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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甚至在陆笙提醒他的时候,依旧没有丝毫动摇地觉得,他才是陆雁廷真正喜欢的人。
为什么?
这些陆笙曾经困惑很久的问题,如果套上那个堪称荒唐的设想,便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陆笙说,“陆雁廷家里不会同意你们的事。”
“嗯。”棠景意喝了口汤,不紧不慢地说,“陆雁廷说他会解决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
陆笙紧盯着棠景意的眼睛,“上个这样相信他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棠景意一顿,他吃了个半饱,于是终于肯放下筷子,说道:“各有各的选择,并为他所选的结果负责,仅此而已。也许那个人并不觉得有什么。”
“……是吗。”
陆笙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棠景意看了他一眼,说:“你不吃面么?要凉了。”
陆笙拿起筷子,牛肉面已经放凉了,面条几乎要将汤汁吸饱,黏连着坨在一块儿。他把面条再次搅拌开,低头吃起来。
“你和那个人,”棠景意试探地问,“是朋友?”
“算不上。”陆笙说,“他大概没把我当朋友。”
他看见棠景意明显地愣神了一会儿,抬手去摸鼻子,眼神飘忽着移开他的脸。
陆笙忽然就笑了。
这一笑直把棠景意也笑愣了,他给陆笙夹了块锅包肉,又说:“总之……你别管了,不管是他还是我。”
“嗯。”陆笙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其实,也挺奇怪的。”
“什么?”
“你会这样维护我,和那个人一样。”陆笙说,“挺奇怪的。”
棠景意咬着筷子,陆笙注意到他的视线再次游离开了。
“也……谈不上……维护。”棠景意含糊不清地道,“陆雁廷的脾气确实……这些都和你没关系,总归是不应该……”
“陆雁廷一贯这样。”陆笙云淡风轻地道,“就算没有你——”见棠景意又看过来,他顿了顿,接着道,“……没有他,也是这样,习惯了。”
棠景意安静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作为陆以棠他也曾被轻蔑地嘲讽调笑,而作为周璟棠,更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见了那些被边缘化的人会被怎样对待。他太清楚,那不是人力可改的事情,于是安慰的话也无从说起,只得沉默。
陆笙吃得很快,坨掉的面其实并不好吃,但他还是把它吃完了。两人一起走出食堂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亮高高的挂在天边,呈现出轻薄半透的状态。
陆笙透过月亮看见了更远处的乌云,两人还没走到宿舍,雨水就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我去拿伞给你。”棠景意说。
“好。”
然而这次回宿舍只带了一把伞备用,另外的放在出租屋里了。棠景意拿了伞下楼去给陆笙,又问:“知道怎么出校门吗?”
江大对校外车辆管得严,要进校只能由校内职工报经相关部门,再统一报批保卫处输入车牌信息。陆笙只是偶尔来一次,自然不会弄这样麻烦的手续,他的车停在校门外,只是登记了身份进来的。
陆笙抬头望了眼暗沉沉的天际,雨丝细密却温柔。
他说:“不知道。”
“那我送你出去。”
“好。”
好在直柄伞足够宽阔,陆笙的目光落到稳稳执着伞柄的手上,暖玉般白皙的皮肤包裹住骨节分明的手,淡青色的血管像是山水墨画般秀气。
他定定地看了半晌,问:“你喜欢陆雁廷什么?”
棠景意:“?”
他对于这个问题感到有些许困惑,但——陆笙的确是个有趣的角色,如果换做过去他大概会适当回避,毕竟陆笙对陆以棠大概确实有些特殊的情愫在。但现在不同了,且不说那是对陆以棠而非对他,更何况那情愫淡得连喜欢都谈不上,至多只是好感而已。
棠景意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然而他对于这类话题着实不太擅长,默默半晌,只说了句:“他……挺好的。”
陆笙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棠景意将陆笙送到车旁,雨势渐大了,他倾斜了伞身,示意陆笙上车。
然而陆笙却不动了,他的目光略过了棠景意望向他身后。
棠景意:【007……】
007干笑两声:【宿主……真是不巧,狗东西来了。】
棠景意真不知道该说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老天爷的戏弄,从认识那天到现在,陆雁廷也没来学校找过他。偏就今天,偏就陆笙在的时候——
“陆哥。”
棠景意很快便感觉到有人走到了他身侧,一只手横着插进视野内,握住了棠景意抓着伞柄的手。然后腰也被揽住,被带着往旁边撤了两步。
于是雨伞再次发生偏移,豆大的雨点打在陆笙身上。
陆雁廷的神色并不凶狠,甚至没有发火,堪称是毫无波澜。他只是握着棠景意的手和他一同撑着伞,冷眼看着陆笙独自立在雨中。
“你——”
棠景意下意识地要往陆笙的方向遮雨,可陆雁廷抓得很紧,棠景意回过头,才发现他也没有伞。
棠景意:……
服了这些个大少爷,出门带伞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他只能催促陆笙:“雨变大了,快上车吧。”
可陆笙还是没有动,棠景意看见了他眼里的迟疑,不由无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陆笙忽然就喜欢和陆雁廷较劲了,他记得陆以棠那会儿时可不是这样的。
陆雁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揽着棠景意往回走去。
他动作果断又强势,陆笙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这动静混杂在雨声中其实并不明显,然而这与进犯无异的举动如同触及陆雁廷逆鳞,他一下子转过了身,松开牵住棠景意的手就要大步上前。
“——陆雁廷。”
可是手腕被扣住,就如同被项圈束缚的恶犬勒紧了狗绳。陆雁廷无法再上前,拉着他的那只手顺着手腕往下滑去,微凉的指尖轻而易举地分开了他紧攥成拳的手掌,游鱼般轻巧地探入掌心之内,将他牵住。
“走吧。”棠景意说。
陆雁廷今天大概是又换了辆车,是一辆蓝色宾利。棠景意之所以会认出来,完全是因为那辆车是急停在路边的,因为车就这么打着双闪倾斜了车身停着,连车门都没关,半开的折叠伞被丢在了驾驶室外的地上。
“进去吧。”陆雁廷对棠景意说,他关上驾驶座的车门,努力将声音放轻,“棠棠,坐到后边。”
校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棠景意矮身钻进后座,陆雁廷紧跟着也坐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他问陆雁廷。
“嗯。”陆雁廷说,“下午和合作方在高尔夫球场应酬完,想着你不知道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