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方向32度。”
细碎的月光照亮了房间的一角,落在黑发红瞳的青年身上。
青年很高,轮廓俊美,垂着眼睛看人时有种木人石心的凉薄感,他的右手藏在黑色风衣的口袋里,握着什么东西,看轮廓,是木仓。
窗帘开始不规则晃动,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接下来是安室透漫不经心的声音。
“放轻松。”安室透从黑暗中走出,黑夜遮住了半张脸,分辨不出神色。
他熟练地打开冰箱,转头问笔直站着的黑发红瞳青年,“喝什么,果汁还是咖啡?”
[北原幸]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脑子里闪过冰箱里的饮料,有橙汁,黑咖啡,还有不久前鲜榨的苦瓜汁,放在冷水壶里。
“苦瓜汁,这是我的习惯,他还记得我的习惯。”
类似宣示主权的话语,让安室透的眼睛眯起,发出一声很轻的嗤笑,动作不停的找了个玻璃杯。
绿色的汁水顺着冷水壶流下,击打玻璃杯壁,又被推到了[北原幸]的眼前。
[北原幸]没有接,他盯着苦瓜汁看了好一会儿,才笃定道:“你认识我。”
“是的,小幸和我说起过你,栖川君。”
安室透坐在沙发椅上,右手解开衬衫上方的两个扣子,露出蜜色的胸膛,浅金色的发丝随意散在额头,又被一只纤长的手撩到后方,衣冠禽兽的气质扑面而来。
下意识的,[北原幸]别过脸,右手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这家伙的HoneyTrap实在太犯规了!
——还有,叫什么小幸啊!
【凛,你来吧,我……我有点困了!】
过了三秒,脑子里才传来另一道声音。
【……好】
等到北原幸的意识完全离开,栖川凛才睁开双眼,猩红森冷的眸子缓缓转向安室透,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他的声线压的极低,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别打他的主意。”
“你是他的谁?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安室透气笑了,他抱臂冷冷地盯着突然气质大变的男人。
狠辣深沉,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栖川凛就是用刚才那一副单纯样骗的北原幸?
演得可真好!
北原幸不是洞悉人心的心理学专家吗?碰到栖川凛就成了眼盲心瞎的笨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又很快沉着脸收回视线。
“我没有义务向你证明我和他的关系。”
栖川凛豁然起身,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径直走向卧室,动作熟练地打开床头柜的上数下的第三个抽屉,拿出一个礼盒,塞进自己的兜里。
这个礼盒安室透有印象,里面是一个红宝石袖扣,那个颜色几乎和栖川凛的眼睛一模一样。
栖川凛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用行动解释了自己对北原幸的重要性。
呵——
所以,北原幸刷着他的卡,花了181万日元买了钱夹用来装栖川凛的照片,又花了310万日元送了那家伙一个红宝石袖扣?
好的很!
安室透磨了磨后槽牙,唇抿成一条直线,又在栖川凛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恢复平静。
“他在哪里?”栖川凛问。
他在隔壁房间。
北原幸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他盖着金发公安盖过的被子,枕着对方的枕头,熟悉的气息死死的包裹着他。
这让他的大脑宕机,像是卡顿的录影带,眼前只有安室透解开衬衫扣子的画面。
蜂蜜陷阱实在太犯规了!
他猛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然而鼻尖熟悉的气息让他像是被吓到的狸花猫,猛地弹起。
不行,太近了。
北原幸不算强的控制欲不愿意身上沾染别的味道。直到陡然传出的开门声,他瞬间安静,躺倒装睡。
“哒——”
是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
这声音不似皮鞋的高亢,也不像休闲鞋的轻便,而是介于两者之间,是靴子的撞击声。
来人好似卷着风雪,突如其来的寒意让北原幸的睫毛微颤,一只手臂穿过他的脖颈,轻而易举的将他打横抱起。
突兀的失重感让他陡然僵硬,然而属于灵魂的亲近又令他一秒放松。
——是栖川凛。
北原幸缓缓睁开双眼,对上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红宝石般的眼睛。
“我们终于见面了。”类似喟叹的语气从男人的嘴里传出,他的眼睛眯起,显然现在的情况让他很满意。
北原幸的目光却落在栖川凛泛红的嘴角和脸颊,皱眉问:“你受伤了?”
栖川凛没有回答,然而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冷哼,灼热的视线刺在了北原幸的身上,他循着视线看去,看见了一脸冷漠的安室透。
“你很关心他。”安室透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波动,他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真好。
但是敏锐的北原幸无端觉得背后发毛,有种风雨欲来的宁静感。
他的视线在安室透和栖川凛明显受伤的脸上来来回回,挑眉问:“你们打架了?”
“没有!”
异口同声。
“是撞到了!”
又是异口同声。
第30章三更
即使北原幸第二天早上醒来,脑海里还是昨晚栖川凛和安室透鼻青脸肿的模样,他打包好这段记忆,塞进记忆宫殿的一角。
两位男士简直明目张胆,联合起来用奇怪的借口敷衍他,且不怕他发现被敷衍这件事。
北原幸深吸一口气,看向桌子对面坐着的安室透,又很快的把视线挪到两人之间的蟹黄面上。
哦,这是安室透欺骗朋友的道歉礼物。
五指轻轻动了动,跃跃欲试没有遮掩的出现北原幸的脸上。
“尝尝看。”安室透从善如流,递上筷子,甚至贴心的倒好一杯咖啡。
直白的讨好让北原幸啧了一声,压下了被敷衍的不悦,转头看向栖川凛,“昨晚睡的好吗?”
他的视线在栖川凛的头顶停留片刻,又看了眼沙发,显然185的身高在沙发上将就一晚的感觉并不好。
挑起一筷子蟹黄面送入口中,询问:“需要我帮你找间房子吗?”
“不用。”栖川凛的声音含着淡淡的冷意,他叠好沙发上的被子,语气认真,“和你在一起我很习惯。”
吱——
叉子划过陶瓷盘的尖锐响声,让空间有一瞬间的安静。
北原幸转头看向安室透,疑惑问:“怎么了?”
“手滑。”安室透面无表情。
这可真稀奇,严谨的公安显然和这两个字并不搭。
触手可及的谜团很快吸引北原幸的注意,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咖啡,审视的视线从安室透的头顶落到脚底。
“你有小脾气。”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