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为了防止你半夜溜去查琴酒以及井手庆吾。”
安室透抽走挂在北原幸头顶的一次性毛巾,引导对方坐在沙发上,手法娴熟的擦着半干的黑色发丝。
几滴水珠顺着柔软的发丝滑落,钻进宽松的领口。
北原幸:“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安室透没接这句话。半夜偷溜出去找普拉米亚这件事,他记忆犹新。
显然做多了这种事的北原幸,在他这里的信誉度为零。
“在这里坐好,我去拿吹风机。”安室透选择避开这个会惹北原幸不高兴的话题,转身去拿吹风机。
然而北原幸拦住了他。
“我不喜欢吹风机的声音,虽然这是白噪音,能缓解一定程度的失眠以及焦虑。但是我讨厌它,他会打断我的思考。”
嗓音平静,藏着不易察觉的小抱怨。
安室透垂下眼睑,往下一瞥。
黑发青年指节分明的五指不轻不重地抓着他的小臂,顺着指尖往上能看见松松垮垮的丝质睡衣,线条流畅的锁骨包裹在细白的皮肉下,露出好看的肩窝。
清新的柚子香味源源不断的侵占鼻腔。
安室透的声音有些哑,“不吹干容易感冒,接下来的事情也不需要思考。”
他抽身离开。再回来,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吹风机。
通电之后,嗡嗡嗡的响声扰得北原幸难以思考。
满脑子全是安室透带着茧子的粗粝指腹,穿过发丝摩挲头皮的颤栗感。
暖风烫得耳尖通红。
北原幸侧头,试图躲开过于古怪的触感。
“别这样。”压低的声音还未落地,就消散在过于刺耳的嗡嗡声中。
安室透没听见,掰正北原幸的脑袋,附在耳边说:“别乱动。”
耳廓传来的温热气息把他钉在原地,北原幸一动不动。
等到吹风机关闭,他才猛地起身,远离沙发。
安室透失笑,“沙发上装了弹簧?”
没弹簧,但是有个妲己藏着。
北原幸轻咳一声,回想起刚出盥洗室安室透的动作,转移话题,“大晚上,你准备喝酒?”
“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处理。”
这让北原幸来了兴趣,追问,“公安的事,还是组织的事?”
安室透放好吹风机,往岛台走去,瞥了眼顺势坐在他对面的北原幸,“你想问得是‘是不是和琴酒有关的事。’”
“真懂我。”北原幸笑笑。
zero在他洗澡的时间里,思维脱离了迟钝,恢复敏锐?
发生了什么?
这让他更好奇了,探索欲令他蠢蠢欲动。
思绪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专家教你谈恋爱》的第二章——适当的身体接触,可以判断出你在另一半心里的重要程度。
要试试吗?
可是对方有工作。
算了,暂时放过勤勤恳恳工作的社畜公安。
北原幸敲了敲大理石岛台,问:“所以,是和琴酒有关的事情吗?”
“不是。”安室透喝了口酒,润湿有些发干的唇瓣,“你今天喝酒了?和琴酒碰面时,我闻到了你身上的酒味。”
北原幸右手拇指和食指指腹相触,而后拉出少量空隙,道:“一点点,波本不好喝。”
安室透:kou在影射他吗?
“别和陌生人一起喝酒,不安全。”
“好的,下次喝酒我叫上小光或者凛。”
“栖川凛也不行。”
北原幸挑眉,对方这句话有够直白。
要接话吗?
不接,等他确定自己对安室透的感情再说。
他起身,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对安室透道:“我不会乱跑,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要去睡觉了。”
北原幸拉上厚重的窗帘,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蓬松的被子上,往右侧一滚团在被子里,柔软干燥的触感令喉间发出一声满足且短促地叹声。
思绪开始缓缓发散。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面颊一侧传来若有似无的触感,好似什么粗粝的带着温度的东西拂过。
鼻尖浅淡的皂角味缓缓隐匿于黑沉的梦中。
直到骤然传导的痛觉令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
睡眠带来的舒适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从胃部传来的绞痛。
左上腹刺痛,胃部痉挛。
猝然惊醒的北原幸下了结论。
是来到日本之后没有规律的饮食时间和那杯波本酒引起的。
太久没有犯病,以至于他已经忘记胃部的小毛病。
北原幸撑起上半身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然而疼痛让他失去了准确的判断力,指尖划过手机的下方,啪得一声落在地面。
离得更远了。
他脱力般的任由身体重量把他拉回床上,像是脱水而濒临死亡的鱼,动弹一下都极费力气。
“算了,要是小光知道,肯定又会堵住我问,这几天都吃了什么,太麻烦了。”
北原幸深呼吸几次,试图压下一阵又一阵涌来的胃部绞痛,又屈起手指,塞进嘴里咬住。
指骨传来的刺痛盖过胃部的绞痛,大脑恢复了短时间的清明。
按照以往,这种绞痛大约会持续两个小时。如果让小光和凛知道,会被他们严格控制饮食,且会剥夺他在游轮上的自由活动时间。
综合考虑,还是自己忍着吧,两个小时也不长。
黑暗层层包裹,空调出风口尽职尽责的工作着,发出呼呼的响动,带着暖意的热风卷走身上不断涌上的细密汗珠。
好黏——
好难受——
“kou,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谁的声音?
是zero。
他没走?
安室透抱起北原幸,黑色脑袋随着他的动作,软趴趴地靠在他的胸前。他垂眸看见对方惨白的脸色,紧抿的唇,以及微微颤抖地指尖。
北原幸揪起他的衣角,闷哼一声,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过于剧烈的呼吸,“药在行李箱里……白色小瓶,一次两片。”
一句话抽干了北原幸积蓄的力气,借着安室透放下他的动作,又缩回了被子里。
等了一会儿,才又被人捞了出来,喂进两片药。
“消旋山莨菪碱片,胃痉挛吗?”安室透问。
北原幸没回,药物起效需要时间,他现在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一下。
直到再次被抱住,一个热水袋抵在胃部,北原幸才掀起眼皮看了眼安室透。
金色发丝汗津津的,软软地垂在面颊两侧,暖黄的灯光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柔软,像是着急扒着裤腿要上桌的哈罗。
“哪里找的热水袋?”北原幸哑着声音问,尾音仍旧有些颤抖,却比刚才好了许多。
安室透没有去直接回答,“你可以推理一下。”
北原幸挑眉,“你想通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