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进宫?”昭燕殿的大宫女走了出来,一双凌厉的眸子将凤轻尘看了个遍。
眼中有轻蔑、有不屑,还有警告。
凤轻尘大方的站着,任对方打量,完全没有一丝的局促,也没有之前那种被富贵晃花眼的虚荣。
昭燕殿确实奢华,确实富贵,可这些与她何干。
谢贵妃难不成以为,她住在昭燕殿里,昭燕殿就是她的?
要知道,在皇宫里可是铁打的宫殿流水的女人,谢贵妃以住在这里为荣,可她凤轻尘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昭燕殿虽奢望但却可以有很多女主人,而她的凤府虽简陋,却只会有她一个主子。
“文竹姑姑,是凤小姐,凤小姐不懂宫中规矩,进了昭燕殿便大呼小叫,奴婢提醒了凤小姐,可凤小姐不停劝。”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了,一个宫女说完,另一个宫女连连附和,人家连人证都准备好了。
文竹一听,带着近乎飘渺的笑道:“凤小姐,这是皇宫可不是什么市井之地,还请凤小姐收起在外面的性子,进了皇宫就得守宫里的规矩。”
完全是不给凤轻尘辩解的机会,直接定罪了。
“这是给轻尘定罪了?既然如此轻尘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凤轻尘也不辩解。
辩解什么呀,那太掉身份了。
今天是谢贵妃求她,不是她求谢贵妃,说句不好听的,她凤轻尘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一辈子要求到谢贵妃的可能几乎是零。
再说,有事她也不会求谢贵妃这么一个女人,再得宠又如何,后宫不得干政,她能有什么权利,不就是仗着谢家吗,谢家她都不怕,还怕一个谢贵妃。
文竹被凤轻尘噎了个半死,心中暗恼这凤轻尘完全不按理出牌,正常人不应该解释几句,说这两个侍女诬蔑她,趁机再告个状,这样她才能继续给凤轻尘下马威,可偏偏对方蹦出这么一句。
文竹吸了口气,要笑不笑的道:“凤姑娘说笑,什么叫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两个侍女要是胡言乱语,冲撞了凤小姐,凤小姐说一句,我这仗毙她们给凤小姐出气。”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我看着。”凤轻尘完全不懂客气两个怎么写,袖手一甩站到一边,见文竹半天不动手,凤轻尘缓缓的道:“怎么,还不动手。”
“姑姑,饶命呀,姑姑奴婢没有,没有冲撞凤小姐,是凤小姐她在宫里大声喧哗,见到昭燕殿的东西问个不停,奴婢只是提醒凤小姐,姑姑,姑姑……”两个宫女完全搞不懂怎么一回事,就听到一个假意说仗毙,一个当真应下来,两人心知不妙,当下哭求,顺口将凤轻尘的恶行说了一遍。
文竹也不阻止,只任这两个宫女说,凤轻尘也不出声,只站在一边看戏。
跟九皇叔接触多了,别得没学会,九皇叔那不说话,一脸冷清装深沉、装高深的样子,凤轻尘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凤轻尘的长相本就明艳,再加上那刻意摆出来的清冷与淡漠,无端的高贵了起来,远远看上去尽是有几分九皇叔的样子。
而被凤轻尘那双没有一丝感情的眸子一扫,就感觉全身冰冷。
文竹此时就有这样的感觉,心中那份笃定似乎一点一点在消失,待到两个宫女告完状,文竹才一脸为难的看向凤轻尘:“凤小姐您看这事?”
那意思就是错的明明是你,总不至于让我罚宫女吧,这也太不懂事。
“事情真相如何,想必你比我更明白,我要求不多,你随便给我一个交待就好了。”凤轻尘云淡风轻的道,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转个身看向一边的屏风。
九皇叔说,她现在是忠义侯府的大小姐,身份不同行事说话也自当不同,以后不需要在不重要的人面前,压抑自己的性子。
在皇上、太子、洛王、肃王等人面前不能张狂,但对其他身份不如她的就不用在意。
越是恣意越好,不用害怕报复什么的,有时候强硬的态度与手段,可以让明里暗里的人明白,凤轻尘不是好惹的,凤轻尘不是没有倚仗的……
忠义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她从来没有用过,今天谢贵妃不走运了,正好撞枪口上,所以别怪她凤轻尘心狠了。
做贼的人总是心虚,文竹听凤轻尘这么一说,就认为凤轻尘已经知道,贵妃故意作贱凤轻尘,给凤轻尘下马威的事情,当下犹豫着要如何处理这事。
文竹明白,这凤轻尘今非昔比,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今天这事要是不给凤轻尘一个满意的答复,凤轻尘绝不会善罢干休,可要是打杀了这两个宫女,那不是让后宫的女人都明白,谢贵妃在凤轻尘手中吃瘪了吗?
文竹心中那叫一个气呀。
谁能想到,半年前狼狈跪在宫殿外,是个人就能奚落的凤轻尘,一夕之间会变得如此强势,谈笑间就能决定一个宫女的生死。
就在文竹犹豫间,谢贵妃的寝殿走出一个年岁颇大的太监,直接走到文竹的身边,在她耳边小声的交待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