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顾拾月回答,李敏自己先抢答了:“民女是顾家的外孙女,我父亲是秀才李达广,从北边迁过来的,目前住在夏坞村,民女的闺名叫李敏。”
顾拾月见李敏端着一副知书达理的架子,就觉得好笑,对着容烨眨巴了一下眼睛。
容烨秒懂,瞬间板起脸,浑身散发出一股子骇人的气势:“问你话了吗就抢着开口?你父亲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好没规矩。
一个秀才,教出来的女儿如此轻浮,实在上不得台面,我看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
李敏心中一惊,故意抬起自己的脸,望向容烨,希望他在看见自己这张脸之后会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
“大胆!”
容烨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看不懂李敏的操作?在京城那些年,什么样的龌龊手段他都见过。李敏的举动跟京城的那些女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他一呵斥出这两个字,李敏就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用带着哭腔的声调,可怜兮兮地替自己申辩。
“小王爷恕罪,民女听闻小王爷平易近人,从不摆架子,一时不察冒犯了您,很是抱歉!”
“嗬!你倒是会给人戴高帽子。”容烨淡淡地扫了眼李敏,慢悠悠地说道,“本小王爷自然平易近人,可近的都是心胸坦荡之人,像你这种爱耍心机,一心想攀附上来的女人,本小王爷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这话就像是一个个巴掌,打的李敏的脸“噼噼啪啪”响。她从来不知道镇南王府的小王爷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不懂吗?
为什么要把她的心思都暴露出来?摊开在众人面前?
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听到动静,从茅草棚子里走了出来,容烨跟他们打招呼。
“爷爷!奶奶!对于这种教养不好,心术不正之人,还是趁早送走吧!免得在家里带坏了底下的弟弟妹妹。”
李敏这回是真的绝望了,原本以为凭着自己这张脸,至少可以在小王爷眼里留下点好印象,没想到适得其反。
人家根本就不待见她,还让姥爷姥姥送她回去,难道她的王妃梦就做了短暂的一天?不,这绝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为了自己的梦想,她决定使出浑身的解数。她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再不出手,就晚了。
“小王爷!您不能这么冤枉我。”
李敏边说话边站了起来,朝着容烨扑去,她的动作很快,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不远。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很容易就会扑进对方的怀里,只要容烨抱了她,那她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容家不是不能纳侧妃,只能娶正妃吗?正好,她就可以如愿以偿嫁进镇南王府了。
理想很好,可惜实现起来会······
会怎么样?
很疼。
肋骨断了三根,当场吐血的那种疼,锥心刺骨。
容烨看李敏要扑向自己,想都没想,飞起一脚踹了出去。
“砰!”
李敏的身体呈抛物线砸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面上,过后容烨反应过来,抱歉地望着顾家老两口。
“爷爷!奶奶!我不是故意的,她太坏了,想用这种手段缠上我,我不可能任由她得逞。”
顾老爷子老脸通红,他也觉得这个外孙女太不要脸了,竟然当着家里人的面就要往一个男人怀里钻,这让容家怎么看待他的孙女拾月?
原本容烨要娶的人是拾月,他们家已经觉得很没底气了,再来一个胡搅蛮缠,不知廉耻的外孙女,把事情搞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实在是丢人现眼。
“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要这样。”顾老爷子叹气,“你还是把拾月带走吧!家里这段时间没什么事,盖房子还得缓缓,不需要拾月留家里帮忙。”
顾老太太想说句“不妥,”过后想了想二女儿的德行,觉得还是让容烨别来家里的好,免得惹出什么事来。
容烨是镇南王府的小王爷,有可能将来是她的孙女婿,外孙女要是知道这里头的事,告诉了那个没脑子的二女儿,少不得又是一场吵闹。
拾月有这样的亲戚,将来怎么主持王府的一切?别人说不说的倒无所谓,就她家那公公婆婆心里能痛快得了?
花清蕊一听女儿又要跟小王爷离开,担忧地瞅了眼顾拾月,眼巴巴地用口型说了三个字:“护肤品。”
拾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如此甚好。”容烨开心地露出微笑。
本来他今晚就是要来借调拾月的,傍晚接到军报,父王重伤,被困鄞(yin)州。
鄞州是个什么地方?那是通往京都的一道最重要的防线,一旦那里被突破,靖王的军队将会直驱京都,势如破竹。
父王一路北上勤王,接到的圣旨就是死守鄞州。刚开始还好,军报上没有什么危险的消息出现。
傍晚接到的这封军报是母妃写的,字里行间都在说父王的伤,背上被砍了一刀,皮开肉绽,很久了无法痊愈,如今已经陷入了昏迷。
他来找拾月,是想请她出手医治父王,当初他记得自己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拾月照样把他从阎王殿里抢了回来。
只要她肯去,父王一定有救。只是他不敢把这话在顾家说出来,必须等到只有他们两人时才会对她实话实说。
要是传出镇南王危在旦夕,恐怕对鄞州的战事无利。
顾老太太点头附和:“那就走吧,家里的事不用担心,爷爷奶奶会安排好的。”
李敏的身上虽然疼,可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的话她还是听见了,原来小王爷是顾拾月的,难怪姥爷姥姥不帮她。
可她不服,为什么顾拾月那个傻逼会轻而易举俘获容烨的心?为什么?凭什么?
心底一急,李敏想挣扎着坐起来,却因为支撑不住身上的疼,重新摔回地面,晕死过去。
容烨完全没有去注意她的举动,他只想把顾拾月带走,连夜赶往鄞州,他一定要赶在父王咽气前,把他给救回来。
容家不能没有父王,岭南也不能没有他。
父王才四十岁,还很年轻,不能就这么被靖王给害死,他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