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当然会害怕,心里又慢慢释怀。
李氏和余氏也是头一回见花清蕊如此惊慌失措,虽然他们也害怕,可大庭广众的也不敢抱住自家男人,感觉不成体统。
再看顾山,被花清蕊抱住非但没生气,反而拍着她的背安慰:“不怕!不怕!没事的。小蕊蕊!你先放开我可以吗?”
说着眼神扫了一圈四周,花清蕊顿时明白了过来,赶紧撒手,低着头,站在一边,连话都不敢说了,装的一副知道错了的认错小学生模样。
“拾月!照顾好你娘。”顾山给女儿使个眼色,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他安慰自己的媳妇。
容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这一家三口,莫名觉得很是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娘!你别怕,有我跟爸······爹在呢,那些人只是流了点血,不会怎么样的。”
花清蕊瞅了瞅顾拾月,点点头,忍住了心里的惧意。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被父母,丈夫和女儿保护的很好的傻白甜花清蕊了。
她是大梁国一个偏远山村的农妇,哪怕男人和女儿依然爱护她,在外人眼里,当众跟自己男人搂搂抱抱就是不守妇道。
容烨拧眉,一直默默地关注着顾拾月的一举一动。眼前这个女孩年岁不大,瘦巴巴的身上都没四两肉,可她依然照顾着自己的母亲。
顾山拉住一个胳膊被砍了一刀,一直流血的男人,急迫地问他:“出什么事了?前面怎么了?”
那人捂住自己的胳膊,脸色苍白,语无伦次:“有山匪,山匪,好多好多的山匪。”
顾里正过来听见了,感觉不妙:“山匪想要什么?”
那人一顿,苍白的脸上一片痛苦:“粮食,他们要粮食。”
顾老爷子问道:“除了粮食还要什么?”
那人没回话,摇摇头,跌坐在路边:“不要别的,就要粮食。”
顾拾月拉着花清蕊一起在边上听着,花清蕊其实很害怕,见那人的手臂一直流血,她很想哭。
女儿的空间里有止血药,也有绷带,可不能随便拿出来用,看那人的样子,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容烨靠近那人身边,呆呆地跟他一起坐下,几不可见的角度,点了一下男人身上的穴位,他手臂上的血慢慢慢慢地就不流了。
山匪?这又不是灾荒年,山匪为什么只要粮食?给他们银钱不行吗?是这附近的城池都没有粮食出售了?
顾山见顾里正来了,也没再询问什么,重要消息得到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把顾拾月拉在身边,顾山问她:“拾月!咱们该怎么办?”
扯了根茅草叼着,顾拾月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按照我的意思,那就一个字,打。
不管是什么山匪土匪,统统都给他灭了。咱们这么多人呢,还能打不过一帮土匪?”
“话是这么说,可就怕大家不齐心。”顾山也瞅了眼队伍,“咱们顾家村老老少少加一块儿就这么点人,怎么跟山匪对抗?”
稍后压低声音,对着顾拾月耳语:“你说咱们那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往车上弄点土炸药啥的呢?枪支咱们搞不来,土炸药还是可以私下里偷偷找人买点的。”
“打住,打住,这种痴人说梦的话还是少提。”顾拾月白了眼顾山,“我要早知道,我就不去做好事赈灾了。我要不出门,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
爹呀爹!咱既来之则安之可以吗?您这一感慨不要紧,招来我妈一顿眼泪,何苦呢?”
听了女儿的话,顾山瞅了眼不远处的花清蕊,觉得她实在是可怜。从来就没遇见这么可怕的事,胆子又小,一个人眼眶红红地站在那儿,怎么瞧着都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
要不是避讳着古代的规矩,他都想把媳妇搂怀里好好安慰。
顾里正听说前面有山匪,立即就觉得顾山这人有先见之明,跟大家碰头商量对策的时候,一定要叫上他一起,惹来顾老爷子一顿侧目,感觉自己一家之主的位置受到了挑衅。
什么时候他家不成器的老三在顾里正眼里成香饽饽了,碰头还得叫着他,显得他多能耐。
人一到齐,顾里正就问顾山:“你看如今这局面我们该怎么办?”
“没有办法。”
顾山的话一出,顾里正着急忙慌了起来:“什么?没有办法?照你的意思咱们只有舍掉粮食了?”
边上的人马上出声抗议:“里正!粮食不能舍呀,没了粮食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
“对哦!没有粮食我们怎么到达要去的地方?这个时候,粮食就是命呀!”
“可不就是,我家的存粮本来就不多,要是都拿走了,怎么过日子?”
顾老爷子在一旁默默抽烟,时不时地抬眼看看顾山,感觉他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只是没有立即说出来。
“粮食不能舍。”顾里正一锤定音,望着顾山,“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顾山点头,“不舍得粮食,那就只有一个字,打。”
“什么?打?”这下子不但顾里正和众人吓一跳,连顾老爷子都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打?”
此刻的顾山眼底闪过狠厉,扫了大家一圈,唇齿间吐出两个字:“灭掉。”
“啊?灭灭灭,灭掉?”顾里正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老三!那那那,那可是山匪。”
“那又如何?人在江湖走,就得审时度势。”
本来想说句“人在江湖飘,哪儿有不挨刀”的,想想忍住了,没敢说。
实在是这些人听不懂,说了也白搭,不如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