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甘蔗没有两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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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的确在常妈妈受罚时就注意到了翠柳，当时只有她在为常妈妈着急。

看着哭得满脸泪水的姑娘，姜绾认真地道：

“翠柳，甘蔗没有两头甜！你想救娘亲，又不想背叛祖母，好像不行！”

少女的表情里没有责备，全然是在就事论事，这让翠柳更加确信三小姐就是在等她来！

心中已然有了主意，翠柳咬了咬牙，道：

“奴婢不敢走的太近，只听到老夫人说了什么亲事，什么戏子的，可能……是想对您不利！”

说完这些话后，她又慌乱地看着姜绾，害怕这几句话不足以打动三小姐。

“奴婢真的只听到这些……没有半点隐瞒！”

不料少女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对她道：“我知道了，多谢你来提醒！”

之后便叫阿朵将一盒药膏塞进了她手里。

“外敷，早晚各一次，明日常妈妈若还不退热，再来寻我！”

耳边落下这话后，翠柳便被送出了门，三小姐完全没有别的叮嘱，也未要求她再做什么。

翠柳转头看着这破败的小院，只觉着手里的药膏沉甸甸的。

三小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好像全府上下没一人看清楚过她！

不知为何，她竟觉着自己今日这步，会是她人生中最明智的选择！

翠柳走后，阿朵也忽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自己家小姐。

她家小姐果然将二师父料事如神的本事全都学来了！

“看来老夫人又想算计您了！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戏子……”

姜绾捏着自己精巧的下巴，喃喃了一句，然后笑着道：

“之后……当然是让祖母把属于咱们的东西，都还来！”

……

次日清早，姜绾去松鹤居请了安，便来到了姜府的角门处。

她并没有着急出门，而是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没多久，姜家二爷便从石径另一头走了过来。

“绾……绾丫头？！”

姜二爷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姜绾，他听夫人说昨日的宴会都是绾丫头搞砸的，虽然不知道详情，看到姜绾时也没什么好脸色。

姜绾并没有在乎姜二爷的冷脸，问了声好就疑惑地道：“二叔怎还在府上？”

姜二爷被姜绾问得一怔，“这么早，我，我不在府，府里，在哪儿！？”

“绾儿一早便见二婶漂漂亮亮的出了门，以为二叔要带二婶去逛街听曲儿呢！”

姜绾的笑容干净坦诚，本不会叫人多想，可敏感的姜二爷还是倏地变了脸色。

他想起今早夫人的确仔细地打扮了一番，也不知这婆娘作甚去了！

心里涌入几分烦躁，但他今日约了酒局，不宜耽搁，犹豫片刻对姜绾道：

“小孩子，瞎操，操什么心，回去管好你，你自己！”

姜绾知道二叔要着急做什么去，二叔因口吃无法升迁，总觉着自己怀才不遇，骨子里既自负，又自卑。

于是他结交了一些文采不错的好友，每日与这些好友谈天说地，请这些好友喝酒听曲，深受这些人的追捧。

可终日饮酒作乐，能力和才华有没有长进不清楚，二叔的肝已经被伤得不轻，眼白都开始泛黄。

她提醒过二叔，可二叔说她什么都不懂，让她少管闲事。

看在当年她们母女被留在燕城时，二叔给他们留了十两银子的份儿上，姜绾又一次认真地看向姜二爷。

“二叔，酒肉朋友未必是真的朋友，他们追捧您，恭维您，不过是因您为他们付酒钱而已！估计他们连姜家大门朝哪儿开都不清楚，真若敬重您，就不该一直灌您酒喝！”

“你，你这丫头，给，给我住口！”

姜二爷被姜绾这话瞬间惹恼：

“你懂什么叫惺……惺相惜！？怪，怪不得……你大哥说，说你嫉妒青月，你，你就是不如青月懂，懂事，更不如青月懂我！”

若不是青月，他怎能结交到这些志趣相投的朋友，如此看来，母亲想让青月代替绾丫头嫁入墨府是正确的选择！

不想再与这侄女多话，姜二爷甩了一下衣袖便跨出了角门。

出门后，他又想起夫人早早出府一事，心烦意乱地对身后随从道：

“去，去打听打听夫人做，做什么去了！”

等两人分道而行，阿朵才收敛起吃惊的表情。

“小姐，二老爷果然像您说的那样敏感呢！他若发现二夫人去找戏子，定会以为二夫人嫌弃他，会狠狠将二夫人收拾一顿吧！？”

姜绾只垂眸想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

“把事情吐露给二叔只是顺路，只让二婶被收拾一顿，对我无益！”

她要的，不只是这些！

墨二夫人送的生辰礼中还夹了一袋碎银子，这让姜绾出行也方便了不少。

叫阿朵租了一辆驴车，两人便朝城郊的城隍庙而去。

说是城隍庙，可早已经断了香火，这里聚集的不是拜祭英雄的百姓，而是食不果腹的流民乞儿。

姜绾记得四师父的教诲，学医是为了济世救民，所以她偶尔会来城隍庙为孩子们义诊。

说起来也是讽刺，只与她有几面之缘的小乞儿，远比她的家人与她亲近。

踏进城隍庙，姜绾觉着自己进了麻雀窝，孩子们一拥而上，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瞧了孩子们的情况，又给几个生了病的孩子施了针，姜绾便让阿朵将带来的粮食拿去给大虎煮粥。

大虎是这些孩子中年纪最大的，是个小头头，看着姜绾带来的米袋，他红着眼睛挠头道：

“姐姐，这些粮食得要不少银子，您救了三狗的命，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了，这些粮食我们不能收！”

姜绾道：“不是白送你们的，这算是你们的工钱！”

“工钱？”

孩子们都好奇地朝姜绾看了过来。

“姐姐是有事叫我们办么？姐姐说就是了，我们不需要工钱的！”

姜绾看着那一双双真挚的眼睛，眼里也多了真切的笑容。

“做这事可是要用力气的，你们没有力气怎么帮我做事？要听话！”

大虎变得严肃起来，看来姐姐叫他们去做的事情不简单，看着那群乞儿道：

“都坐好，不许插嘴，听姐姐吩咐！”

于是孩子们跟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小脑袋，一瞬不瞬地朝姜绾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