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了,沉默了许久,过后提笔,赐了顾拾月两个字作为封号:“那孩子对朕有情有义,朕赐她‘嘉敏’二字,也赐她一座宅院作为县主府。”
顾山赶紧跪下替女儿谢恩,镇南王也要跪下,被皇帝拉住了:“容哥!嘉敏现在还不是你家儿媳妇,你这谢恩有点早。”
得了封号的县主跟没有封号是不一样的品级,顾山喜滋滋地出宫,照着地契寻到了皇帝赐给女儿的县主府。
打算派人来清理打扫,买两个仆从在家里看守,往后一家子要是来了京都,也算是有了落脚地。
德广候严方清这些天一直在打听顾山,上次林念凡的信里就提到了顾山这个人,他很想见一见。
到底他是玉凤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顾山,他正要找人打扫皇帝新赐的县主府。
顾山的样貌长的比较像他娘,只是男人的身材魁梧一些,严方清远远地瞧着,不敢上前打扰。
远在岭南的顾拾月根本不知道这些,她把观天崖的人安排好后就开始往京都发货,发的都是荔枝罐头和辣椒,还有一些大豆。
这次发货用的是镖局的人押运,货物太多,军营里的人不能随便出去,只能动用镖局。这下可把禹州城的威远镖局给乐坏了。
这些年朝局不稳,需要保镖的人不少,可有些地方他们不敢去,怕去了就回不来。如今朝局安定,他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哪儿哪儿都敢走一走。
顾拾月也不含糊,直接跟威远镖局的东家签订了一个长期合作的协议,以后只要是她的东西,不管送去哪儿都必须保证万无一失送到。
这次的车队一共三十辆车,不但有罐头荔枝,还有黄豆酱,这也是一种可以拉出去贩卖的东西。
跟着镖队走的是容烨训练出来的一个掌柜,以后这样的事多半会交给他去操作。顾山和顾二郎回到顾家村,给家里报告了好消息。
林念凡那边也收到了严方清的信,告诉他顾山的女儿被赐了“嘉敏”二字的封号,还御赐了县主府。
林启安的病已经好多了,如今的他脸色红润,再不是之前那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可把他的父母给高兴坏了。
同样高兴的还有他的娘子郭小玉,夫妻二人已经圆房,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真正夫妻。
严方清的信里还提醒林念凡要注意林国公,到时候怕是会被他所累。
最好的办法是回京一段时日,将腐朽不已的林国公府整顿清楚,否则日后怕是要坠了嘉敏县主的名声。
周雨柔看完了信,很是气愤:“这是什么话说的,在世人眼里,姐已经没了,难不成大哥还要跑来认下拾月不成?”
林念凡叹气:“嫡母原本就是个不要脸的人,要是知道姐还活着,指不定就跑来了。可国公府那一团糟的地方我是真的不爱回去。恨不得断了关系才好。”
“如今只怕是想断也难了。”
周雨柔也叹气,那位国公府的主母婆婆虽然没见过面,可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了给自己的女儿谋划出路,就抢夺庶女的婚事,能是好人做出来的事?
结果呢?女儿一辈子被男人嫌弃,最后也没得个善终,也不知道那老太太还能蹦跶几年。
“国公府我是不会回去的。”林念凡叹气摇头,“我顶顶讨厌那地方,这里是拾月的封地,咱们就待在这里,哪儿都不去,往后儿孙也都落户岭南,大不了我回族里去讨一本族谱出来,咱们就算是京都林家的旁支好了。”
“这个可以。不回去就不回去,林国公府还不知道姐的事,只要没人去特意提起,谁都不会知道。”周雨柔皱着眉头思忖,“德广候让你回去,别不是存了什么不一样的心思吧!都一把年纪了,难不成还惦记着姐?”
林念凡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是个极重感情的人,那年喝醉的事夫人忘了吗?瞧那哭的多凄惨。”
周雨柔闻言就笑,捂住了嘴:“说起来也是,那德广候就是个情种。”
“谷洲如今的日子越来越好,姐姐就在咱们不远的地方,时不时还能见一面,谁那么傻回京都去?”林念凡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夫人有所不知,各县的百姓都在拼命地开垦荒山,那红薯种的是漫山遍野都是。
再过不久,估计拾月就会派人来做粉丝了,我按照她的吩咐把工人都召齐了,就等她处理完了手里的事来咱们这儿呢?”
说起顾拾月,周雨柔就羡慕她家里盖的那房子,真的,如厕太方便了,也太干净。完了用水一冲,根本啥味儿都没有。
还给修建了一个卫生间,沐浴根本不用浴桶,把水兑好水温,直接倒在上方的一个漏斗一样的木盆里,底下有一截竹管,要用水了就把竹管口上塞住的布扒掉,不用了就把口子给塞住。
卫生间底下是青石板铺的,特别干净,洗澡的水和冲厕所的水会顺着地底下埋的毛竹管子流到靠近菜地的一个大池子里。
取水浇菜根本用不着挑水,拿着个长柄的粪勺子就行了。
这样的奇思妙想也就他们家才能想的出来,还能设计做出来,整个大梁,除了他们家,估计没谁能弄出来这玩意儿。
“拾月和孩子真的是太能干了,听顾山说,他们家的房子都是她设计的,顾山只是负责研究怎么去完成。”周雨柔说这话,脸上露出一片羡慕之色,“他们家的茅房真的是设计的太巧妙了。我也好想要一个那样的房子,方便又实用。”
见老妻那么迷他姐家的房子,林念凡点了点头:“等咱们手里有银子了就给你建,以后咱不住后衙,住咱自己的屋里去。”
正说着,儿子林启安脸色苍白地跑来:“娘!娘!你快点去看看吧!小玉好好地吐了一地,连苦水都吐出来了。”
“什么?这是怎么了?”周雨柔一听吓坏了,赶紧跟着儿子走,走了几步,顿住了,回身偷偷摸摸地问儿子,“你们是不是圆房了?”
忽然被娘问起这个,林启安有点羞窘,猛地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跳着脚喊:“难不成是小玉怀上了?我要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