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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了,叫我鹤年就行。”徐鹤年笑着道,递上手里的玻璃杯,“刚看你脸色不太好,喝些柠檬水吧。”
棠景意道了声谢,接了过来。
“小棠毕业了吗?”
“还没有。”
“那是在实习?”
“对。”
“那看来是能力出众,要不周总身边可从来不带新人。”徐鹤年调侃。
“还行。”棠景意说。
徐鹤年倒不介意他的惜字如金,他喝了几口水,叹气道:“里边确实是太闷了。唔,介意我抽烟吗?”
“您请便。”
徐鹤年点了支雪茄,他看起来和周淙予差不多年纪,但烟瘾却是不轻,火光燃尽的速度又快又急。他偏头吐出烟圈,瞥见棠景意手里的杯子不曾动过,又笑:“小小年纪,戒心这么重?”
“没办法,”棠景意说,“您这样的人太多了。”他将水杯放到栏杆的台面上,“周总找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敷衍完徐鹤年,棠景意百无聊赖地走回会客厅,吸了会儿二手烟确实有些不舒服,刚好碰到侍应生端着托盘送兑酒的冰水过来,他便拿了一杯,从反方向走到另一处露台吹风休息。
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残留在胃里不太舒服,这会儿又猛一喝冰水,便有些不上不下地卡着,连带着脑袋也有些发晕。
棠景意迟钝地支着下巴发了会儿呆,无意间嗅见逐渐靠近的烟草味。他以为是错觉,但似乎……
棠景意登时脸色一黑,顺手就抄起杯子砸了过去。
“啧……”徐鹤年闪身避开,又去扶住他的手臂,低笑道,“这么不小心?”
……老逼登。
棠景意用力闭了闭眼,好在他刚才喝得不多,只是有些晕眩而已,和普通醉酒没什么区别。
“喝醉了?”男人的手滑过肩膀,向下落去,“我扶你去休息吧。”
【棠棠棠棠——】007尖叫,【他搂你了楼你了怎么办怎么办——】
【闭嘴!】棠景意狠狠咬牙,【没多大事儿,还能动,待会儿没人的地方揍他。】
这种事就是这么糟心——哪怕现在马上闹大去查监控,但冰水是从侍应生手里拿的。即便知道他们肯定是串通好了的,就算真验出里边有东西,也没人能证明是徐鹤年动的手。所以明路没法走,套上麻袋泄愤便成了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但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在绕过拐角时,他们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小景?”
“……唐先生?”徐鹤年也有些错愕,“您不是——”
“小景不舒服吗?”唐镜问,但这显然并不是疑问句,因为他马上伸出手,以一种平静而又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带他去休息吧,不劳烦您了。”
还是一样的道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中途被人劫走也只能认栽。
【亏了。】棠景意靠在唐镜肩上,和007叹气,【这老逼登还真是运气,不然高低得被揍进医院去。】
唐镜哪里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匆忙把棠景意带到楼上的房间里,扶到沙发上靠好。
“小景?”他凑近了看他,止不住的忧心,“小景,你吃什么了?”
“没什么……”棠景意支着头嘟囔,他还是头晕,睁开不了一会儿便要闭上。又觉得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进到了房间里,又闷又热,“唐镜,想喝水,冰的。”
“好,你等一会儿,我让人送。”
唐镜担忧地将他耷拉在额前的发丝拂开,打电话让前台送来冰矿泉水。
那加了东西的水棠景意是真没喝多少,但好像直到现在药效才窜了起来。他躺在沙发上喘气,唐镜拿来了冰水他也不想喝,直让唐镜也慌了,半跪在沙发旁去摸他的脸。触及滚烫的呼吸时便是一惊,却见他脸也烧红了,一双桃花眼半眯着,像是浸了水一样。
唐镜呼吸一滞,慌乱地移开眼,勉强镇定些许,伸手去扶他,“小景,起来喝点水吧。”
他力气是不小的,可是当那道带着足以将他也一并灼烧般热度的呼吸靠近时,唐镜手臂微颤,他无意识地松开了手,棠景意便滚下沙发,摔在他身上。
身下的驼绒地毯绵密又柔软,紧紧地贴着唐镜的后背,温暖到快要沁出汗来。
“小景……”
手腕被用力禁锢住,棠景意气势凶悍,眉间紧拧着,不断地深呼吸,像是在努力辨认什么。
“小景——”唐镜声音微哑,他知道棠景意是在警惕他,将他当做某些别有用心的人。
当然……他也确实是,别有用心。
唐镜直起身,捕捉住了这个可能随时都要失去的吻。
棠景意实在混沌着,只觉得不太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有人要靠近他,他自是扼住那人的脖颈往地上按,动作间不小心撞到沙发,碰翻了放着的冰水,冰凉的水流争前恐后地顺着微敞的瓶盖涌出来,洒到棠景意背上。
刺骨的温度让他骤然清醒,此时007已经在脑海里尖叫得声音都要哑了:【唐镜这个混蛋他他他占你便宜啊啊啊啊——!!】
棠景意瞳孔骤缩,他一下子直起身,猛烈而沉闷的心跳声几近震耳欲聋。
他似乎清醒了过来,唐镜怔愣了一瞬,也撑着地板坐起来。
“小景……”
“不、等等——”
棠景意手忙脚乱地要去拿冰水,伸出去的手却被唐镜握住,靠近他。
“小景,我可以帮你。”
“不、不是——这不用、非得——”
“可是——”唐镜说,他喘着气,领口大敞着,露出几枚发红的指痕,“我想帮你。”
棠景意呆住了,他的呼吸还在燃烧,整个人几乎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在冒着热气。已经这样艰难了,却还是不得不被迫分出一丝精力来处理面前这个突然变得不可靠了起来的唐镜。
“这不……”他继续用力地把自己往沙发里塞,“这不对,不能、不能这样……”
棠景意拼了命的要远离他,唐镜怔怔地松了手,他轻抿了下唇,像是在感受着最后一丝残留的温存与热度。
“那我,”他轻声说,“叫顾云深过来?”
棠景意:“?”
“不。不用。”他意识到唐镜或许也靠不住了,只得勉强撑着沙发站起来,“我先……冲个凉,你去找周淙予……告诉他,过来……”
说到底,现在市面上这药又不是古代小说里的所谓□□或者春.药,非得交合才能解决,冲个冷水忍过去也就完了。
等周淙予赶过来时,棠景意正泡在浴缸里闭目养神,水面上飘着两只橡皮鸭。他还是有些头晕,可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见周淙予进来,他蛄蛹了一下,试图坐起,“周……”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