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伟的大伯、二伯他们带着林母去村书记李信那里找公道。加之双方大打出手之时,村里许多人都看到了。
曾繁荣他们放水淹人新屋的行径大过恶劣,此事闹得很大。而且很快便传到其他村子里,越传越邪乎。最后连乡里、镇上的领导都知道了此事。
随后,曾繁荣被带到乡里问话,他只好说出了实话。原来,他找风水先生看过梅花村的风水。风水先生告诉过他,整个梅花村,风水最好的地方便是林家新房子这里。
他家海外亲戚回家祭祖时,留给他一万块港币,是让他与林父好好商量,用一万块港币与林父买下林家新建的房子。
没想到曾繁荣这货想白嫖,不择手段的要逼迫林父把房子转让给他。
事情至此便已真相大白,谁对谁错已无庸置疑。镇上领导的意思自然是通过调解的手段来彻底解决问题。
调解期间,林父因“重伤”卧床,每天都要服用三剂中药,便由林建伟的大伯、二伯出面与曾繁荣一方协商。
林建伟也不知道大伯和二伯怎样和对方协商的,总之,最后的结果便是曾繁荣家的那半亩自留地,以赔偿被水浸坏了的林家新房地基,另外还赔了林父医药费、营养费共计一千港币。
为了避免以后发生类似恶劣事件,在曾伯的提议下,乡里、镇上出面,让另外七家人将两亩多自留地也转让给了林家,合计一千港币。
镇上担心节外生枝,在这些自留地转让至林父名下之时,劝说林父另外掏了钱,将这些自留地转成了宅基地。
在吵吵闹闹大半个月之后,事情终于圆满落幕。林父在曾伯家中客房卧床了大半个月,等事情圆满结束之后,又住了几天,便被曾伯赶了出来:
“阿洪,可以了,你再卧床不起,那就砸了我的招牌了!他娘的,你小儿子鬼精鬼精的,你也是老谋深算。
我以前还怀疑你这面相老实的人怎么能生出这么鬼精的儿子来,原来他娘的你家小儿子像的是你这个坏种!”
林父一听,立即讪讪一笑,随即一个鲤鱼打挺便稳稳当当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体态轻盈的跳下床。
他与曾伯两人是过命的交情,相交甚笃,也不需向曾伯啰里啰嗦的弄道谢这些俗套,穿上外衣便准备过河回家。
就在这时,曾伯却突然说道:“你一身好功夫,也该教教两个儿子了,虽然现在社会不同了,功夫的用处越来越不显。
但是学了功夫,既可以用来强身健体,出门在外时还可以防身自保,那也是极好的。尤其是阿伟,这孩子以后必有大出息,不可能像村里其他人一样,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山村!”
林父闻言,沉吟片刻,随后点了点头。
“你传授功夫给阿顺和阿伟之后,肉食方面得给他们跟上,给阿伟的肉食你拿给我,我拣些药一起炖给他吃。
以后你打到的猎物就不要拿去卖了,这么些年下来,你赚的钱也够用一辈子了,赶紧的给两个儿子和阿兰补一补身体。
现在你们一家搬到河对面住了,单家独户的,吃什么好东西,别人也发现不了。而且时代也变了,不像以前了,该吃便吃,该花便花吧!”
曾伯见林父同意了,又开口劝道。
“嗯,我当初选择在河对面盖房子,便已有了这个打算。”
林父回了一句,便出了曾伯家的客房,便向屋外走去。
只是当他一踏出曾伯的家门口,立即便顺了曾伯放在门口的一支木棍,身形立即一矮,一副病秧秧的样子,柱着木棍一瘸一拐慢慢吞吞的往河对面走去,看他的这副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摔倒在地上一般。
曾伯看见林父又装上了,不由得撇了撇嘴,对着林父离开的背影说道: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老狐狸坏得很,不是三年前我喝多了,被你套出话来,与你说了对面山脚下那块地是全村风水最好的,你他娘的会去对面狗不拉屎的地方盖房子?”
且说事发当天,林家的新房子里面渗满了水,水深过一米,把家里许多东西都泡坏了,这可把林母给心痛坏了。她一方面担心自己丈夫的伤势,一方面看到眼前的惨状,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只是,她虽然很伤心,但还是在林建伟的大伯母、二伯母等人的劝慰下,在她们的帮助下忍泪收拾家里。
但是,当第二天一大早她去曾伯家里探望林父回来之后,心情立即变靓了,说话也恢复了昔日的温言细语。
今天,她远远的便看到林父回来,立即跑过去把林父搀扶回来,两人边走边低声说着什么。
林父回家之后,又在屋里呆了一个星期,这才开始下田种地。
又过了几天,林父和林母又去林建伟的二伯那里,把林建伟的奶奶接过来住。
分田到户之前,各家各户靠挣工分吃饭。林建伟的奶奶是一八九八年出生的,林家被安置在梅花村定居之时,她便已临近花甲之年。当时林父三兄弟还未分家,家里大把劳动力,自然用不着老太太下地干活。
但是,在林父三兄弟成亲之后,老太太为了妯娌之间的和谐,她便作主给林父三兄弟分了家。她自己每年则轮流在三个儿子那里吃、住四个月。
这在靠争工分吃饭时期,梅花村不能争工分的老人,都是这样让子女轮流赡养,让子女们分摊负担。
如今已分田到户,各家各户都得自力更生,各凭个人自己的本事吃饭。林建伟大伯和二伯家里子女多,住的自然极不宽敞,也很不方便。林父便与林母商议,将老太太接过来,由林父林母独自赡养。
老太太只会听、说潮汕话,她最是疼爱林建伟这个最小的孙子。
林家现在只有地下一层两间卧室可用,老太太自然便和两个孙子住在一间卧室里。林父另外弄了一张木床过来,给母亲单独使用。
第二天早上,一家子人吃过早饭之后,便各忙各的,林父林母下地干活,林建顺也上课去了。老太太则在卧室里整理她带过来的东西。
林建伟准备去曾伯那里看书,临出门之前,他想起了得和老太太打个招呼。便返回卧室,一边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边用潮汕话喊道:“阿嫲(奶奶),我去曾伯那里了!”
林建伟话音刚落,便听到屋里发出叮咚哐啷的响声。他大吃一惊,以为老太太摔倒在地上了,连忙冲了进去。
随即,眼前的一幕,让林建伟瞪大了双眼,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见地上跌落了好几把尾巴上绑着一小块红绸布的飞镖!老太太手里有一个老旧不堪的黑色皮夹,皮夹子上还夹插着好几把一模一样的飞镖。
正当林建伟还在发呆之时,老太太却招了招手,对他喊道:“阿弟(潮汕话,长辈对未婚男人或者小男孩的称呼。),过来,来阿嫲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