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公主越说越伤心,见风轻尘没有出声的打断她,索性一股脑,把心中的话全部倒了出来。这次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凤轻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你要一直那么没用下去也就算了,可偏偏不是……你明明就很能干,却装得那么无能懦弱,害我皇兄这么多年一直被人笑话。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皇兄这几年一直被人唾骂,也无法用联姻带来助力,任何一个世家小姐,一听到要屈居你之下,当侧妃人家就不同意。
你后来和九皇叔在一起,他们那群人还来嘲笑我皇兄带了绿帽子,说你看不上我皇兄,才故意惹我皇兄讨厌,好让我皇兄解除婚约。
呜呜呜……凤轻尘,我讨厌你,我恨你,都是因为你,我皇兄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要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说我皇兄了,明明是你没有资格成为洛王妃,凭什么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皇兄头上。”安平公主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身子一抽一抽,凤轻尘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她接收了这个身子,自然要背负这个身体曾经做的事,曾经的凤轻尘,她不想评价。
一个孤女,根本没有资格做洛王妃,可皇后却硬是给了她这个尊荣,凤轻尘没有与之匹配的身世,也没有这个底气,在贵族圈子倍受排挤那是肯定的。
安平公主的指责没有错,可也不全面,曾经的凤轻尘也不想这样,她也想做好,可她没有那个能力,安平公主的撑腰根本帮不了凤轻尘,安平公主每次给凤轻尘撑腰后,那群人背后就会用更狠的手段欺负凤轻尘。
以前那个凤轻尘太弱了!
凤轻尘递了一方帕子到安平公主面前:“好了,别哭了,我跟你去看洛王。”
总归,洛王当时是为护她而受伤,而以前的种种她不想再提了,曾经的凤轻尘赔上一条命,洛王也赔上了他的前程。
谁对谁错又怎么说得清,不过是命运使然。再说她现在要关注的也不是这些,她的目光是远在北陵的族人。
东陵的人与事,她已经不看在眼里了。
“你,你说什么?你肯跟我去看皇兄?你肯帮我皇兄治病?”安平公主接过帕子,吃惊地看着凤轻尘。
她刚刚不顾一切的指责凤轻尘,就是认为凤轻尘不会同意,可不想,凤轻尘居然答应了,她也太好说话了。
要换作是她,她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趁机踩两脚,当初她做的那些事,要是凤轻尘没本事,早就死了一百遍了。
凤轻尘点了点头:“公主去梳洗一下,我去拿药箱。”她不是圣母,她心冷的时候可以对任何人下杀手,包括自己。
“为,为什么?我和母,母亲差点害死你,皇兄也绑了你,还把你的手弄断了,你为什么还肯救我皇兄。”凤轻尘不答应,安平公主觉得凤轻尘太狠,可现在凤轻尘答应了,安平公主又觉得不真实。
凤轻尘怎么会这么好,她的脾气明明不好,曾经还在大街上杀了好几百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以德报怨。
“因为我是大夫。”而且她该报的仇也报了。
皇后死了,洛王毁了,安平……这么笨,没有皇后与洛王撑腰,根本不足为惧,再说她还需要安平在北陵帮她,卖安平一个好也没有什么。
单纯的为救洛王而去?她也想,可她是凤离嫡女,很多事情她必须有自己的算计,至于九皇叔?
她依赖他太久也太多了,这一次的意外让她明白,她能依靠的依旧只有自己,只有不去希望才不会失望,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凤轻尘手受伤,即使不爱带下人,这一次也带上了佟珏和佟瑶,当然……还有司家十八骑。
被人绑了一次,她现在很怕死,也不敢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司家十八骑的实力她清楚,也知道司家十八骑的为人,她现在最信任的便是司家十八骑。
毕竟,握在自己手上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
安平公主看凤轻尘的排场,比她这个公主还大,只哼了一声,便什么也没有说。
谁让,她有求于凤轻尘。
安平公主没有带凤轻尘去洛王府,而是把凤轻尘带到一条小胡同,现在洛王就被圈禁在此。
胡同逼仄阴暗,别说马车就是马都进不去,两人并排都无法走,安平公主和凤轻尘只能把马车停在胡同外。
这胡同很适合伏杀,在这里遇到刺客,连跑都跑不了,司家十八骑先探查了一番,才示意凤轻尘进去。
“哼,做作。”安平公主还是没有忍住,出言讽刺。
凤轻尘不屑和个小女孩起口舌之争,当作没有听到,让安平公主有那么一点不安,直到凤轻尘大步朝胡同里走去,安平公主才松了口气,并暗暗告诫自己,在皇兄的病没有好之前,不能再说凤轻尘的坏话。
洛王被囚禁在一个二进的小宅子,有四个侍卫看守,安平公主让人给了四个侍卫不少银子,才说动这四个侍卫同意,让他们进去看洛王,不过司家十八骑要留在外面。
凤轻尘眉头微皱,安平公主一见便自己上前,希望这四个侍卫能通融,可这一次侍卫不给面子,坚决不让司家十八骑进去。
开玩笑,这十八人一看就不凡,万一杀了洛王,或者把洛王劫走了,他们九族都惨。
“凤轻尘,你的护卫不能进去,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事。”安平公主说服不了侍卫,只能来说服凤轻尘了。
她还需要这些侍卫照顾皇兄,不能得罪这些侍卫,日后她嫁去了北陵,她的皇兄也不知会怎么样,宫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到时候她皇兄都不知有没有一顿饱饭吃。
“真的不能带侍卫进去吗?”凤轻尘没理会安平,而是问向那四个侍卫,那四个坚定地摇头:‘不能。让你们进去已是冒险了。’
“那么,凭这个呢?我能带护卫进去吗?”不知何时,凤轻尘手上多出一枚令牌,看守的侍卫一看,立马变脸,唰的一下就跪了下来。
“看样子,可以进去了。”凤轻尘满意地收回令牌,示意十八骑开门,安平跟在后面,脸色晦暗不明,心中升起千百种心思,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凤轻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她拿捏的人,她想要皇兄活得好一点,还得求凤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