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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这样说我更蒙圈了,那……???卧槽!刘煜澈后来不是射杀了天台的狙击手吗!那被刘煜澈击杀的天台狙击手是……】
屏幕左上角的计时一分一秒过去。
视频里又出现两个人,其中一人用长枪将先前那人后衣领钩住,三人在镜头前一闪而过,身影消失在一旁小巷里。
李子越沉默着合上眼眸,听心跳“砰砰”,如鼓如雷。
危险预报系统现已完全恢复,正在报错:侦察[高级丧尸]出现错误,侦察结果为[人类],现已将错误更正。
象征高级丧尸的4个红色坐标点现已消失。
监控视频被他暂停在某一秒,画面上留着那三人的样貌。
其中一人较为陌生,是戴了人/皮/面具的章行止,而剩下两人,李子越再熟悉不过了。
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张敛。
本应该是很早前发生的事情,监控却显示这一切发生仅在5分钟前。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章行止身上的雪都还没化,他手扶在一边桌子上喘气:“刘煜澈……怎么了?在上面吗?我去看看……”
“不,”李子越缓缓开口,声音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沙哑,“别上去。”
他动作有些踉跄,仿佛一时间失去了所有平衡,幸亏张敛在一旁扶了他一把,不然李子越已经跌倒在一边。
见到李子越转过身来那刻,章行止感到浑身血液都在冰冻。
李子越双眼紧闭,鲜血毫无征兆地自他的眼角流下。
“你……”
“还有挽救办法,”李子越猛地咳嗽,“我……咳咳!”
“我已经解开了基地系统所有权限,也写好了操作程序,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他眼睛已经疼痛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感到仿佛有人在用尖刀剜他的眼珠,“我快要看不见了。”
【[血债血偿]机制已达成50%】
他身后的屏幕还在播放先前监控影像,只见远处露出一点极不显眼的漆黑枪口,随后枪口对准天台上端。
没人听到那一声“砰!”
基地后方落下的雪堆掩盖了枪声。
章行止刚迈出步子,随后却听到一道刺耳的衣料和肉/体撕碎声,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眸,整个人骤然倒地。
鲜血自他腹部喷涌而出,内脏跟着发抖。
【[血债血偿]机制已达成75%】
李子越现在不敢动。
他怕自己一动,就会摸到身旁张敛温热的血液。
他已然全瞎了,当初锐器捅入NPC时,他就该想到有这么一遭。
四周再次恢复一片寂静,雪花无声落地,覆上地面,将这一片沉默的血红掩下。
雪是最好的杀手,凶器、尸体、血液都会被它悄然掩下。
天地寂静,血泪滚滚。
先前李子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固定队伍人数的副本通常对队伍成员都有精确考量,会保证每人有自己独特的任务可做。
刘煜澈在队伍中负责狙击,换句话说是“开拓荒地”,只有她击杀了108号人类基地狙击手,他们才能开启“新地图”,从雪地小巷前往另一个地方。
章行止负责信息截取和队伍掩护,他掌握基地相关信息,为狙击手指明方向,同时制造虚拟景象,掩护队伍潜入基地。
张敛则负责队伍安全,解决突发状况和基地内潜在威胁。
那么他呢。
如果李子越的职责是管理基地操作系统……
不对,那道导数证明题张敛也能做,而且最后结果不见得会比李子越差。
换而言之,李子越目前所做的,张敛也能做,他的职能可被取代。
李子越在队伍中的定位还不够清晰。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在队伍中的定位了。
章行止对李子越说的那句话仿佛还响在他耳边。
【“这其实算不了什么,”章行止缓了口气,“最大问题在于这地方的枪很邪门,一旦被枪击中,人就会陷入一定范围内的循环。”】
枪……
李子越呼吸微弱,鼻腔里都是浓郁的血腥味,惹他一阵阵想吐。
吐不出来,胃已经空了,只剩先前张敛递给他的那枚水果糖。
系统背包里的那把手枪浮现在李子越手心。
原来是这样。
先前章行止提起李子越背包里有手枪,李子越自己也在疑惑,他会用枪,但并不擅长,系统为什么要在他背包里放这样一个道具。
原来……
脑海中仿佛有另一道声音在说话:“你还没有完全死,你只是瞎了,一旦开枪,你就真的死了。”
“你如何保证自己死后一定会陷入循环?如果没有呢?如果你真的死了呢?”
“这场赌博你要拿命来赌吗?”
他那只手沾满了血液,抬起枪支的手在不住颤抖,覆上扳机的手指已经冷到毫无血色。
漆黑的枪口对上他的太阳穴。
“死了算了,”李子越的喉咙似在遭受千刀万剐,已经哑到不太能听得出具体话语,“我早该死了。”
张敛知道他看不见了,受到[血债血偿]反噬的时候也很能忍耐,硬是一声不吭承下了所有伤痛,只为不让李子越发现。
但人散去的体温骗不了人。
李子越的意识飘散很远,枪口对准自己的时候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张敛身上好冷,冷得像他艰难熬过的每一个冬季。
他从未想过张敛会死。
记忆里他曾无数次把张敛从鬼门关里面拉回来,他看小张敛安稳地躺在床上,双眼安静合上,呼吸均匀。
然后李子越伸出手来,把小张敛被风吹冷的手握住,再贴上自己的侧脸。
穷人易死在冬季,但当时他把张敛养得很好,好到他甚至产生过能和张敛一起见到春天的幻觉。
李子越呼吸在这一瞬间停止,见自己的神识在远不见光芒的海洋深处起伏。
周围气压和寒冷令人难以呼吸。
他似乎回到了八年前。
那时他还只是个坐在教室最后认真复习的普通高中生,不知道无限流,不知道积分,也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过去。
他把一切痛苦都忘了。
只是认真写完一套又一套试卷,数着日子等放假,偶尔看向窗边想自己未来做些什么。
他知道前桌女生对他有意思,他很真诚地写了一张小纸条,坦率告之自己喜欢男生,担心对方会因此伤心,他还在草稿纸上练习画了几个卡通笑脸,直到笑脸不僵硬,他才移到纸条上面。
那时很多人痛苦学习压力大,李子越虽然忘了过去一切,但沉睡在记忆最深处的压抑让他非常享受这种平静。
能够安稳写完一张试卷,提出的疑问都能得到老师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