而正如那句老话——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能抓老鼠的猫咪就是好咪咪。

人们的意志既强大又脆弱，只要给一个理由、一个逃避的借口！

仅仅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就够了。剩下的事情就会如同进水的蚁穴被渗透，自动溃不成军、自我瓦解！

只要接受了一时，就会有下一次的心甘情愿。底线实在无限后退中降低的。

不愿意做的事情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都是一样的道理。

面前的男人，Ace，同样是更多依靠阴险头脑实现目的的一派。

白川泉不禁回想起自己先前瞥见的Ace的眼神，让他下意识升腾起了厌恶。

人类，在Ace眼中，似乎只是道具。

……和一副扑克牌、一副麻将、一个骰盅并无差别。

所有入眼的事物，只不过是让这个男人得到个人趣味的媒介。

一副可恶的、高高在上、不拿身边活物当同类的眼神。

仿佛在Ace手上，他可以肆意决定、改变他人的命运。

白川泉睁眼以来，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

不需要任何推理，白川泉甚至能猜得到Ace是异能力者，哪怕Ace在短暂的交谈中并未提及。

除此之外，几乎不可能有别的答案，会培养出这样傲慢恣意却让白川泉厌恨的姿态。

对于超于常人概念能力的异能力者来说，高人一等、甚至妄想成与羔羊们不一样的神大人是很常见也是最普遍的思维发展。

日本别的城市白川泉不清楚。

如果在横滨……

对于容易不安分的异能力者们的动向，横滨内部有一套相当完善的处置机制。

——亦是约定俗成、互相行方便、不浪费更多人力去维护治安与环境安宁的规矩。

横滨是一座海贸经济发达、动态人口基数超三百万级别的城市，是关东乃至整个日本居民最多的行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