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秦府之敌
萧权将方才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宥宽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有意思,秦府姑爷敢这么光明正大问上司要钱,这事真是头一回见。
陶疾脸色大变,今天摇钱树没了就算了,竟然还要损失五万两?
“放肆!”
就在陶疾十分尴尬的时候,秦父大喝一声:“你突然出来见客人,就是为了要这五万两?”
今日陶疾送来戏班子,秦父还不知道怎么感谢,萧权蹦出来问人要钱,实在是太不知礼数!
戏班子是送给秦舒柔的,又不是给萧权,萧权损失了自己的东西,出来要钱有什么错?
“岳父,我的钱和秦府的钱一直是分开的,如今损失了珊瑚佩,秦府自然不心疼,可我辛辛苦苦寻来的东西,陶夫人就这样故意损毁,我吞不下这口气啊……”
“吞不下这口气,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大家都知道,祖父去世后,我有点不正常,还傻傻的……”
说这话的时候,萧权眉头扬了扬,直直地透出一丝冷光。既然是敌人,何必装客气?
这时,萧权真想见见魏监国,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能将这么多人才和大官收为己用。
秦父气得胡子都快要飞起来:“你给我闭嘴!”
宥宽微微低下头,暗暗笑了……
陶疾的额头冒出了一滴冷汗,萧权果然如传闻所言,有易归撑腰!
就算萧权的上次李牧见到他,也要自称下官向他行礼,而萧权这个七品小官竟然威胁他!
陶疾不是缺五万两的人。
收据,的确也是真的。
陶疾经常去昆吾阁买剑,很熟悉昆吾阁的红章。
可他就是不想给。
一个姑爷而已,有秦胜在此,他还用怕?
“萧大人,内子不慎损毁珊瑚佩,本官很是抱歉,想必她也是无心之失。”
不慎。
抱歉。
萧权眼睛眨眨,这就没了?
陶疾说完,什么表示都没有,他在给萧权台阶下。
这个时候,萧权应该表示:没关系没关系,我怎么会和陶夫人计较呢?
“钱,拿来。”
不料,萧权要得很是直接。
他不喜欢古人弯弯绕绕的,反正他本来就得罪了那么多人,也不怕多一个。
陶疾十分不悦,脸色更加地难看,简直涨成了猪肝色!
本来这个世界上,除了秦家人,还有诗痴武痴知道萧权屠了宋府、能作出入神诗,奈何他们没有手机,死了就死了,临死前没能录个音。
陶疾自然不会把一个上门的姑爷放在眼里,可陶疾终究是一个聪明人,他也不和萧权直接起冲突,而是试图用秦父的威严,压住萧权。
果然,他故意露出一个纠结、难堪的神色,秦父立马无比羞愧和生气地指责萧权。
说人家把这么好的戏班子给你,你还因为一个珊瑚佩伤了彼此的颜面……
秦父指责萧权,萧权无动于衷,还一直巴巴地看着陶疾:给钱,给钱!
等等。
给我?
萧权抓住了秦父口中的重点,一扫脸上的冷:“如果这个戏班子是给我的话,这五万两,其实我也可以不要。人嘛,何必计较这点点得失呢?陶大人这么有心送我一个戏班,我还问陶大人要五万两,像什么话!”
这戏班子,比五万两值钱多了。
萧权摩拳擦掌,一个明星多赚钱啊!放在酒楼里,吃饭、唱曲、听戏一条龙,妙哉!
到时候让他演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三国演义》,啊哈哈!
不必大魏的戏好听?好看?
大魏没有电视机,萧权就看个真人的!
这个解闷神器,比五万两好多了!
到时候酒楼生意兴隆,萧权还能随心所欲点自己想看的戏曲,一举两得!
宥宽一怔。
萧权不是来要钱。
他是冲戏班子来的。
秦父说不通萧权,萧权倔得跟头驴似的,他知道萧权性情毒辣厉害,今日不如他的愿,不知又要惹出什么事。
当下,秦府不能惹事了!这个戏班子本来就是要给秦府,给谁不是给?给萧权还能少个麻烦!
秦父无奈:“既然如此,戏班子就当是陶大人送给你的,行了吧。”
秦父这么容易妥协,宥宽倒是意外。
萧权不知从哪里“啪”地掏出纸笔:“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秦府的人除了秦八方,其他人的人品,萧权实在不敢恭维,没有证据的话,转头秦府就把戏班子收了!
无奈之下,秦父唯有让萧权和陶疾签字画押,确定戏班子只属于萧权一人,萧权这才作罢。
这一下,宥宽的主子不再是秦府,而是萧权了。
陶疾没有再损失什么,却也是被萧权下了颜面,和秦父寒暄几句之后,强忍着怒火,留下宥宽,带着陶夫人离开。
秦父坐在椅子上,扶额:“萧权,你为什么总是给秦府树敌?”
秦胜不懂,父亲临终前,为什么将秦府托付给这个冲动计较的毛头小子!
萧权是有几分真本事,杀了那么多坏人,可现在秦家兄弟和萧权都是朝廷命官了,今天占的便宜,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还回去的,冲动坏事啊!
“岳父,”萧权高兴地收起那张收据,他对秦胜还是有几分尊敬的,毕竟他鲜少为难他:“我今天来,只是顺路收个戏班,并非故意树敌。正事,我还没有和你说。”
此时,萧权神色冷然,半是警告半是威胁:“今日秦府砸了我用过的碗筷,断了我从外面买来的米粮和物资,令我十分不高兴。我们是一家人,我也不能对你们怎么样。”
“可是……”
“我萧权以及我的人,吃不饱饭的话,我敢保证,秦府所有人都会跟着我饿肚子。”
“我饿一天,秦府人饿一天,直到,我有饭吃为止。”
萧权冷言冷语,秦胜听得眉头一皱,宥宽更是微微挑了挑眉。
不是说秦府姑爷在秦家过着狗一样的生活,如今看来,这狗挺嚣张。
“岳父,”萧权沉声,“秦府不必这么对我。秦府的敌人,从来不是我,而是……”
秦胜饱经风霜的脸,眉头紧锁,漆黑的眸子里全是压住的惊涛骇浪。
他征战沙场多年,是叱咤风云的将军,从来没有一个年轻人会昂首挺胸地和他说话。
萧权顿了顿,声如寒冰刺入,入心入骨:“秦府最大的敌人,是秦府的自负。”
“以及,抓住你们自负的他们。”
秦胜虎躯一震,萧权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