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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愣了一下:
“当时负责调查的人很多,看过这信的人,应该也很多。但是其中玄门中人,除了你,便只有心明和停寂真人了。”
心明和她师傅当然不会在看这封信的时候,施展杀人的神通。
那么,这道法残痕,有很大可能,是当时放火的人,或者说谋害孙成宝的人留下的!
宋珀认真地对长公主解释了一番,仔细说明了一下自己对这道法残痕的猜测。
长公主抿着嘴唇,脸部紧绷。
多年来,心中的揣测,得到了一丝证据……
虽说这证据并不算硬,也只是一家之言,但是多年来于乱世和宫闱中得到的经验告诉她,宋珀说的是对的!
一时之间,长公主心里五味杂陈,涌过各种情绪,最后却化为一抹冷笑。
当年调查的时候,书院里的学生曾说孙成宝和太子起过冲突,孙成宝当时闷闷不乐,由于对方是太子,地位不同寻常,而且也没有杀害孙成宝的动机,便没有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现在想来……
长公主的心中,顿时浮起太子和皇后的脸。
因为她地位高超,不可与寻常公主相提并论,甚至有爱嚼舌的人说,长公主对大华来说,比母仪天下的皇后还重要,是大华最尊贵的女人,所以皇后一向看她都不怎么顺眼。
再加上她更爱周览恒这个侄子,所以她和皇后虽然不至于有仇,但是见面也不过冷淡地互相行了个礼,连个笑脸都没有。
“呵……”
长公主冷笑了一声,眼里各种情绪交杂,刚洇出的眼泪,转瞬又被愤恨烧干。
心明倒是没有观察得这么仔细,她根本没有看向长公主,只是认真地听宋珀讲解。
她先是不服,渐渐地,又觉得宋珀说的有点道理:
“道法厉害到一定程度,确实会在物件上留下痕迹。甚至灵气外涌,能让物件生灵。
据说前朝曾有一把冤杀忠臣的刀,现在凑耳朵上去听,依旧能听到哭声。
这便是物件上,留下的灵气痕迹……”
她的意思是,有道法残痕在,那就必定有灵气留存,问宋珀能不能把信纸里残留的灵气勾出来。
若是能够直接感受这灵气,说不定能够探知到更多线索!
长公主也转头看向宋珀。
宋珀笑了笑:“殿下,我可以做到。但是这种道法十分复杂,需要许多东西做准备。”
长公主点点头:
“府里有的东西,你尽可使用。没有的,我派人出去帮你采买。”
宋珀哂然道:“不,殿下。这些东西,还得是我亲自去买。你放心,等我买好,就可即刻施法,不用花多少时间。”
说干就干,宋珀也没有拖沓,直接叫长公主帮忙安排了一辆马车,直接驶往闹市。
她需要的东西,都很是奇怪。
菜市场的鸡,文墨街的便宜新砚,簪花道的粗糙银钗。
最后又去了衣冠路,买了套质量相当普通的成年男子的衣服。
长公主府里跟来的女史,都被弄得瞠目结舌,满头雾水。
这是在做什么,施什么道法,需要这种东西?
就算是那些巫蛊术,也只听说需要被害的人的贴身衣物,没听说要买商铺里的全新货品的啊!
只能就这样迷茫着,跟着宋珀的指挥,最后又去了京城中最热闹的酒楼之一,飞月楼。
只见酒楼内人声鼎沸,现在正是饭点时分,一楼已是座无虚席。
二楼包房雅间似是也坐满了,小二忙碌穿梭在过道上,小心翼翼不让手里托盘上的菜肴洒出。
宋珀径直走到柜台前,敲了敲台面:
“你好。”
掌柜抬眼瞧了她一眼,见她一身装扮虽然不显富贵,但搭配合理,自有一股清雅之意,便知宋珀来历必定不凡,当下便打起了精神,笑着说道:
“姑娘,你有何事?小店已经全部坐满,若是要吃饭,只怕要等上一会。”
宋珀也笑:“我不是来堂食的。只是想打包一道菜——你们这里卖得最好的菜。”
文墨、饭食、衣服……
宋珀买的这些东西,都是些不稀奇的玩意,随便哪个集市,都能买到。
但是正是因为不稀奇,常见,所以她才需要。
这是勾魂或是唤灵,所必须要的“引子”。
繁闹商铺里卖的东西,都会染上几缕人群的”生气“。
如果加以处理,这些“生气”,对于精怪或是魂魄而言,就会变成顶级诱饵,不自觉地被吸引。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亲自出来采买东西的原因,她必须要亲眼去判断,哪些东西生气重,她再买哪些东西。
“就只需要一道菜吗?小店招牌菜不只一道。”
掌柜心里其实有些不满,宋珀怎么只点一道菜。
二楼上,却突然传来一声笑。
“一道菜当然不够。至少七七四十九道菜,不然哪里凑得够‘生气’。”
宋珀抬起头,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年轻少年,腰上挂着一块玉佩,手里拿着柄法剑,站在二楼栏杆边,也在朝着她看。
他长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眼里就像藏着一汪秋水,看人时闪动涟涟,眼尾却微微上提,整个人的气势,便也张扬凌厉起来。
虽是一身道袍,但穿在他身上,却也显得矜贵斯文,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大少爷。
“那边的小姐,既然是要招魂,那么就得需要最好的东西。如果你没钱,小道可以请你。”
他微微一笑说道。
宋珀觉得这人身上的气息实在有些熟悉。
就像是,那天在别苑和他斗法的人。
她看着那小道士,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东西贵精不贵多,小道长只怕学识还不到家吧。”
那小道士微微一笑,从二楼轻轻一跃,便灵巧地跳到一层柜台旁。
柜台近旁有桌醉汉,已是烂醉如泥,双眼朦胧,乍然间瞧见宋珀,都是嘴里嘿嘿发笑,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那小道士跳下来后,顺便双指并起,朝那一点,霎时间便有怪风吹过,将那三个醉汉吹得踉跄跌倒,趴在地上,狼狈流出鼻血。
小道士都没有回头去看那三人的模样,只是好像没有事发生一般,斯文地冲着行了一礼,举手投足却自然散发着傲气。
“我就知道是你。”
小道士只认真地看着宋珀的脸,好像其他人是空气似的,又笑,“我说京城之中,怎么还会有第二个懂行的人呢。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