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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学仁不忍百姓受难,于是恳求天师府的道长,想出了第三套方案。
那便是用自己的肉身之躯充作容器,将匣子里的邪祟阴气转移到他的身上。
人有魂魄生气,宋学仁或许可以用自己的意志,控制住这些阴气。
这是个冒险的方法。
首先,对人的身体素质要求就极高。其次,要求当事人心志坚定,魂魄稳固,不会被邪祟阴气给冲散。
最后,对施法者的水平也极高,能够正确地将阴气传到当事人身上,并且护住当事人的肉身与魂魄,其水平要求比在麦芒上刻字还要困难。
但是宋学仁还是想试一试这个计划。
皇帝既然不愿意将匣子摆在皇宫中,匣子放在闹市,也许会伤害到百姓,这便是当时他们唯一的计划。
宋学仁全程瞒着魏国公和谢氏,并没有让他们知道这事。
所以他们两人只能看见宋学仁每日从书院回来后,总是浑浑噩噩,没有精神。
其实那个时候,宋学仁已经将匣子里的邪气,引入了自己的体内。
施法过程中,宋学仁的魂魄几乎涣散。
那天师府的道长只能临时想出一个办法,将宋学仁的魂魄,牵引到他出生时获赠的那把宝剑之上。
等到他的肉身适应了阴寒邪气,再将魂魄引回体内,慢慢尝试掌控邪气。
施法过程对于宋学仁来说,比严刑拷打还要折磨。
但是他忍受了下来。
道法几乎成功。
就在他将要掌控住匣子里的邪气时,肉身却还是吃不住痛苦,被里边的邪气硬生生给撕碎。
这也就是谢氏和魏国公看到的那一幕悲剧景象。
他死得实在是太惨。
让父母看见自己的孩子身上的血肉,一寸寸皴裂,最后痛苦而亡,也实在过于残忍。
魏国公和谢氏,根本忘不了当时的场景。
每晚的梦靥里,都会有宋学仁哭喊的声音。
谢氏闭上双眼,从记忆中抽回思绪。
她声音有些颤抖,脸色已然发白:
“后来……魏国公去问过陛下。陛下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些事。他甚至知道,若是施这法,仁儿可能会死。
明明那匣子放在皇宫之中,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也是她为什么觉得是皇帝害了宋学仁的原因。
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解决问题,大家都不用出事。皇帝却自私地不肯用,只让宋学仁去送死!
这让谢氏怎么能够内心平静!
每个夜晚,她都会梦见宋学仁的脸。
她总在这时,反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多关心宋学仁两句,为什么要让宋学仁独自承担这么重的责任。
是不是她当时多留个心,也许宋学仁就不会死,也许他们能找出其他办法,保全所有人的周全?
谢氏就像是被套进了一个黑麻袋,脑中只有这些问题循环作响,完全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这样过的。
只有拨弄手中珠串之时,才能让她获得片刻宁静。
其实不止是她。
就连魏国公,在宋学仁死后,也变得更加孤僻,若说从前性格虽然古怪,但还见些朋友,宋学仁死后,他就彻底将自己封闭在书房,就算别人上门,也都是爱答不理。
他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宋学仁,若不是自己出了事,宋学仁也不会去边境,便也不会找到那个害人的匣子,也就没有了后来的事。
销毁匣子,保家卫国,本来应该是他的责任,现在却让宋学仁替他承担。
魏国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世上便也没有他看得顺眼的东西,包括他自己
屋里光线昏暗,阴气沉沉。
一番话说下来,谢氏已是疲惫不已。
楼管家看在一旁,脸上只能苦笑。
宋珀问道:“后来呢?那些邪祟到哪里去了?”
楼管家低声说道:
“大多数在撕碎大少爷的时候消耗掉了。剩下的……则蛰伏在我们府里。”
宋珀点了点头,也是知道府里这些邪气,是从哪里来的了。
匣子里的邪气在对付宋学仁时用力过猛,便只剩下一小半。这一小半,便深深扎根在国公府里。平日虽然不作祟,却依然会对人造成影响。
“所以,宋学守想要的那长剑,就是大伯当时施法时用的法器?”
楼管家点了点头:“不错。那宝剑虽然只是一柄普通的宝剑,但是里面装盛过大少爷的魂魄,是以老夫人和老太爷将它珍藏了起来。”
也不知道宋学守想要这剑做什么。
宋珀和楼管家正在讨论长剑的事。
忽听门边传来一阵动静。
原来是宋学守连滚带爬,来到门边,样子凄惨地用手敲着门,苦声说道:
“父亲,都是孩儿不孝。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你一定要醒来啊。”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宋学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颊一直抽搐,就像是生了什么怪病,停都停不下来。
有可能是前两天被宋兰打了一拳,打得脸上的肉坏了?
这脸已经够肿够难看了,再一直这样抽着,别人怕不是要以为见鬼了。
宋学守心里苦涩,没有办法,只能告假一天,窝在家里,对着铜镜看自己这张肿脸祈祷,抽搐能早点停下。
结果自己的脸没有好。
倒是忽然在镜子里,看到一张不属于自己的恐怖面孔,吓得宋学守哇哇大叫,差点没从椅子上摔翻倒地,一挥巴掌,就将铜镜拍落到地上。
这是什么样的一张脸?
眼睛烂成两个孔,嘴巴细成半条缝。
整张脸几乎没有一点人样,乍一看,还以为土里边埋了三四百年!
宋学守差点没把自己吓死过去。
铜镜里忽然传出声响:
“宋大人,是我……”
是萨满的声音!
宋学守狐疑地说道:“上师,是你?”
萨满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是。”
“这是……谁的脸?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是季善德的。”
怎么搞的?
季善德前几日过来找他的时候,脸色看着是泛着僵白,可是也没有恐怖到,像是地里刚挖出来的样子啊!
宋学守吓得简直说不出话,眼睛眯着,压根就不敢往地上的铜镜去看。
而且这明明是季善德的脸,为什么却是萨满在同他说话!?
萨满正在此时再次说道:
“宋大人,再靠近一点。我现在受到反噬,本体受伤,只能这样和你说话。
现在有一个办法,能够除掉大人你那令人头痛的长女。全看大人舍不舍得,愿不愿意。能不能牺牲府上早逝世子的名声,来成全你自己了。”