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贾张氏与几位大妈们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她们欢声笑语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几位大妈们一边搓洗着衣物,一边聊着家常。
贾张氏这几个月的表现可真是大变样了,以前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儿都是儿媳妇秦淮茹一手包揽,她可是滴水不沾。
现在呢,她可比以前勤快了不少,不仅主动承担起了家务活儿,还时不时地知道关怀一下秦淮茹这个孕妇。
街坊邻居们对贾张氏的改变感到惊讶,私下里议论纷纷:“这去蹲篱笆子劳改,对贾张氏来说,或许并非一件坏事。”
“最起码,就改掉了她不少的坏毛病。”
秦淮茹抱着四个月大的槐花,看着小当在院子里乱跑,虽然日子仍然有些苦,但终于看到了希望。
小当也马上四岁了,这年纪的孩子天真活泼,给她们家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秦淮茹怀里的槐花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去年11月出生的她体重至今还不到十一斤,瘦的跟个毛猴子似的,真是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这是由于,秦淮茹在怀孕期间,缺乏良好的照顾,还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
产后的营养也没有跟上,以至于她那对硕大的粮仓竟然没有奶。这可就苦了刚出生的槐花,经常在半夜里被饿的哇哇直哭。
要不然,都说这年月里的人们心善纯朴,明明与贾家关系不佳,仍然有几家有能力的邻居们仍选择出手相助,给予她们家一把援手。
刘母邓茹认为,大人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孩子,她不忍看到槐花受罪,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因为没有奶吃而被活生生饿死。
于是,她决定把原本给孙女小贤喝的光明牌奶粉拿出一桶来送给了秦淮茹,让她给槐花泡奶喝。
说起这奶粉,可不是一般家庭能拥有的东西。这时候,人们生活并不宽裕,喝牛奶、喝奶粉就是奢望的事儿。
尤其是最近这几年物资十分紧缺,奶粉这样的营养品对人们来说无疑算是一种奢侈的食物。有钱人家里都不一定有这,能喝上一杯牛奶都算是一种奢求。
那普通人家里没有牛奶、奶粉,要给孩子补充营养怎么办呢?
劳动人们是有智慧的,一种代用来替奶粉叫“代乳粉”的食品便悄然风行起来。
“代乳粉”一般是用黄豆粉、大米粉、小米粉等加上少量白糖、奶粉配制而成。
“代乳粉”和“砂糖”也是凭票供应,每月到指定商店买1市斤代乳粉和2两砂糖。
虽然代乳粉味道尚可,但其营养与牛奶有天壤之别。为了给孩子们填饱肚子,父母们也就不考虑这些了。
即使这样的东西,许多家庭也照样买不起,秦淮茹家里就是这样的。
秦淮茹之所以没有奶,是因为营养不良。如果她能找医生给调理一下,再多吃些补充营养的食物,相信很快就能恢复奶水了。
贾东旭是个自私的人,他怎么会舍得把辛苦挣来的工资用来给老婆孩子补充营养呢?他本来就对秦淮茹又生了个女娃心生不满,这下更不愿管她娘俩了。
院里的邻居们看不过去,便纷纷指责贾东旭没有良心,宁愿自己个儿的老婆孩子受苦,也像个守财奴一样,一毛不拔。
邓茹舍得拿出这么贵重的奶粉来帮助她,这一点比枕边人贾东旭强太多了。
她无亲无故,却愿意慷慨解囊,这份善良和慷慨,让人敬佩。
这可把秦淮茹感动坏了,虽然他们两家关系这几年一直处的不好。但是关键时刻人家能拉她们一把,这就是情分,长来必须要还的。
王秋菊虽然不太待见秦淮茹,但是她到底心善,也主动帮着喂养孩子。
她奶水十分充足,常常抱着槐花和她的儿子何秋一起喂。这一举动让人们感受到了邻里之间互敬互助的淳朴关系,同时也倍感温暖。
贾张氏归来听闻此事之后,虽然并未多言,但与刘家人的接触中,除了刘之野之外,态度道是好了许多。
而对何雨柱与王秋菊一家,因为孩子的原因处的还不错,没事她还去串个门子什么的。
这说来话长,咱们言归正传。
话说,易忠海接到了厂里的任务让他回来给贾家人保信。
他也一点也不敢耽搁,忍着心中的悲痛,骑上自行车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好赖是贾东旭的徒弟,他们曾亲密相处过几年,并且还是对门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邻居。
以前他们之间存在着矛盾,但随着贾东旭的离世,这些矛盾也随之烟消云散。
易忠海跨进大门那一刻,仿佛双脚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我该怎么去说呀!”他叹了口气,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跨进了垂花门。
一进中院,易忠海就见到贾张氏等人具在。他于是悲戚地喊道:“贾家嫂子,淮茹啊!”
“东旭、东旭他出事啦!”
