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里残蚀背对寒阳而立,强大的气场让寒阳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低头看了眼脚边的花盆,飞起一脚花盆趁势朝着残蚀的身后砸去。残蚀扬手一挥,反身一只大手接住了花盆,那花盆就像刷了胶一样的黏在他的掌心也不会掉下来。再一抬手,那花盆又乖乖的回到了原地。
“这不是你林府,东西别乱砸。”蔑了一眼寒阳,残蚀便不再理会他。寒阳是个机灵人,应该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
寒阳当然知道,但是怒上心头的他岂会那么轻易认输。抚了抚还有些疼的手,翻身跃上屋顶临走前那半眯的眼神始终让残蚀有些心里难安。要说武功寒阳自然比不上身为妖的残蚀,但论计谋他们不相上下但又都猜不透彼此在想什么。那才是最危险的。
走进楚棠的房间,楚棠的嘴里喃喃的在说着什么,云衣蹲在他的身边拿着汤勺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残蚀看着为难的云衣问。
“他一直在说醉话,这醒酒汤根本就喂不进。”
“我来。”走到床边从云衣手里接过碗,右手食指中指并作剑指从要碗里将碗中的药引作一条细细的水线,左手一翻,楚棠不在呓语张开了嘴,细长的汤药就这么系数进了他的肚子,“好了。希望他明早醒来的时候头不会太疼。”
“恩,我想去看看水儿。”
“我跟你一起去吧。”
云衣点了点头,先走出了房间。水儿一早就被张姨先带了回来,早早的就睡下了。轻轻的推开房门,看那孩子睡得正香云衣又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残蚀,我们去茶室里坐坐吧。”也不等他回答便直径走到了旁边的茶室,残蚀站着那儿想了些什么还是跟了进去。
在茶室的抽屉里找到蜡烛和火柴,再见那些蜡烛一次点着之后云衣才坐到了桌边解下戴了一天的面纱,让自己的脸露了出来。这还是他们重逢之后残蚀第一次看见她的脸。看见那脸上的伤痕不免心疼,抬手抚上那些早就好了的伤疤,“一定很疼吧。”
“不会,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伤口早就好了,也不觉得疼,算是老天爷终于眷顾了我一回吧。”云衣不由的苦笑。
“以后,你有我。我决不允许你再受伤。把你的爱分一点点给我好吗,哪怕只是一点点。”四目相对,那些沉淀的感情开始发酵膨胀,有那么一刻有些话就要冲出胸膛脱口而出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息了心中的汹涌之后云衣才缓缓开口,“我不只是爱你一点点。你是我的家人,是和水儿一样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说着说着云衣自己都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最后只能低下头。残蚀也无奈的收回了她脸上的那只手。
坐到云衣身边的凳子上,这样的回答不是他要的,“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爱。”
“我给不起。我的心被一个人填满了。那个人我忘不了割不掉剔不了。这里”云衣的左手放在了左边的胸口,“已经装不下另外一个人了。”
“为什么?明明他伤你伤得那么深。”
“我知道,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摆脱不了。就像这颗心这辈子都注定只能爱他一个,要想不爱除非我死了。”那些动人的情话在云衣说啦确实一种折磨,不是爱的誓言,是对爱的无可奈何。
“难道,这个劫真的过不了?”残蚀望着桌上的烛火自言自语着。
“什么劫?残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好不好。”云衣睁大了眼睛,里面全是不思议的感觉。听残蚀的话云衣认定残蚀知道些什么一定要他说。
“可判官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是我的事,我算别人吗,何况你又有几时是乖乖听了判官的话的。”
残蚀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她,“其实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你们的前世写下了孽缘,今生你是来还债的。所以这辈子你注定只会爱他一个。而且你们的身份应该都不低,否则判官不会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让我来保护你。”
“前世?既然已经前世为什么非要今生来赔?今生债今生偿岂不好?”那一刻云衣真的好想哭,什么前世今生都是天上的人编来骗小孩儿的。若她是玉帝便要所有人今生债今生还,今生被人欠了,就要今生讨回来。来世便干干净净孑然一身。
“这一切又岂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若没有前世的情缘,又何来今生的牵绊。若不是你想一个人孤单老死?”
“呵,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那你前世是欠了我什么,今生才会来还债?”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辈子认定了你,要定了你。”
突如其来的霸道宣言让云衣一下子有些被吓到了,“残蚀”
“我等你,不管多久。我是妖,能活上千年的妖。今生等不到你那就等到来世,我一定会找到你。”
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可跳动这的心脏声声有力。有什么东西慢慢发酵成了一坛美酒,只待某一天有人能将它启封。可任这两人谁也不会想到,启封的方式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从那一日小小孩童出现在云衣的眼前,他们的羁绊就永远不可能解开了。残蚀用残忍的方式教了她第一课,不能相信任何人。却又用另一种方式告诉她,她能相信的人是他。边城他舍命带伤用激将法带她彻夜练习轻功,为了找寻可能已经死亡的她,他只身闯进饕鬄谷的毒物林,面对武林高手的围攻,他面不改色一切都只为了找到自己。为了爱她、帮她,他未等到生长素炼制成熟就匆匆回山。那年他消瘦的脸永远的刻在了云衣的脑子了。后来,他抢亲,泄漏给了自己半妖的身份,因为她惹上了蛇妖。往事历历在目,他为她做的那么多。她又岂会仅仅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