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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如果。棠棠走后,他和唐镜许喆也渐行渐远,虽不至于绝交,但到底是回不到以前那样了。
是软弱,是迁怒,也是无能狂怒下的自我封闭,深深的无力感让顾云深无法面对他们,或者说,是无法面对那些事里的自己。
“是我自己不想见他们。”顾云深平静道。
棠景意抱着小久不说话,顾云深的心情却没被影响太多——棠棠好好地站在他面前,没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余光瞥见他鼓鼓的口袋,顾云深一下子笑了,说:“给小久带礼物了?”
棠景意把小久放到桌上,没有应声。顾云深微微抿唇,见棠景意只抱着小久顺毛,怎么也不理他,冷意和无力的麻痹感再次在指尖凝聚,顺着四肢百骸涌上心头,好似连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顾云深用力闭了闭眼,试图挥去眼前刺目眩晕的白光,他压抑着发颤的气息又笑了笑,说:“许喆的婚礼在一个月后,如果有空,我会去的。”
顾云深有些心慌,以前他们相处的时候他不会这样小心翼翼,因为他们是最亲密的恋人。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从来都是坦诚相待的,无需掩藏自己的情绪又或是去揣测对方的心思。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彼此深爱,彼此包容。
但如今,显然不再是了。
顾云深去拉棠景意的袖子,声音越发压得轻,“棠棠,别生气。”
棠景意抱住小久,被偏爱的小猫咪才不管那么多,只顾高兴地和他贴贴。棠景意当然也察觉出了顾云深的变化,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撇了下嘴说:“我没生气,你爱去不去。”
“嗯。”顾云深笑笑,他总是习惯性地笑,像是在宽慰自己,“那,你给小久带了什么?”
棠景意从口袋里掏出给小久买的项圈和牵引绳。牵引绳是黑的,项圈一红一蓝,都是深色调。他把红色的项圈给小久戴上,上面还坠了个金色的椭圆形猫牌,在灯光下亮闪闪的,小久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伸出爪子拨弄了下。
“小久不喜欢航空箱,你下次再带它出来就用牵引绳。”
“好。”顾云深顺从地应了声,一手搭在桌边,拿起另一个蓝色的项圈绕在手上,“棠棠还是喜欢深蓝色。”
棠景意下意识地顺着望了过去,顾云深眉眼含笑,胸前端端正正地垂了条深蓝色菱格纹的领带。皮质的猫咪项圈被他缠在手腕上,细细的,几乎要勒进皮肉里,像极了他们过去共度过无数次的夜晚。
棠景意:“……”
他目不斜视地收回目光,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猫条,撕开后喂到小久嘴边。
顾云深也伸手去摸猫,说道:“小久还是喜欢你,也就只有这会儿肯让我摸久一点。”他翻过手背给棠景意看上面的几道白痕,笑说,“你不在,它总挠我。”
像是告状,又像是撒娇,仿佛时光倒流,他们依旧彼此相爱,亲密无间。
棠景意其实一直在有意规避这种情况,但确实不太容易。顾云深太好,而他又太容易心软。不管怎么说,当初那个剧本规定的离开方式总归是太不体面。解决的方式那样多,偏偏要选最惨烈也最伤人的那一种。
而且……如果他到时候真的需要五百万给傅初霁解约……
007:【这有什么,不就是干回攻略的老本行了。】
棠景意一噎,他放下猫条,转身对顾云深说:“我有事要找你帮忙。”
顾云深一怔,棠棠并不常这样对他提要求,从前和现在都是。他意识到这件事或许对棠棠来说很重要,便指了下沙发,“先坐。”
棠景意抱着小久坐下,顾云深给他倒了茶,也跟着坐到他旁边,说:“怎么了?”
“你认不认识陆雁廷?”棠景意问。
据他了解,顾云深是不认识的——毕竟七年前他们还处在不同的小世界。但现在全都混在了一块儿,人物关系应当也变化不少。
“认识的。”顾云深顿了顿,说道,“从前住一个大院,父辈来往也多些。”
棠景意听出了他话里的避重就轻,只说从前住得近,却不说关系怎么样。只要他提,不管关系如何,顾云深都愿意去做。但其实棠景意只是想着如果他们是朋友,像和许喆唐镜那样,事情就好办些。如果关系不到位,那直接给钱就要比欠下人情要划算。
不过目前看来,即便顾云深不直说,但大概是不怎么样——甚至比不怎么样还要更差些,否则他不会说得这样含糊。
于是棠景意不再在他和陆雁廷的关系上纠结,他迟疑片刻,说道:“我之前的银行卡,你销户了吗?”
过去他也曾是攒下了不少钱的,一来和顾云深同居没什么花销,二来顾云深擅长理财投资,棠景意的收入也都随他去管,没怎么在意。只记得他每每打开交易账户或者银行卡明细都能发现账上的数字又变多了不少,照这么算下来,存到现在,该是个不小的数目。
顾云深怔愣了一瞬,大抵是没想到他会缺钱用,但很快就说:“都在,所有的股票基金我都还代管着。”
棠景意松了口气,解释道:“我有个朋友签了他名下的俱乐部,他想解约,可是估计合同没那么容易放人,违约金要五百万。”
“好。”顾云深说,“我统计一下资产,这两天打到你卡上,不止五百万。”
他答应得很快,这其实在棠景意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有些心虚。和实实在在的现金不同,这些算上几年时间的投资收入要真论起来,倒还不太能名正言顺地说就是他的。
“其实,也不用这么多……”
“你忘了?”顾云深笑,“当时我们还说了,等哪天我自己开了公司,股权有我的一份儿,也会有你的一份。”
当时的顾云深虽不受重用,但到底年轻,依旧意气风发,一心想要脱离顾家自己创业,这好像是不愿荫蔽于父辈光环的二代们的通病。只是底子里终归是商人本色,他不喜欢顾家,却也并不妨碍他利用顾云深的身份牟利,这当然是最高效的捷径。
年轻人总是爱幻想,深陷甜蜜爱情的人更爱畅想未来。顾云深常拥着哈欠连天的阮棠规划自己的商业版图,筹划着他们立于顶峰时的场景。阮棠却不甚在意,抱着同样昏昏欲睡的小久,一人一猫安稳地被他圈在怀里睡着。
想到过去,顾云深脸上的笑意不由又多了几分。
“原本就该是有你的一份,再说……”顾云深轻声说,“你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如果你没来……”
如果棠棠没来,再多的钱和资产也都会被顾云深捐给慈善机构。
棠景意只知道他不想和顾云深扯上关系,却不知道,如果不是有他放心不下的小猫需要养,如果不是小猫寿命足够长,顾云深可能都等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