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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真的?!”邱皋的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微微颤抖着的手不慎碰到桌边,盛满香茶的精致茶杯如同失控的小舟,迅速倾覆。
“……”怎么看着这么不靠谱,陈小白突然不想说话了。
“不行!老子马上传书回影阁,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突然仰天大笑。
陈小白十分不解,难不成自己真的天资过人,让他这么激动?
说做就做,邱皋手指飞动,一片翠竹乖巧落于他手心。
陈小白眼睛一眨不眨,专注地看着身旁男人的动作。
不过,他注定失望了。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支笔,写写画画,又中气十足大叫一声,“胖鸟!!!”
“喳喳——”
院子空中出现一个黑点,这黑点越来越大。
原是一只黝黑的乌鸦,只是……
陈小白更加沉默。
这乌鸦怎么和母鸡一样肥,格外臃肿,吃力地扑棱着翅膀,看着就快落在地面。
他终于知道,邱皋为什么叫它胖鸟了。
信鸦慢悠悠地叼走翠绿的竹片,看了陈小白一眼,似乎洞穿他的内心,小小的黑眼里充满不屑。
而后,摇摇晃晃地飞向远方。
陈小白突然有些后悔。
这个组织,真的靠谱吗?乌鸦都能养成乌鸡…
而且,他还以为邱皋会念一串神秘的咒语,千里传书。
他眉头微皱,邱皋恰好转头,两人对视。
“小子,太好了,老子这个月终于富裕了!”
“为何?”
“拉新人进组织,老大要发赏钱。”
“……”古代也搞传销啊?这组织到底…
难怪这老小子这么激动。
拉人进去有提成,这不是零成本大丰收嘛…
他愈发对自己的前程担忧起来。
可能是觉得陈小白神情过于难看,邱皋捂着手轻咳一声,负手正色道,“小子,你最近牵扯上的事儿,还没完。”
陈小白一听,也严肃回望:“你是说,梁茂那个狗官?”
“他?他还算不得什么威胁。”邱皋不屑笑笑。
“是他那个小儿子的死,也就是说,百香的死有问题?”
邱皋笑笑,“百香没问题,她身上的东西有问题。”
陈小白思绪翻飞,脑海中突然闪出一条发红的被衾。
“你是说…”
“对。”
…
城西有三条繁荣的街道,分别是文人街、醉月街、云水巷。
三个长街交汇相融,又在热闹的集市分开。
州府,则坐落于醉月街。
传说,一百年前,这条街上曾出了一个天资过人的儒者,以名册【君子道】远扬天下,他主张‘平天下’,为历代君主所提倡,此人尊号醉月居士,故而此街名曰醉月。
许是受了这位醉月居士的熏陶,生于这条繁荣街道的百姓极注重法度礼节。
然,世事如棋,乾坤莫测。
今天就出现了例外。
州府的两位守卫站在大门前,又愤怒又尴尬。
远远跑过来一个邋遢的青衣道人,看着年轻,只是疯疯癫癫,自说自话。
看到俏寡妇,“嘿嘿——”龇着大黄牙诡异地笑一声。
见到壮汉则蹲坐在地上扣动臭脚,拿着屁股对着别人,甚至不屑冷笑。
而见到他俩,这道人竟直接上嘴。
“啪——”一抹鲜亮的黄痰如同两守卫一个月没洗的亵裤,又臭又黄,从道人的嘴里滑出,在俩人脚边炸开。
两人面色霎时铁青。
这还没完。
“噗———”悠扬长久的屁声在两人鼻翼间炸开,伴随着一股浓浓的恶臭萦绕在两人周围。
“嗡——”一只绿头大苍蝇路过,僵硬地坠在地面,死了个干净。
这道人竟还像上瘾了般,带着一身的恶臭,贴近两人。
“嘿,小友,贫道云至,想见你们主子,有要事相商,麻烦尽快通报!”
找大人?两人屏着呼吸互相对视一眼。
这已经是这月第二十个找大人的了,前面十九个,不说也罢…
一切尽在不言中。
况且,老大只说不能欺负老弱妇孺,可没说其他的。
“嘿——”两人兴奋一笑。
……
建安王都,守城的卫士站的笔直
今日雪下了半日才停,不过天儿还是很冷。
一只极为肥胖的黑球如离弦的箭迅猛入城,化作玄色流星,消失不见。
“白日也有流星?看来我当真是魔怔了。”卫士揉揉眼,继续站岗。
黑球跌跌撞撞,躲避繁闹的街市,飞入东方典雅的建筑。
这建筑散发着厚重神秘的气息,牌匾上书“太常署”三个金字,字迹遒劲有力。
太常这一官职,乃初代开国晋帝刘嗣所建立,主要掌管宗庙事宜,上承苍穹,下通鬼神。
青石砌成的小径两旁是修剪整齐的松柏,守护着这片与神灵沟通、礼仪交融之地。
酷似乌鸡的信鸦轻车熟路穿过大门,广阔的大院映入眼中,一棵参天古树矗立院中,灰褐色的树皮在白雪的衬托下散发出微微光泽,再穿过大院,一座宽敞的大殿呈现在眼前。
殿内檀木柱子雕刻精美,以麒麟为主题的浮雕栩栩如生。烛火闪耀,雕刻在柱子上的神秘图腾隐隐闪烁着金光。
信鸦跌跌撞撞飞到树下,舔舐自己玄色的鸦羽。
“喳喳,喳——”嘶哑的叫声响彻院子。
“诶诶诶,肥肥,来了来了。”一面容慈祥,银发如霜的老者,急急忙忙从大殿跑出。
信鸦亲昵地啄啄老人的手背,腾空半尺,展示自己所带的竹片。
“欸,我看看,是那个小流氓传来的。”
老者微微晃着头,读着竹片上狗刨的字。
“凉州偏僻之地遇一天资少年,嗯…望秦老,速发俸禄?!”
读着读着,老者音调都变了,突然跳脚,“这小流氓,愈发不要脸了!”
“喳——”信鸦理所当然点点头,出声应和。
“不过,无妨,老头子还是相信他的眼光。”
“毕竟,这么些年,太多可怜人了…”老人声音微微沙哑,如同百年参天大树干枯的树叶,在风中嘶鸣。
他的目光穿过大树,看向大殿上罗列着密密麻麻的牌位,悠远而深邃。
大殿之后,还有一道门,穿过那里,有一个更庞大的地下建筑,我们称之为——影阁
这么些年,他们无法为世人知晓,无法被世人讴歌,可他们曾作为朝代的影子,在暗处守卫了成千上万的世人。
“喳——”信鸦感受到老者情绪低落,扭着一颗大黑头就蹭了上去。
寒冬中的雪花,被风一吹便消散无踪,又在天地间诞生,周而复始,轮回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