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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起。”
“说吧。”
他状似大无畏的轻松模样,可最后那两个字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颤抖。陆雁廷恍惚意识到他们在在一起五年之后,自己竟然还是对棠景意一点儿把握也没有,他似乎永远都在追逐月亮的路上。
但,那又怎么样?
他不需要将月亮攥在手里,他只需要能够照到月亮的光辉就好。只要能让他照着哪怕那么一丁点儿光,他就能永远不知疲倦地追逐下去。
室内一时寂静无言,只有小久吃饱喝足后响起的呼噜声。
随着棠景意的沉默,陆雁廷心里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他不知道棠景意为什么忽然这样善变,可怎么样都好,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因为什么而使得棠景意不愿直说,但只要有此刻的迟疑就已经足够了——只要,棠棠对他也是犹豫的,就足够了。
“我知道……”陆雁廷去拉棠景意的手,“过去是我不好,不管怎么样,都是我没协调好家里的事,才让你为难,决定离开。”
“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坐上那班失事的飞机。”
“你现在回来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巧合。”
一个……并不一定发生的巧合。
陆以棠可能转生回来,像是忘了喝孟婆汤的一次重新投胎。但陆以棠也可能真的死在那场事故中,灵魂就此消散。这个巧合并不能让陆雁廷真的松一口气,去原谅自己的无能。
“我知道你怪我。”陆雁廷说,“你拿了老头子的钱离开,是在赌气。”
棠景意:“我……”
“这是应该的,是我不好。”陆雁廷自顾自地说,“在你回来后,我竟然没记起来你,这也是我的错。你的变化其实不大,我一直觉得熟悉,只有跟你待一起的时候才不那么容易头疼。可我还是没想起来……”
“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他继续给棠景意找借口,又或者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可是顾云深——棠棠,你不能,他……他不是——”
在说到顾云深时,陆雁廷尽管对棠景意另有新欢的事无法接受,却还是克制着没有把那所谓的“替身”真相说出来。
棠景意静静地看着他,他无法去责怪陆雁廷,因为当初是他在需要两人共同面对的时候率先撒手离开。
这段感情对他来说是一个随时可以切断的任务,可对于陆雁廷……
在发生那么多事之后,他依旧在为棠景意找借口,只字不提自己的委屈和受伤。
棠景意垂下眼,说:“……没有要分手。”
陆雁廷一怔。
这是他想听的话,可当棠景意真的说了,他却又不敢相信了。
于是棠景意重复了一遍:“没有要分手。”
这回陆雁廷听清楚了,他倏地抿紧了唇,平日里的嚣张肆意全不见踪影,就像是个流浪了很久的孩子忽然得到一件稀释珍宝一样不知所措。
可他不敢再问再确认,生怕棠景意再多考虑一会儿就要后悔。陆雁廷一下抱紧了他,嘴里反复说着对不起,又反复保证:“不会再那样了,这回我能处理好,老头子老了,我不会让他再能来找你麻烦,棠棠……”
可——实际上,现在的社会,早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仗势欺人只手遮天的时候了,更何况陆家也不是什么□□。当初的棠景意和陆雁廷父亲的会面其实很短暂也很融洽,老爷子声情并茂地诉说陆雁廷作为家族继承人的辉煌未来,然后礼貌地请求他离开,棠景意同样礼貌地答应,谈话就此结束。
陆雁廷不可能不知道。
在事后,老爷子必定极力和他渲染他那心上人是如何见钱眼开,拿了支票就走得头也不回。
可陆雁廷不会相信的。
即便那就是事实——他们彼此都知道,棠景意确实拿钱走人了,所以才坐上了那班失事的飞机。然而,当所有的事碰上生死的时候好像都成了小事,面对着死而复生回来的他时,陆雁廷不再计较他的主动离开。甚至于,还主动给他找着借口,将一切错误揽到自己身上,好像这样就能合理化他的被抛弃。
【棠棠,】007说,【你别冲动……】
其实棠景意也说不清是不是该分手,可他知道的是,他不愿对陆雁廷说出那些难听又绝情的话。
其实人的心思很容易看出来。就好像是抛硬币一样,看似交给命运,但其实在抛出那枚硬币,紧盯着想要辨别正反的时候,心里便也已经知道了想要的选择。
007很想问,那顾云深呢?可转念一想,又不觉得有替顾云深问这句话的必要了,这或许就是勇敢的人先享受爱吧。
“过去是我不好,”陆雁廷还是说,“是我太张扬,我光想着我们在一起就不能让你受委屈,就得昭告天下,我没想到……”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家里会不同意,陆雁廷早已经做好了抗争的准备,只是棠景意的离开太过突然,而那场谁也没有意料到的飞机事故,更是阻断了一切可以转圜的余地。
陆雁廷失而复得,抱上了就再不肯撒手。棠景意有些不适应,拍拍他的背示意他退开,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也没多久。”陆雁廷含混道,他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小心地看了眼棠景意,见他依旧拧着眉头,语气便又弱了几分,说,“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
只是,如果说他是因为失忆而认不出棠棠。可棠棠明知道他是谁,也知道根本不存在什么莫须有的未婚妻和订婚,却还是与他故作不识,好像他们从未相爱过。让他如何有底气去告诉棠景意,说他忆起了他们的过去——那段对于棠景意来说可能是个累赘、不愿意记起的过去。
陆雁廷安静许久,他低垂着眼没有抬头,以一个带着些逃避和软弱的姿态,抛出一个他想了很久的问题:“你希望我记起来吗?”
这是个好问题,棠景意认真地思索着。他抱起小久放到腿上,摸着猫咪毛绒绒的脑壳儿继续思考。狸花壮士在他的手掌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惹得陆雁廷又不高兴地看了好几眼,这猫在他眼里无异于是顾云深的代名词,和他一样讨人厌。
“我没有这么想。”
最终,棠景意给出这个答复。
在陆雁廷是否恢复记忆这件事上,棠景意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就算是失忆后的狗东西也一样难缠。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陆雁廷轻声问他,“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我只是觉得,”棠景意说,“你不记得我,或许也是件好事。你父亲对你期望很高,如果我从未出现过,也许——”
“是吗,”陆雁廷笑了下,“原来你是为我好,不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