正在与邻居们说笑地贾张氏、秦淮茹闻言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在她们耳边猛地炸响。
秦淮茹一脸惊愕地盯着易忠海,不敢置信地追问:“易大爷,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易忠海悲痛地道:“淮茹啊!我说了你可要挺住。东旭他出事了,人已经没了。”
贾张氏闻言“嘎!”地一声,双目昏眩,一头栽倒在地。
“啥?贾东旭死了?”
“这怎么可能啊?”
“是啊!没见他有病啊?”
“今儿早我还见他好好的,是不是给搞错了……”
那些大妈们也惊得呆立一旁,直到贾张氏昏倒在地,才慌忙上前扶她。她们的动作显得手忙脚乱,惊慌失措。
闻言,秦淮茹也是苍白着脸,身体晃了一晃。三大妈赶紧跑过来接过她怀中的孩子,并劝说道:“淮茹啊,你可要挺住啊!”
秦淮茹浑身颤抖着,绝望地看着易忠海道:“这怎么可能?东旭今早去上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人就没了?”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说呀,您是不是在骗我?”
“呜……一定是在骗我……”秦淮茹看着一脸沉重、默不作声地易忠海终于痛苦了出来。
“淮茹啊,我也想这不是真的,可是,可是他真的出事了……”易忠海跟她说明了贾东旭出事的经过。
秦淮茹闻言,彻底崩溃了,“东旭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易忠海看着秦淮茹痛哭流涕,也感到心酸不已。他心想:“哎,他们家真是够惨的,好不容易日子有点盼头了,家里的顶梁柱又没了。”
“一门俩寡妇,加上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易忠海摇头叹息不已。
另一边大妈们也忙得手忙脚乱,呼唤着贾张氏:“贾嫂子,贾嫂子,醒醒啊!”她们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不行,就掐她人中……”见叫不醒,一大妈提议道。
“对、对对,快掐……”其她大妈附议。
经过一番瞎捣鼓,她们成功将贾张氏唤醒。只见她“哎呦!”一声睁开眼,迷茫着看着眼目前围着她的一群人。
“我这是怎么了?”
“哎,醒了醒了!”
“贾嫂子,您好点了吗?”
“哎呦!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就此……”
贾张氏茫然地看到了秦淮茹正痛哭流涕,她终于想起来了刚才到底是怎么着了。
只见她一下坐了起来,大声嚎丧了起来:“东旭啊、东旭、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啊!”
“易忠海,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你还我儿子啊!”
“呜……们还我儿子……”
“东旭啊,你走了,妈可怎么活啊……”
“老贾啊,你也把我带走吧……我也不想活了……”
秦淮茹跌跌撞撞地走过来,紧紧地抱住贾张氏,两人抱头痛哭起来。她们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闻着心酸不已。
“妈,东旭真没了……”
“呜……我们孤儿寡母的,今后可怎么办呀……”
“孩子还这么小,就没了爸爸……我们的命好苦啊……”
大家伙见状,也心疼不已,纷纷抹着眼泪安慰这娘俩。小当虽小,不懂事,但也能感受到奶奶和妈妈悲痛的心情,跟着哭了起来。
加上三大妈怀里抱着哭着撕心裂肺的槐花,这一家老少哭得十分凄惨。
………………
大家劝慰了许久,贾张氏和秦淮茹的哭丧声渐渐平息。
由于,这贾东旭的死状太惨了,肯定没法拉回家里来停灵,得直接送往火葬场进行火化处理。
于是,易忠海赶紧劝说她们一起去厂里见贾东旭地最后一面。
等贾张氏和秦淮茹赶到红星厂,看到贾东旭死无全尸,惨不忍睹。她们当场便又晕倒在地。
她们醒来后,头晕目眩,继而狂吐不止。接下来,她们变得悲痛欲绝,仿佛失去了一切希望。
厂妇联的同志们,赶紧把她们带离现场,带到一间会客室里,安慰开导她们。
杨厂长等厂委领导也纷纷出面,对她们进行了慰问并且安抚。
杨厂长代表厂里郑重承诺,贾东旭同志丧葬期间的所有费用,厂里都报销。
至于后续的伤亡补偿,等一切事故原因调查清楚后,厂里也会给她们家一个交代。
贾张氏茫然地听着领导们的发言,嘴里嘟囔着:“东旭死了,我儿子死了……”她真是多年的寡妇死了儿――没指望了。
秦淮茹强忍着绝望,扶着贾张氏回了家。她不能垮掉,因为她还有三个孩子在等她。
她知道自己个儿必须振作起来,从此这个家就需要她来扛起责任了。
贾东旭死了。
这个消息很快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大院邻居们的耳朵里。
闫埠贵得知消息后,立即向学校请了假。因为院里有人家要办白事,需要他这个管事大爷出头办理丧葬事宜。
老贾家这边没有什么亲人了,贾张氏又浑浑噩噩地,精神崩溃了,
而秦淮茹又是个妇道人家,不方便出头办理贾东旭地后事,只得委托三大爷闫埠贵和一众邻居们帮忙处理。
办丧事需要花钱,虽然厂里答应给报销,但还是要过后才能拿到钱。
秦淮茹家里又拿不出钱来,闫埠贵无奈之下只好找来邻居们开个临时会议,商量着集资先给贾东旭把丧事办了,等她们家报销下来后再退还给大家。
傻柱是第一个举手赞同的人,他真诚地说道:“贾家这是特殊情况,我支持三大爷的提议,我们家出两块。
再说了,谁能把证自己个儿就没有遭难的时候?所以啊,该帮就得帮。”傻柱的话引起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刘家向来为人后,院里的邻居们遇到难事,刘家也绝不会袖手旁观。刘竟斋代表刘家道:“柱子的话说的对,我们刘家比各位要好过不少,就出十块钱吧!”
