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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局促地捏着手指,沈拂烟掩去眼底震惊,轻声问:“秦谷主的义父是谁?怎么这般严苛?女子束胸多难受啊,对身子也不好。”
她早就察觉到秦逸玄与裴晏危之间不同寻常的相处了,比好友更近些,比亲人又稍稍疏远。
秦逸玄还记得裴晏危幼时的事,是否说明,他们自小一同长大?
秦谷主的义父,也会是裴晏危的义父吗?
“这个不能说。”
禄新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摇摇头,重新将衣服穿好。
“这些小衣恐怕用不上了,今日叨扰公主了。”
她懂事得令人心疼,沈拂烟垂眼望着禄新,摸了摸她梳成童子髻的发揪,拉住她。
“无碍,这小衣、还有这些女孩子穿的衣裳你都拿回去,若是哪天用上了也好。”
她带着禄新重新回到茶室,屋内气氛凝重,不知秦逸玄与裴晏危在说些什么,见她们进来,秦逸玄挑了挑眉,看着禄新怀中的一大盒衣物。
“哟,今日禄新来公主府上进货来了。”
“秦谷主何必调侃孩子。”沈拂烟笑着拍了拍禄新的肩,禄新滴溜溜跑到了秦逸玄身边,“教了她一些女孩儿家的东西,秦谷主打算怎么谢我?”
“谢?”秦逸玄瞪大眼睛,“我为你的裴都督研制解药还不够吗?千金难求!”
“你与我的交情,如何按到了公主身上?”裴晏危轻笑一声,“难道没有公主,你就不救我了?”
当然不是!
秦逸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你们俩合伙讹诈我呢,禄新,我们赶紧走。”
他抓起禄新就跑,禄新赶紧朝着沈拂烟挥手:“公主姐姐,今日多谢了!”
“嘿,你还叫她姐姐。”上了马车,秦逸玄点了点禄新的头,笑呵呵道,“也不错,这样裴晏危就是你哥哥,嗯……那我就是他的……哈哈哈。”
他大笑了几声,见禄新宝贝地抱着怀中盒子,温声问道:“公主给你都讲了?”
禄新点点头,又献宝似的,掏出怀中那本册子:“公主姐姐还给了我这个,是她父亲画的。”
秦逸玄知道沈愈已经战死了,这本册子,算是沈愈留给沈拂烟的遗物,宝贵非常。
就这么给禄新了?
他半阖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思绪,随即朗声道:“这是买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你同公主小时候用一样的东西了,自己保管好,知道了吗?”
禄新当然点头如捣蒜。
“这是什么?”
秦逸玄手贱地伸手去拎盒子最上层的衣物,禄新顿时磕磕巴巴道:“师、师父,那是女子的小衣……”
火速放下衣物,秦逸玄微微蹙眉,随即展开眉头。
“公主就是细心,连这都为你准备了。”
“可是师父,您是不是忘了,”禄新提醒他,“我穿不得这些呀,我不能让主公发现我是女孩。”
秦逸玄登时愣住了。
半晌,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瞧我这些日子,顾着给裴都督研制解药,连这事都忘了。”
他看着笑嘻嘻的禄新,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么机灵,有没有问公主,若是束起来会如何?”
禄新抿住嘴:“公主说束起来会难受,对身子不好,可我想待在师父身边学医,我愿意忍受。”
秦逸玄不说话了。
“傻子,这事等我想想。”
半晌,他靠回马车座椅,抄着手闭上眼:“为师要睡了,待会到了你叫我。”
他垂下眼,看着车轱辘照在地上的影子,陷入沉思。
沈家。
沈松看着白氏屋内满地狼藉发怔。
他只不过说了秦神医需要一万两银子才出诊,父亲就像疯了似的,对着母亲大骂一顿,还将屋内东西都砸了。
白氏被吓晕厥过去,沈霆一走,留他愣在屋外,不知如何是好。
府中虽然艰难,但不至于拿不出这一万两银子,那日他在父亲书房里,还瞧见父亲藏着一叠银票。
他去求祖母,老夫人闭着眼装死,一点口也不肯松。
不过,老夫人也不愿白氏就此瘸了,否则白家上门理论,沈家也会吃亏。
她为沈松指了条路:“你佩芸姑姑以往同你大姐感情好,若她去求,恐怕会不一样。”
她睁开一双精明的三角眼,盯着沈松:“佩芸姑姑初来乍到,她儿子,你东宇弟弟读书进书院的事还没着落呢,你懂了吗?”
沈松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他虽不耻做这种事,但还是默默走到了沈佩芸的院里,依葫芦画瓢地将沈老夫人的话传给了沈佩芸。
沈佩芸陪伴沈老夫人多年,当然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
若她请不来秦神医治好白氏,她儿子沈东宇念书的事就别想了!
沈松比沈东宇大不了几岁,眼下看着这孩子满脸羞愧与担忧,沈佩芸不忍朝他发火,只好耐着性子道。
“姑姑知道了,这些事……是长辈们操心的,你还是以学业为重,勿要耗费心神,知道了吗?”
这个家里,也就沈松还没有烂到根!
翌日,她带着绣好的一沓鞋垫登门,只是根本没打算说这事。
上次沈佩芸就想通了,沈家要拿沈东宇拿捏她对沈拂烟不轨,休想!
“姑姑身体好多了,闲来无事纳了些鞋垫,便来拿给你。”
看着沈拂烟容光焕发的模样,沈佩芸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这么好的侄女,如何就被指给了淮东王那天杀的魔鬼?
她是从江南来的,自然比京城人更了解淮东王的行事作风。
“姑姑费心了,怎么还亲手为我绣这个?”
沈拂烟亲昵地同沈佩芸坐着,看着鞋垫上细密紧实的针脚,心底一阵暖流涌过。
“在沈家也没什么事做,如今他们在府中吵翻了天,我来你这躲躲清净。”
沈佩芸笑着打量沈拂烟的脸,见她白颊生晕,目光清澈,瞧着便是日子舒服又安稳的模样,心底欣慰了许多。
“你出来后,把自己的照顾得很好,这我就放心了,”她拍了拍沈拂烟的手,又压低声音,“那日……裴都督一直帮你,你们俩现在?”
沈拂烟眉眼松怔,眼底浮现起一抹羞意。
“姑姑,都督待我极好,您不必担心。”
沈佩芸哪能不担心呢。
“可你毕竟被指了婚,来日真要嫁去江南……”
裴晏危的性子那般恣睢,难道能轻易放过侄女?
“我是怕你夹在中间难做,更别提,若淮东王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对你不好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