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绝不能出错。
凤轻尘没有强留,只提醒了一句:“别累着了,别忘了年后还要手术的事,银子是赚不完的,生命才是最重要。”
很直白的劝慰,却最能暖人心窝,云潇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
安胎药被拉空后,凤轻尘也就安心了,她该做的、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全部交给云潇了,如果这些药全部卖掉了,她至少有近百万的收益,短时间内不会缺银子了,左岸再烧钱她也不怕了。
要引凤先筑巢,想要把左岸留下,光靠凤轻尘那把枪和降落伞什么的,肯定留不长久,想要把左岸长长久久地留在身边,就得让他有归属感。
凤轻尘在凤府转了一圈,最终选定了离手术室最远的一个角落,准备在那个角落改造一下,给左岸打造一间工作室。
凤轻尘本想去找九皇叔帮忙,想想还是算了,前两天才说要独立、要坚强,她做决定时独断专行,这伙要帮忙又去找九皇叔,那多没面子。
找苏文清也不行,找苏文清帮忙和找九皇叔帮忙没有什么两样,得,凤轻尘决定了,看明天谁来找她要安胎药,她就找谁帮忙。
……
打了个哈欠,凤轻尘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朝正屋走去,用完晚膳后便被老管家拉走了,按老管家的意思,他们今天晚上就得把送的礼和回礼准备好,不然等到市面上都是安胎药了,他们再回礼,那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凤轻尘没有意见,反正早晚是要做的事情,通宵熬夜什么的对她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倒是苦了老管家,一大把年纪还要陪她加通宵班。
老管家看凤轻尘真心不好意思,很不客气的提议道:“姑娘您要真心觉得不好心意思,那除夕夜就让小的早点回家,过年时小人在家多呆几天。”
凤府的人下人都是签了死契,只有老管家不是,老管家是凤府的雇佣的工人,他的家人就在京城,除了逢年过节,平时难得回一趟家。
“把年礼送完了,吴管家也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元宵过后再回来。其他的琐事你交待给佟珏、佟瑶、春绘、秋画她们几个。”凤轻尘很大方的给假,这一放就是近二十天的假。
“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小人初三就能回来了。”老管家一张老脸满是不敢置信,他每年也就是年三十回去,初一下午就得回来,给人当下人的,即使没有卖身,也终是不自由。
“没事,你老年宵后再来吧,凤府不比的那些大家族,整个府上也就我一个主子,府上也没有什么事,你还是多陪陪家人,一年到头也就是这个时间能回个家。”
看凤轻尘是真心真意给他放这么长的假,老管家老泪纵横,连忙要跪下叩谢,却被凤轻尘给拦住了。
“吴管家你这一年甚是辛苦,凤府上上下下都要你看着,多休息几天也没有什么,我府上其他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不然我也让她们轮流休息。”
咳咳,凤轻尘虽然大方,但还是有理智的,没有大手一挥说,全部放假,也不想想这么大一个凤府,要是没有下人和护卫,她一个人那怎么活呀,天天打理这宅子就够呛了。
“姑娘宅心仁厚,定有大福报。”老管家那叫一个激动呀,那叫一个感激呀。
遇到一个好主子,对下人来说绝对是福气,于是……老管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细致的指导凤轻尘如何与这些权贵人家来往,甚至一些各府上的隐私也没有瞒着凤轻尘。
“这永宁伯府家里有一个庶长子,颇得伯爷宠爱,送礼的时候给这庶长子稍带上一份,那永宁伯定会高兴。”
“永顺侯府不用太在意,这是前朝降臣,皇上封为永顺侯就是要他们一族记住永远归顺,顺从,他们手上没有实权也不得帝宠,这年礼对比其他同等的侯府,要减三成,以示对其他侯府的尊重之意。”
“荣贵男爵与皇家沾着关亲,不能把他当一般的男爵看,这年礼记得要再加一成。”
“林大人是太保的学生,平日颇得太保大人的青睐,姑娘和他们拉拉关系有好处。”
“陆大人今年刚被革去了血衣卫指挥使的职务,虽然留着一条命在,但皇上已经不信任他了,姑娘要送礼可以,绝不能在这个当口上,您这是摆明了要与皇上打对台。”
……
各种歪歪绕绕的琐事,能把人的耐心耗尽,好在凤轻尘头脑还算清晰,虽没有全记住,但七八成还是记住了,以后和这些人家相处,也就知道如何应对了。
可即便管家精神好,配合得当,凤轻尘还是忙到子夜才结束,在下人的引领下,凤轻尘打了个哈欠,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正准备沐浴更衣,却不想老天爷看不得她闲,暗卫来报,苏公子来了,人在手术室。
得,今晚别想睡了。
这个时候来找凤轻尘,而且一来就去了手术室还能有什么事,凤轻尘也不敢耽搁,把下人都打发走了,让暗卫等她片刻,进去换了一套衣服,提着药箱便与暗卫朝手术室走去。
凤府的手术室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到处都空荡荡的,苏文清也不担有人发现,所以一进去便点好灯,凤轻尘只朝有光亮的那间走去就行了。
一推开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凤轻尘皱了皱眉,她就知道这个时候来找她,绝对没好事,只是让她奇怪的是,苏文清怎么会受伤。
“轻尘,你终于来了,快,快。”苏文清听到外面的动静,立马迎了出来,见到是凤轻尘,当下松了口气,焦急的样子和白天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
凤轻尘看苏文清没事就知道受伤的是谁,果然一进去就看到左臂染血的蓝九卿挡在她的面前。
凤轻尘脚步一顿,没好气地白了蓝九卿一眼:“怎么我每次看到你,你都是受伤的样子,你就不能好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吗?”
蓝九卿面色微红,颇为不自在,好在有面具挡着看不到,蓝九卿身形一侧,将身后的画面露在凤轻尘面前。
“这一次来找你的不是我,是他,你快看看他,他估计要废了。”
蓝九卿身后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血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到什么颜色,那浓郁的血腥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用走近,凤轻尘也知道那人伤得不轻,没空与蓝九卿和苏文清多说,凤轻尘提起药箱就往手术台走去,看到手术台上的人,凤轻尘惊呼:“王七,怎么是他。”
王家七公子,王锦寒,王锦凌的嫡亲弟弟,那个清贵如兰的少年,此时却如同一摊烂泥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四肢还有一些扭曲。
“我在王家暗牢里找到他,他的情况很不好,四肢被人折断了,琵琶骨也洞穿了。”蓝九卿说到这里时,语气异常沉重。
如果凤轻尘没办法医好王锦寒这几处的伤,那王锦寒即使活下来也是一个废人,一个永远躺在床上,一动也无法动的废人。
这一点凤轻尘比蓝九卿更明白,可就是明白她才更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