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母女俩带着五郎,坐了镇南王府的马车,去了花劲勇的家。昨天已经认过门了,知道花家在什么地方。
花劲勇领着一大家子已经在门口等着,见了顾拾月就要跪拜,吓的她赶紧把人搀扶起来:“太爷爷!咱要真是一家人,就别来这些虚礼,可把人给吓坏了。
那些个名头都是糊弄外人的,咱自己人就别来那套了。我和我娘其实就一山村的乡野村民,论理也是晚辈给长辈们磕头。”
一声“太爷爷”叫的花劲勇心中情绪澎湃,打量眼前这眉眼精致的女娃娃,再听她说了一通合情合理的话,悬着的一颗心安安稳稳地放在了肚子里。
原先他还忧愁,怕人是县主,是未来的镇南王妃瞧不上他们这种下三滥,说到底,开赌坊做买卖的都属于比较低贱的阶层。
跟达官贵人们没有办法比,没想到这孩子如此通情达理,那他就不用担心他们花家会被瞧不上了。
孩子叫他“太爷爷”,而不是“太姥爷”,说明孩子把自己当做了花家孙女,而不是外孙女。
花劲勇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那好,咱们在自己家就不多礼了,都进来吧!”
一行人簇拥着花清蕊母子三人进了厅,花家没有很大,就三进的房子,前后带着个小花园。
花家人大大小小差不多一百多口人都站在厅里,一家一家地站成一排,跟花清蕊和顾拾月,顾五郎一一见面。
花劲勇一生就娶了个妻子,没有小妾,生了五个儿子,没有女儿。五个儿子都管理着各自的赌坊,五个儿媳妇也各自有各自的嫁妆铺子要打理。
五个儿子生了十个孙子,三个孙女。
十个孙子都结婚了,三个孙女也都出嫁,今天听说二爷爷的孙女要回来,也都回了娘家。
人实在是太多了,说实话,顾拾月都没认完谁是谁,花清蕊就更是了,含含糊糊地应付着,完了就开始请出族谱,把花劲德这一支添上。
花劲勇在一旁介绍:“我们花家不是什么大族,没有多少人在京都,当年咱们老祖也是逃荒来的,老家那边的人都散了。这族谱也是刚到京都才弄的,不过五六代人而已。
花家一向人丁单薄,五六代人就剩了眼前咱们这些。清蕊!你没有兄弟,大爷爷做主,给你过继个弟弟,顶着二房的门头觉得怎么样?要不花家传了五六代,还是一脉单传,子嗣不丰啊!”
这种事花清蕊哪儿懂,转头看顾拾月:“你觉得怎么样?我要不要过继个弟弟?”
花劲勇错愕地望着侄孙女,怎么感觉她不当家似的?这样的事问个十多岁的女娃娃合适吗?
花清蕊:“······”合适,合适,我家拾月能干着呢,自然合适。
“既然这是太爷爷的意思,那就过继一个吧!”顾拾月不想为这事驳了老人家的一番好意。
花清蕊马上乌鸦学舌一般地跟花劲勇说:“那就过继一个,往后我也是有弟弟的人了。在京都,我也有娘家的。”
大家也都点头附和,觉得二房虽然子嗣不丰,可花清蕊的福气深厚,女儿是县主,还是未来的镇南王妃,谁要做了她的舅舅,估计好处不少。
这要是放在别人家,肯定为了这个过继名额打破头,吵破嘴,可在花家,人人都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没人为此争吵半分。
顾拾月看出来了,花家人家风清正,不会为了点蝇头小利对自己人下手,相互算计。
“好!”花劲勇把自己家的孙子都叫出来,站在一起,“清蕊!你希望谁做你弟弟就让谁去过继。”
瞧着眼前一排高高矮矮的男人,花清蕊有点麻爪,这种事她哪儿会?
还是转头看顾拾月,落落大方地跟大家解释:“我不会,让我家拾月定吧!她要谁做她舅舅我都没意见。”
顾拾月无奈叹气,瞅了眼那些个堂舅舅,挑了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年纪比较小,斯斯文文的年轻人。
“太爷爷!我选他做我舅舅可以吗?”
“哈哈哈!孩子你可真是好眼光,他叫花建林,是我最得意的小孙子,有秀才功名。”花劲勇笑的十分爽朗,站起来,把花建林拉到花清蕊面前,“那就这么定了,建林以后就是你弟弟,顶二房一脉。
清蕊!既然选择了建林,我倚老卖老说几句私心话。他明年会去参加科举考试,要是考上举人,日后花家光宗耀祖就要看你们姐弟俩的了。
我们大房这些人没几个会读书的,就建林不一样。二房不入商籍,你看可好?”
花清蕊还是看向顾拾月,花家人都明白了,别看县主年纪小,却是拿主意的人。
顾拾月考虑了片刻:“自然是好的,我家小舅舅将来必定成为国家栋梁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