许大茂见状紧跟着说道:“我们家也拿两块吧!”
闫埠贵看了一眼闫解成,“解成啊,咱们家的你也一起掏了吧!”闫解成无奈,他爹在这样的事上也算计他。“成!咱们家也出两块吧!”
“好,我家一块……”
“哎,我家也难,就五毛吧……”
会议结束后,大家都纷纷表示支持,你一块我五毛地,慷慨解囊,齐心协力地凑齐了贾东旭办丧事的的费用。
秦淮茹在一旁频频鞠躬,表达对大家的感激之情。她诚恳地承诺:“谢谢各位街坊们的帮助,等报销完毕后,我们家一定会如数奉还。”语气坚定,态度诚恳。
有了钱,闫埠贵就安排人去购买香烛、纸钱、瓦盆、白布、鞭炮、长明灯、贡品等东西。
然后,他又打发许大茂到秦淮茹的娘家里去报丧。
接着,他便开始指挥搭建起了灵堂。
老京城的丧葬礼仪主要有这几个流程,分别是:易箦、倒头、接三、送库、成主、发引。
易箦:就是将死者从原来的床上移至称为“箦”的木板床上的仪式。
这个习俗源于古代,意在表示死者已经离开了人世,开始进入另一个世界。
由于贾东旭是死在了外面,而且不成人形了,于是便直接将他给火化了,这一步也就省略了。
倒头:指的是死者去世后,家属立即进行的哀悼仪式,通常是跪拜和哭泣,表达对逝者的哀思和不舍。
接三:这是在死者去世后的第三天举行的一个仪式,家人和亲友会聚集一起,进行祭奠和悼念活动。
接三时,丧家会在大门外放置一面大鼓,一对锣架、一对号筒,叫做“门吹儿”。
人去世三天之后,无论贫富都有“接三”的礼仪。因为民间传说,人死三天之后,灵魂要到阴曹地府去,或者得道升天,活着的人为求亡者能够修成正果或者将来托生于好人家,就会在死后第三天为死者请来僧、道,诵经为亡者超度灵魂。死者的儿女晚辈要准备纸糊的车马、银箱送行。
门吹儿分别于早上和中午进行,早上也就是清早八、九点钟就将东西摆好,按管吹打奏乐。中午就要等到十二点以后奏乐,以示吊唁。
京城在白事这方面讲究也挺多的。比如拿灵棺从家里或抬到坟地去埋葬这一过程来说,中间也好多步骤,经过辞灵、出堂、起杠、摔盆、扬纸钞、排出殡行列、下殡、葬后收尾等一整套仪程琐礼,方为“入土为安”。
去参加葬礼或者吊唁的人要穿着严肃,不能随便说话、不能中途退出等等。
还有在祭拜期间,即使是平辈们也得跪拜。听说还有给贾东旭这死鬼跪拜,这可把刘之野给隔应的够呛。
好在厂里的领导们来参加吊唁,闫埠贵就提议新社会了,大家鞠个躬就行了。
这得到了刘之野、傻柱、许大茂、闫解生等人的大力支持,要是能免除跪拜,孙子才愿意给人下跪呢。
另外白事也要随分子,跟喜事一样,根据双方的交情看着给,不过都是给的单数。
贾家的丧事办了三天,终于送将贾东旭入土为安。葬礼结束后,参加葬礼的人还要回去参加答谢宴席。
今天宴席由傻柱亲自掌勺,闫埠贵负责采购食材。他精打细算下,将大家集资来的钱勉强够用。
等一切安排妥当,闫埠贵便松了口气,吃完晚饭后便拿着账本径直来到了贾家。
他要与贾张氏和秦淮茹这娘俩对对账,逐项核实这几天的收支情况。
秦淮茹见到三大爷闫埠贵来访,立即起身招呼道:“三大爷来了,请坐,我这就去给您倒杯热水。”随后,她转身走进厨房,准备了一杯凉白开。
“贾嫂子,这是这几天的账本,你先过过目。”闫埠贵拿出账本要递给贾张氏看。
贾张氏靠着炕上的被坐着,面无表情地道:“老闫这几天辛苦您了,我就不看了,也看不懂。”
秦淮茹见状,她便接过账本看了起来。
闫埠贵给她解释了这些款项的收支,包括办事花费的钱、院里邻居们集资的钱以及随份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