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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告诉他,对哥哥过分强烈的亲近渴望,是不应该出现的
然而,自从他看到林彬对哥哥的告白后,就感觉心里住进一个贪婪的怪兽,稍不注意就会吞噬他的理智。
他极端地想从那种不知名的恐惧里抽离出来。
甚至于,那只他精心雕刻完成的手,从老师温秉山的雕刻艺术馆送来后,一直封在原木色的盒子里,一次都没有打开过。
因为他觉得自己理应控制住那泛滥肆虐的渴望。
一天晚餐时,秦勖吃着饭,见少年沉默地垂着眼眸,一语不发,仿佛正专注地用筷子数米粒。
“小猫?”
“嗯?”晏雪抬起脸,看向了哥哥英俊的脸庞。
自从老爷子中风回大宅,也是单独用餐,很少与两兄弟一起。
因此秦勖让周管家换上小的圆桌吃饭,坐得近,方便照应。
此时,他抬手揉了下小猫的头发:“雕刻的手,还没送回来?”
晏雪神色呆愣地摇了下头:“嗯,可能过阵子。”
他希望周管家没有将这件小事告诉哥哥。
但是当晏雪上楼后,秦勖就向周管家问起这件事。
周管家边比划边解释:“前几天就送来了,是个这么大的木盒子,包装的很精良细致。我看小少爷是亲自抱着上去的,中间我们想搭把手,小少爷说不用。”
秦勖了然,点了点头,没多说。
青春期的孩子是容易有心事,小猫尤其内敛,这很正常。
他想,可能这就是容易出心理问题的缘故。
但秦勖盘算来盘算去,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好好地养在家里,会突然出了心病。
难道是……还惦记他那个从未现身的爸爸?
晏雪都快十八岁,如果对方真的想要认回这个儿子,恐怕早应该找上门来。
秦勖易地而处,替他的小猫思索一番,这件事的确是容易引得人心里郁结。
他回到书房后,第一时间联系了美国那边的人,让他们重新再查当年的旧事。
-
晏雪回到房间。
这间原本属于秦勖的卧房,已经被彻底打通,完全连着晏雪的卧室,曾经的床已经被移走,改成一间大书房。
晏雪进来后,视线就时不时地飘向塞在柜子里的雕塑盒子。
那是一个简单的木盒吗?
不,完全不亚于一个潘多拉魔盒。
又或者是藏着蛇女美杜莎,只要一打开,就会缠绕上他,让他再也无法拥有理智。
晏雪盯着手里的试卷,上面的中文字,仿佛变成了美杜莎蛇形卷曲的头发,在他眼前扭曲交织,嘶嘶作响地引诱他。
拥抱哥哥的渴望与失去哥哥的恐惧,像是两名对战的剑客,不断地朝着对方挥剑。
晏雪生理性的胃疼,再次袭来。
他趴在桌上,额角似乎都渗透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晏雪才失魂落魄地被某种强烈的渴望驱动,一步一步地靠近柜子,双手握住典雅的圆形铜制把手,用力地几近骨节泛白。
他的视线仿佛已经透过柜门,看到里面的木盒子,像是在安抚内心躁动不安的“理智”,轻声对它说:“只是看一眼。”
柜门被打开。
晏雪轻颤的双手去抱住盒子,眼神里浮现出莫名的虔诚,一点点地打开盒子,剥开层层软布。
白色卡拉拉岩所雕刻的手掌出现的刹那,晏雪的理智宛若一块质地极脆弱的岩板,轻轻地碎掉了。
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轰然跌坐在华丽温暖的地毯上,双手捧着沉沉的雕刻作品,心里荡漾着某种难以描摹的悸动。
这是一只无比精巧又修长有力的手掌。
仿佛是骨节分明的手指覆在某个人的脸颊上,拇指则是以指腹轻柔摩挲对方的肌肤。
仅仅是手掌,就能让人感受到手的主人是如何饱含情绪。
显然,是创作者极尽一切可能地赋予了它生命力,与某种隐秘的魅力。
晏雪情不自禁地弯腰抱住等比例复刻的手掌,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多像是小时候去抱住那个不可以丢弃的布娃娃,甚至用自己的脸颊亲昵地蹭向指尖。
白色岩石坚硬而微凉的触感,却让晏雪无比沉迷。
这段时间不断压抑的情感,早已经积蓄起一个巨大的深渊,在这瞬间被炸出一个缺口,洪水般倾泻出来。
潜藏在深渊的怪兽,得以释放,放肆的叫嚣着获得自由。
晏雪的指尖,痴迷地抚摸着雕塑掌背的脉络,仿佛触及到了哥哥肌肤的温度,贪婪地一点点滑向指尖。
他的手指轻轻地触在雕塑的手指尖,慢慢地摩挲而过。
最终,他垂下脑袋,侧脸严丝合缝地贴在雕刻的手掌背上,感受着让他无法割舍的微妙的“肌肤相亲”。
会让他恐惧到胃痉挛的情绪,在此时此刻,奇妙地烟消云散了。
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挡,甘愿沦为欲望的阶下囚。
-
秦勖拿着果切进书房时,一眼看到了书桌上忽然多出来的白色雕刻。
晏雪没有转过来,背对着他问:“哥哥,你的工作结束了?”
他与十四五岁时的嗓音没有太大变化,干净的少年音,偶尔跟哥哥撒娇时,语气软糯,便像是含着一枚糖果般清甜。
秦勖走到桌边,抬起手,指背缓慢地蹭过雕塑的手指。
当时小猫用黏土做模型时,来来回回地捏他的手指感受,那么细致入微。
如今的成品,被白色岩石赋予了一种奇妙的美感。
晏雪感受到了哥哥靠近时,独属于他的淡淡气息。
他长大后才知道,那是海地香根草与白檀木交织而成的香味,只会在肌肤上留下一点点的余味,但悠长又醇厚。
每次哥哥走近时,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迷人的淡香强势地包裹住他。
他垂着眼眸假装看试卷,眼尾却悄悄地跟着哥哥的手,咕哝道:“不想让哥哥看到,所以就没有立刻拿出来。”
从秦勖的视角,能看到他细腻雪白的天鹅颈,皮肤宛若丝绒一般,而耳朵柔软透光,尖尖处泛着一些的红晕。
他的手掌从雕塑上收回,搭上他的脖颈,亲昵地捏了捏,话语里夹杂着笑意:“小骗子。”
自上而下砸落耳中的嗓音,后颈处温暖有力的手掌,以及哥哥落下来的深色影子,仿佛在晏雪的世界里,共同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缓慢地将他拉入属于哥哥的世界中心。
晏雪没有再因为那种极端激烈的矛盾而感到难受,内心隐秘的情愫像是暗涌的溪流,默默地流向哥哥。
他停住笔尖,故意像是小时候那样气咻咻地说:“秦冒力!”
秦勖浅笑着,揉乱他的头发:“好好写作业。”
刚转身,就发现衬衣袖口被小猫拽住了,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