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抖:“你想好和谁在一起了。”
“你想好我是谁了。”
“你是谁呢,”李子越眉眼弯弯,“你说你是谁呢?张敛。”
“我是……”
【张敛】欲言又止。
“看着我的眼睛。”
李子越命令道。
【张敛】犹豫再三,缓缓和他对视,却又很快移开视线。
“张敛,我在看你。”李子越轻声,“你觉得我在透过你,看谁呢。”
这是一个对现在的【张敛】来说过于残忍的问题。
在【张敛】看来,李子越的目光不再是带着爱意的欣赏,而是一种冷静的、穿过身体的打量。
他好像变成了真人的替身。
可是。
【张敛】嘴里压着苦涩。
这个局面不是他自己造成的吗。是他反复要李子越二选一的。
他被选中,他被舍弃,都不是好事。
可这些能告诉李子越吗。
李子越会原谅他吗。
【张敛】低着头,突然冷冰冰道:“你走吧。”
“你选择他吧。”
这一切反应都在李子越意料之中。
他缓缓叹气:“你一会儿说我讨厌你,一会儿又说我喜欢你,一会儿让我待在这里,现在又让我离开。”
“你把选择题丢给我了,然而我选A你就把正确答案换成B,我选B你就改成A,非要我考个零分然后你和我都不开心吗?”
【张敛】闷闷道:“我的答案不重要。”
“你都要赶我走了。”
“我没有。”
“你现在才是小学生。”李子越给他顺毛,“不带这样耍赖的,张敛。”
【张敛】语调还是闷着:“嗯。”
“你不是想听我亲口告诉你答案吗?”
【张敛】不带迟疑地抬眸看向李子越。
李子越深吸一口气:“我很早就猜出你是真人并非伪人。”
张敛动作顿住。
“你最清楚你自己的负面情绪,你也知道伪人会将这点无限扩大,所以你借伪人的来试探我是否愿意接受你这一面。”
“你怎么知道的。”张敛声音干涩。
李子越抿唇笑:“你很聪明,除了刚才,你的表现没有太大漏洞。”
“但怎么办呢,这很难说,”李子越道,“即使在无法列出一二三解释的情况下,我依然觉得你是你,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完全凭借感性来判断真假。”
“所以我真的觉得我完蛋了,张敛,”李子越哼道,“我已经很难用理性来思考你的事情了。”
第145章爱欲之火
血滴在地上,针管沿着他细小的血管刺进去,液体推入的瞬间血管肿胀起来,他的唇愈发惨白。
好在今天后侧脊椎骨只裂了小半,打三针强化修复即可。
还有一针。
他心里默默数着,视线落在染了他鲜血的灰白地板上,那些液体仿佛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静静盯着,看着那染着朦胧的血红东西越长越大,最后被灰黑色的拖布直接卷走。
地面又恢复原样。
尖锐的针头再次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身体,他一声不吭,好似没有半点生气的毛绒玩具,针扎在身上就如自然滴落在地板的淤血一样轻巧。
然后他听到身体传来异样的声音。
“咔嚓。”
断裂的骨以常人难以忍受的速度强行融在一起,骨的生长修复犹如无数把尖刀,要在他体内脆弱的器官和血肉中划开无数道沉重的伤口。
他的胸腔猛地抽搐了两回,上半身无法控制地弯曲起来。
被人由内到外千刀万剐的滋味不过如此。
鲜血又从他的嘴角溢出。
他垂着头,安静地坐在角落,像一只乖巧懂事的标本,等研究人员来帮他完成最后一项任务——记录他此次受伤、修复过程中产生的血氧、激素等数据。
隐约好像听到前面有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在哭,那小孩也是实验体之一,不过他已经接受药物注射许久,小孩才被灌药,比他忍耐力要小些,自被带到这片区域便一直哭。
或许在哭吧。
他手指不自觉抖了两下。
不知道。
因为今天他的两边耳朵都被怪给啃食了,新的耳朵还没生长出来,他有些听不清。
眼珠也被掏出来一个,他不太想抬头见强光。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
一切都无所谓。
他活,或者死,都无所谓。
“少爷,您很乖。”
研究人员为他清理嘴角那抹红。
新生的耳朵刚被包扎好,他只能听清研究人员在说什么,视线还是一片灰暗,他甚至不确定那边是否坐着一个哭闹的小孩。
不过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来这里的人很快就死了,即使真的存在小孩,小孩明天也会死掉。
生命实在脆弱。
而他已经不算正常生命体了,所以心脏还能一直跳动。
砰。
砰。
砰。
他想到刚才被他拖到角落的怪物,它的胸膛被他划开一条半米长的口子,森然的骨头将那颗丑陋的心脏保护起来,即使它脸已经缺了大半,可怜的血肉还在不自觉抖动,发出弱小的哀嚎。
因为自小被药物养大,他的身体恢复很快,在返回房间的走廊上他便能听声辨物了。
可这时他却觉得一辈子当个聋子瞎子哑巴是最好的事。
“那是谁?”
有人问身边同伴。
“张敛,也就是少爷。”
“哎哟,怎么成这样了。”
“嘘,小声点,他耳朵好着呢。”
“这……他几岁啊?”
“四五岁,别看他年龄小,已经测到二十三轮了。”
“二十三轮?”那人声音里带着警惕,“我和你说,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心理都不健康,前段时间我在分区遇到个十五六岁小孩,叫什么张……止……?三个字名字,具体我给忘了。”
“那孩子是分区第一名,但精神早烂了,见到人就砍,最后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禁闭,我去看的时候他就缩在笼子角落,远没有半年前拿第一时威风,啧,真可怜。”
张敛眼神微动,止住脚步,抬起头来看了边缘议论的两人一眼。
那两人仿佛被什么东西拧住后颈一般,登时冷汗全流,身体紧贴在墙边,嘴巴闭得死死的。
张敛心里没有半点愤怒,只觉得这些人很奇怪。
先前家里许久没有出能扛过所有测试的孩子,坚持测试的张敛母亲在家里地位愈低,虽然所有人碍于情面要恭敬喊张敛一声少爷,实际内心或多或少因为瞧不起他母亲而瞧不起他。
谁想张敛是史无前例的年龄小却挺过诸多测试的绝佳实验体,他们在瞧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