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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不及细想,便被公主府的下人端来的酒菜打断了思绪。
饭毕,明丰还邀请刘伯去他的武馆参观,沈拂烟送走两人,禄新也要回去了。
沈东宇缀在后头,见裴晏危一直未出现,期期艾艾地问:“姐姐,裴都督走了吗?”
“他有要事,方才已经离开了,”沈拂烟回头微笑,“怎么突然就与都督这般熟络了。”
沈东宇微微有些红脸,他将那些礼物的事说了一遍,沈拂烟挑挑眉,听到裴晏危将东西扣下,画质撕碎时,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怪道你今日分外殷切,连姐夫都喊上了。”她捂着嘴笑出声,又摇了摇头,“罢了,此事我来处理,放心,他未生气,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沈东宇这才松了一口气。
夜里,沈拂烟在房内准备参加重阳宫宴的衣物,桂米在一旁打探来消息:“杨小姐留在太子身边后,化名为月莹,奴婢这几日打探过了,太子似乎已被杨小姐拿捏住,且因一直未发病服石,所以杨小姐日子还算安稳,就是……”
桂米面露厌恶之色,沈拂烟微微讶异地瞥着她:“就是什么?”
桂米龇牙咧嘴,显然有些难受:“奴婢远远在屋顶上瞧见,太子让杨小姐打扮的同小姐您特别像,尤其是杨小姐穿的衣物,布料就同您曾经穿过的一样,都是蜀绣,连颜色也同您拿着的这条相近。”
和她像?
沈拂烟一怔,随即心底升出一股恶寒。
还以为齐珉当初在宫内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发病,可他让杨玥扮成自己是什么意思?这是对她依旧怀有不轨之心啊!
沈拂烟顿时连选衣物的兴致都没了,她放下手中的裙子,坐在榻上有些恼火地抓起未绣完的荷包,被荷包上扎的针刺了一下,微微回神。
“桂米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她举起手指吮吸,心中那股粘稠肮脏的感觉无论如何也散不去,像是有人在她脑中塞了一股搜饭,令人恶心的紧!
正蹙眉咬着牙,窗外传来一声轻笑,随即裴晏危带着一身夜露翻了进来:“玉儿何故露出这副表情,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他走近了,看到沈拂烟手中握着的荷包,眉眼瞬间软和下来:“这是给我绣的?”
沈拂烟看见他便挂起笑容:“是呀,这次绣个浅色的,免得你偶尔要穿浅色衣物时没得配。”
“玉儿好乖。”
裴晏危勾唇过来揽住她就要吻,然而下一秒,他看见了她沁着血珠的手指头,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怎么了?”
沈拂烟疑惑地看着他停在自己面前。
裴晏危一把从她手中摘下荷包,扔在桌上:“罢了,又不是无人绣这东西,以后都别绣了。”
他有些心疼地捧着沈拂烟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吮了一下。
沈拂烟半边身子都酥了。
“没、没关系呀,”她放软了声音,眼波如水,“绣这个哪能不被扎?一点小伤,你晚来一些,它都要愈合了。”
她举起手指,果然针眼处已经不再流血。
“就是不行。”
裴晏危霸道地搂住身边人,沈拂烟连忙提醒:“哎呀,别压到我放在榻上的裙子!”
闻言,他目光落到沈拂烟身后,挑起那条深紫色的裙子,眸中浮想联翩。
沈拂烟咬牙切齿地从他手中夺下裙子:“别瞧了,我不穿这条。”
“怎么了?”
裴晏危这才察觉,沈拂烟一直兴致不高,眉头微微皱着,肚里憋着一股气。
沈拂烟不想告诉他齐珉将杨玥养作自己替身的事。
她了解裴晏危,先前萧祯身边那名女子是归一阁安排的,此事间接促成了裴晏危与归一阁决裂的决心,现在若是让他知晓齐珉的举动,还不知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想了想,决定瞒下此事。
“选来选去,都觉得这些衣裳有些丑。”
沈拂烟咬着下唇窝在裴晏危怀中,绞着手指头。
“选不出来,哎。”
裴晏危揉揉她的手指头,将那条裙子抛开,哄着道:“还有三日,我让人为你再做新的。”
三日的时间赶制一套礼服?那又要劳民伤财,沈拂烟从他怀中溜下来。
“不必费这个功夫了,晏危,你帮我选一套好不好?”
虽然腰还在酸软,可裴晏危太过敏锐,沈拂烟怕他追问刚才的事,连忙转移话题。
“我替你挑?”裴晏危一扬眉眼,面上闪过一丝笑意。
“可以,玉儿别嫌我挑的丑就行。”
他起身抬手,掐住沈拂烟的腰肢,嗓音低哑:“让我先瞧瞧,玉儿这腰有多细,这里……又有多大……”
沈拂烟万万没想到这也能勾起裴晏危的兴致。
她忙抓住他的手,思绪流转间,突然问他:“等等,今日东宇同我说了,你截了我的东西。”
闻言,裴晏危动作微微一顿,呼吸重了一瞬。
他好像不高兴了,沈拂烟头皮发麻,硬着嘴问:“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就是想说,怎么不让我知道这事……啊!”
下一瞬,她整个人天旋地转,被裴晏危一把推到床边,后背硌在雕花柱子上。
沈拂烟屏住呼吸,看着裴晏危越来越逼近。
“玉儿知道那些是什么吗?”
裴晏危微微侧着脸,温热的鼻息铺洒在沈拂烟的脸上,熏得她心跳腿软。
“东宇说过了,不过是学子们不懂事,我将那些东西退回就好。”她扭过头,有些羞赫地咬住唇,“你又不是不明白我的心意,怎么还计较起这些来了。”
裴晏危哂笑一声,大掌握住她脆弱的脖颈,俯身一点点蹭过去,蹭到耳边。
“公主什么心意?微臣不明白……”
沈拂烟倏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侧过脸,盯着他,仿佛在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裴晏危轻轻笑了一声,压迫的气息越发深重:“公主请讲。”
沈拂烟的唇动了两下,发现事到如今,他们之间一切都水到渠成,却好像真的未曾郑重地许诺过什么、认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